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锈炉坊的铁门拉开时，带出一股机油混着松木香的气味。
林星黛的短刃刚触到刀柄，就见阴影里转出个穿暗银工服的女人——左脸爬着蛛网似的机械纹路，右耳坠着颗会发光的星渊晶，正是黑市传闻中"能把废铁改造成星舰核心"的铁娘子。
"比约定时间早了三分十七秒。"铁娘子的机械手指敲了敲工作台，台上摆着半拆解的基因芯片，"不错，守时的实验体比守时的政客可靠多了。"
林星黛没接话。
她的视线扫过墙角缩成一团的少年——十七八岁，左眼球是枚微型投影仪，正投射出复杂的电路图纸。
那是铁娘子的弟子铜牙，萧九提过他能黑进联邦星舰导航系统。
"要混进幽影场，得先换张脸。"铁娘子抛来个巴掌大的金属盒，"这是仿生皮膜，能模拟任何体貌特征。
但最麻烦的是身份芯片——"她指了指铜牙，"小铜，给客人看看你的杰作。"
铜牙的机械眼球闪了闪红光，工作台突然升起全息屏，显示着跳动的数据流："X-Y-02，机关阁见习生权限。
我黑了三个月前失踪的见习生档案，连联邦最新的量子扫描仪都查不出破绽。"他的声音带着电子音的沙哑，"不过...姐姐最好别摘兜帽。"
林星黛摸了摸发烫的后颈——那里埋着实验室的追踪芯片，虽被铁娘子用磁场屏蔽，但每靠近扫描仪三厘米，皮肤就会刺痛。
她扯了扯新换的墨绿斗篷，兜帽阴影刚好遮住眉眼："需要我做什么？"
"拿到《玄阴残诀》。"铁娘子的机械指节叩了叩全息屏，残卷影像突然放大，封皮纹路像活了般流转，"三年前玄阴门覆灭那晚，门主怀里就揣着这东西。
而玄阴门...是最后一批掌握玄枢脉修炼法的古武世家。"
林星黛的呼吸顿了顿。
母亲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玄枢脉，是星渊与古武的桥。"她摸了摸贴身的玉简——那是母亲留下的唯一遗物，表面的纹路与残卷封皮竟有三分相似。
"拍卖会在地下十二层，入口有三重扫描。"铜牙推了推机械眼球，"我会远程干扰，但姐姐必须在三十秒内通过。
记住，鬼面会来。"
"血煞盟的副使？"林星黛的指尖抵住短刃，"他要什么？"
"和你一样。"铁娘子突然笑了，机械纹路里渗出幽蓝荧光，"但他要的是残卷，顺便抓活的实验体回去领赏。"
拍卖会的水晶灯在头顶晃成一片光海时，林星黛的后颈正针扎似的疼。
她垂着眸，看扫描仪的红光从额头扫到脚尖——三、二、一。"滴。"确认音响起时，铜牙的声音在耳麦里响起："通过了，姐姐，往右数第七排。"
拍卖厅的穹顶嵌着星渊晶，幽蓝的光落在花影身上。
这位黑市拍卖师今天穿了件绣满古武符文的旗袍，发间插着根青铜发簪，正是前晚在后台见过的样式。"接下来，是本场压轴——《玄阴残诀》。"她的指尖拂过展柜，封皮上的纹路突然泛起金芒。
林星黛的瞳孔骤缩。
那纹路与母亲玉简上的印记完全吻合！
她压了压发颤的指尖，兜帽下的耳尖泛红——这是玄枢脉觉醒前的征兆。
三年前在实验室，当她第一次触到母亲遗物时，也是这样的灼烧感。
"起拍价，三百万星币。"花影的声音像浸了蜜，"各位可还有更高？"
"五百万。"左侧传来阴恻恻的男声。
林星黛不用看也知道，那是鬼面——他总爱用变声器，声音像生锈的齿轮。
"六百万。"右边有人举牌。
林星黛摸了摸袖中的干扰器，这是铜牙用星渊晶做的，能制造局部信号紊乱。
她悄悄按下开关，展柜的全息投影突然闪了闪雪花。
"七百万。"鬼面的声音更近了。
林星黛能闻到他身上的檀香——和实验室白大褂们用的镇定剂一个味道。
她的玄枢脉在掌心发烫，突然想起铁娘子的话："鬼面擅长机关破解，他的伪装术能骗过所有热成像仪，但...他的衣角有血煞盟的暗纹。"
"八百万。"花影的眼尾扫过林星黛的方向，"这位X-Y-02先生？"
林星黛猛地抬头。
她的干扰器频率被调整到与拍卖厅防御系统共振，展柜的能量罩突然发出刺耳鸣叫。
人群开始骚动，鬼面的身影在混乱中逼近："你己被锁定。"他的声音没了变声器处理，带着冷硬的金属感，"跟我回实验室，还能留个全尸。"
林星黛的短刃几乎要破袖而出，但她想起铜牙的叮嘱："混乱时调干扰器到B频率。"她的拇指在袖中快速按动，防御系统的警报声骤然拔高——能量屏障应声而起，将鬼面和血煞盟成员困在另一侧。
"九百万！"林星黛举牌的手稳得像铁铸，"成交。"花影的发簪突然亮起红光，那是确认信号。
林星黛在鬼面撞向屏障的瞬间，装作踉跄撞过去，指尖的微型追踪器己贴在他暗纹处。
撤离时，铜牙的声音急促："走通风管道，监控盲区。"林星黛猫腰钻进管道，霉味呛得她咳嗽。
当她扒着管壁转过弯时，手电筒的光扫过墙面——一道刻痕！
那是玄枢脉的源流图，与母亲玉简上的纹路完全重合！
她的指尖颤抖着抚过刻痕，玄枢脉的灼烧感从掌心蔓延到心口。
母亲的声音从未如此清晰："星黛，你要找的答案，在玄枢谷。"
藏身处的量子灯亮起时，铁娘子正用解码笔扫描残卷。
林星黛盯着全息屏上浮现的坐标——裂渊西侧断层带，玄枢谷。
她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那里还留着通风管道刻痕的触感。
"明天凌晨，裂渊有风暴。"铁娘子突然说，"足够掩盖星舰引擎声。"
林星黛望着窗外翻涌的星云，裂渊的方向有紫色闪电划过。
她将残卷和玉简并排放在桌上，两者的纹路竟开始缓缓融合。
"玄枢谷..."她低声重复，眼底的寒光像淬了星渊晶的刃，"那里，该有我要的答案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