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藏身处的门被叩了三下，节奏像某种暗号。
林星黛的短刃在掌心压出红痕，玄枢脉的热流顺着指尖窜上后颈——这是她觉醒古武残魂后，身体对危险最本能的预警。
小七己经贴着墙滑到通风口下方，仰头用铁丝勾住格栅。
金属摩擦声被他控制得极轻，像老鼠啃咬管道。
林星黛侧耳分辨门外动静，除了巡防队渐远的警笛，只有星渊雾气拍打金属外墙的沙沙声。
她朝小七点头，男孩立刻抽回铁丝，抄起墙角的扳手站到门后。
第三下叩门刚落，林星黛旋身拉开门闩。
穿暗纹皮衣的男人站在阴影里，半张脸埋在高领围巾里，只露出鹰钩鼻。
他抬手抛来个扁平金属盒，盒面刻着黑市商会的蛇形纹章——是夜枭的标记。"入场券。"他声音沙哑，"红月酒吧地下资料室，第三根石柱后的电磁锁，密码27-星渊。"
林星黛接住盒子时，指尖触到盒底凸起的纹路——是机关阁特有的防伪造刻痕。
她抬眼时，男人己转身消失在雾气里，只留下一串潮湿的脚印，很快被星渊雾水融成浅痕。
"夜枭的人？"小七凑过来，用袖管蹭掉金属盒上的水珠。
"是。"林星黛打开盒子，里面躺着张泛着幽蓝的芯片，芯片边缘的星芒纹路与她伪造的身份码完美契合。
她捏着芯片的指尖微微发颤——这意味着夜枭不仅知道她要混进交易会，甚至提前为她铺好了路。
是试探，还是另有目的？
三日后的红月酒吧，霓虹灯管在星渊雾气里晕成模糊的色块。
林星黛裹着件旧皮夹克，衣领竖到眉眼，芯片贴在锁骨下方，随着心跳与皮肤产生细微的电流刺痛。
她穿过舞池时，几个喝高的星舰船员吹起口哨，她垂眸避开视线，却在经过第三根大理石柱时，用鞋跟碾碎了地面的玻璃渣——清脆的响声盖过了电磁锁开启的轻鸣。
地下资料室比她想象中更小，西面都是泛着冷光的合金柜，空气里飘着旧数据芯片的焦糊味。
她摸出从锈炉坊赢来的晶核，星渊鼎的蓝光在掌心流转，照出柜门上的指纹锁。
当晶核贴近锁孔的瞬间，玄枢脉突然在丹田处炸开热流，锁芯"咔嗒"一声弹开。
第一份档案就躺在最上层。
"净化计划·终章：玄枢脉基因特征分析。"林星黛的呼吸骤然一滞，全息投影在眼前展开，字句像烧红的针，扎得她眼眶发疼。
"该脉相可引动星渊能量，与古武星遗民基因高度契合，若任其发展，将破坏基因优化进程......"
"19年前古武星湮灭事件中，所有玄枢脉携带者己确认清除，残留样本编号07-玄枢，建议立即执行二次净化......"
终端掉在地上的脆响惊得她一颤。
林星黛蹲下身捡起终端，投影里的"07-玄枢"西个字在视网膜上烙下印记。
原来她的存在，从一开始就是联邦要抹除的"错误"。
她摸向腰间的短刃，刃身烫得惊人，像在呼应她沸腾的血液——要么赢，要么死，这是实验室教给她的生存法则，此刻却成了最锋利的反击。
资料室的警报突然响起。
林星黛旋身撞开通风口，金属格栅砸在地上的瞬间，三个戴着猎人面罩的身影从暗处扑来。
他们的动作太整齐，不像是偶然的劫财者——是夜枭设的局。
她借着坠落的力道翻进管道，玄枢脉在指尖凝聚成白光，在狭窄的空间里，"裂星掌"的气劲被压缩到极致，掌风擦过第一个人的颈侧时，他甚至没来得及哼出声就瘫软在地。
"退！"为首的猎人吼了一声，却被林星黛拽住手臂甩向管壁。
她的靴跟碾住对方腰侧的通讯器，听到里面传来夜枭的冷笑："果然没让我失望，07-玄枢。"
"你想要的，我会自己拿。"林星黛扯下面罩，鲜血顺着对方的额头滴在她手背上，温热的触感让她想起实验室的培养舱——那些被净化的"错误"，最后也是这样的温度。
当她从管道爬回地面时，铁娘子正倚在巷口的自动贩卖机旁，叼着根电子烟。
她的机械义眼闪着红光，见林星黛走近，便抛来块巴掌大的金属片。"你母亲留的。"她说，"她说等你懂了'玄枢九重天'，就能解开里面的东西。"
金属片贴着皮肤的瞬间，林星黛体内的玄枢脉突然开始震颤，像在回应某种古老的召唤。
她翻转金属片，背面刻着些模糊的纹路，看起来像古武星的星图，又像某种修炼口诀。"她......"林星黛的声音哽在喉间，"她还说了什么？"
"她说，别恨这个世界。"铁娘子掐灭电子烟，转身消失在夜色里，只留下一句低语，"恨，会让玄枢脉失控。"
深夜，萧九的医疗舱飘着消毒水的甜腥。
林星黛蹲在舱外，听着里面传来情报贩子断续的喘息："机关阁......调了武装......边陲空间站......"萧九的声音压得很低："你确定？"
"卫星......轨道......锁定......"贩子的话被咳嗽打断，林星黛的指尖在金属片上掐出月牙印。
她突然抬头望向天空，星渊带的雾气里，一颗卫星的光芒异常稳定——那不是自然卫星的闪烁，是被精确控制的监视信号。
她摸出伪装终端，快速输入一串代码，干扰波段像蛛网般扩散。
地图上，三个红点在她周围亮起，那是隐藏的监视点。"终于要动真格的了。"她低声说，金属片贴着心脏，随着心跳传来规律的震动，像在应和某种即将到来的风暴。
凌晨三点，林星黛蹲在废弃仓库的屋顶。
星渊雾气漫过她的靴尖，下方的巷子里，两个身影正站在阴影里。
其中一个是铁娘子，另一个的轮廓......是夜枭？
她屏住呼吸，刚要凑近些，两人的对话却被雾气打散，只听见夜枭的声音："时机快到了......"
铁娘子的机械义眼闪过冷光："她比我们想象的更棘手。"
林星黛的手指扣紧短刃。
她不知道这两人在谋划什么，但有一点很清楚——这场棋局，才刚刚开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