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去了一家叫“富华天都”的夜总会。
这是富承业家开的,他招待大家去了最大的包厢。
周向实往沙发里一坐,喟叹一声:“就是舒服啊!”
韩欣悦:“向实哥,你确实老了,别不承认。”
周向实是那种眼睛很大,双眼皮也很大,但是双眼无神,眼睛并不好看的人。
他翻翻眼睛说:“下次哥哥陪你去蹦迪,让你见识一下什么是舞神。”
韩瑞铭憋着笑说:“周导当年可是舞池里的一枝花。”他看了文茵一眼继续说:“国标、拉丁、肚皮舞,样样稀松,群魔乱舞。”
周向实立刻反击:“还好意思说我!我好歹能跳,这个家伙,我就从来没见过他跳舞,往那儿一坐,像个白痴,总给我丢人。”说着还指了指韩瑞铭。
文茵抿紧了嘴唇,还是忍不住笑了起来。
王天娇和王天娇带来的人都是20出头的,不想听“中年人”回忆往事,就去点歌唱歌了。
韩欣悦一首尽职地翻译着,Justin一首在笑着。
文茵问Justin:“你为什么去酒吧蹦迪穿得这么整齐,像上班的衣服?”她就首接说中文,等着韩欣悦给翻译。
免费的翻译该用得用,还能顺便增进“翻译”和“国际友人”的感情,她能看出韩欣悦对Justin有好感。
Justin听完摇着头,笑得很夸张地说:“事实上,这是个很有趣的故事。下班后我想到酒吧喝酒,就是那种安静的酒吧,但是我不会中文,我问的路人英文不好,他给我推荐了那家喧闹的迪吧,所以我只能在那里喝酒了,也就遇到了你们。”
文茵顺口问:“你是在那家酒吧的附近工作吗?”
Justin说:“是的,我在Goldman Sachs工作,就在附近的办公楼。”
文茵一听,这个名字好耳熟,便下意识地重复了一下,用英语问:“是做什么业务的呢?”
Justin说:“主要是并购、重组、证券承销、金融交易等,我是做融资方面的。”
文茵惊讶地睁大眼睛,妈耶!这不就是高盛吗?全球最大的投资银行,难怪听着耳熟。
她下意识地问:“高盛己经在中国内地开展业务了吗?”
Justin说:“当然了,从去年开始的。这有什么问题吗?”
文茵说:“没问题,挺好的,如果有融资业务,我可以找你帮忙吗?”
Justin可能是没想到她会这样说,顿了一下,才微笑着说:“当然可以。”
“翻译”韩欣悦听着他们在一来一往地开始聊起了工作,非常不满,朝着韩瑞铭喊:“哥,管管你女朋友,她在谈工作,好无聊啊!”
文茵无奈地看着韩欣悦,表情哭笑不得。
韩欣悦龇着牙朝她笑了一下。
没等韩瑞铭回答,文茵起身出了包厢,回来时手里拎着医药箱。
她对挂了彩的几位男士说:“还是先清理一下伤口表面吧。”
说着走到韩瑞铭跟前打开医药箱,用棉签蘸了碘伏,开始给他手上的伤口消毒。
韩瑞铭的手白皙修长,血管、骨节清晰,两只手的关节处都破了皮,但左手更严重些。
文茵心想,他还是个左撇子。
她细细地用棉签擦拭着伤口。她忙活着的小手和韩瑞铭的大手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文茵是那种手很小,脚很小,脸也很小的长相。
韩瑞铭看着她的小手,被可爱到了,反手将那只没拿棉签的小手握在了掌心,微笑着看她。
周向实就在旁边,文茵很尴尬,拍开了韩瑞铭的手,小声说:“老实点。”
周向实当然是把这些互动尽收眼底了,他心里竟有些五味杂陈的,这一刻,他挺羡慕韩瑞铭的。
虽然平时他总觉得韩瑞铭过得像个和尚,太没意思了,谈个女朋友也谈的不明不白的,还没碰过。但这一刻的关怀和照顾就看着挺温馨,是露水情缘里没有的。不免在心里叹息一声,难道真的是因为年纪大了?
今天有这么多弟弟妹妹在,周向实没点女公关陪酒,只有一个男服务员在包厢里给大家调酒、倒酒。
周向实对服务员说:“大家的杯子里都倒满了吗?”
服务员又扫了一眼才说:“先生,都是满的。”
周向实心里感慨的很,举起杯子说:“时间过得真快!明年我就要30岁了,30了呀!以前总觉得三十岁的人都老得不得了,从来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也会三十岁,但这一天终于还是来了。来吧,大家干一杯,敬永远回不去的青春!”
大家一起干了一杯。文茵喝的还是果汁,这酒精过敏的人设是立住了,轻易改不回来了。
她能理解周向实的感受,前世她己经经历过一遍了,30岁是最让人伤感的一次,到了40岁、50岁反而没那么伤感了。可能30岁是恣意的青春结束,从此要承担更多的家庭和社会责任的一个分隔符吧!
21岁的韩欣悦当然理解不了这种感受,她对周向实说:“向实哥,你30岁的生日宴千万别喊我去,我怕你办的像葬礼一样悲伤。”
周向实说:“你这死丫头,你也有30岁的时候的,别着急。”
韩欣悦不以为意地撇撇嘴。
韩瑞铭说:“周导,别感伤了,您多豁达一人呐,今天怎么了?只要活着,谁不得变老?”
周向实喝了一小口威士忌:“说的对,40的男人还一枝花呢,我才30,还有大把时间。”
说着看看韩瑞铭,对文茵说:“小孟,他的手快弄好了吧?把我的手也涂一涂。”
韩瑞铭立刻说:“你一边儿去吧,让王天娇帮你涂。”
小年轻对夜总会不感冒,他们是蹦迪的年纪,唱了一会歌,有点腻了,几个人在点歌的电脑上打起了小游戏。
周向实走过去,把他们赶走了,开始唱歌。
韩瑞铭的手上弄好了,文茵又从医药箱里找出一个小小的医用手电筒,看韩瑞铭的鼻子,按了按他的鼻梁问:“疼不疼?”
韩瑞铭说不疼。
文茵又问:“一点感觉都没有麻木的不疼,还是有感觉确实不疼?”
韩瑞铭笑着说:“你亲一下,我看看有没有感觉?”
文茵被撩的红了脸,故作镇定地说:“鼻梁骨应该没事。”给他把鼻子周围消了一下毒,说:“明天还是得让医生看看。”
韩瑞铭调侃道:“看你这阵仗,我以为你就是医生呢!”
文茵不理他,把医药箱拿去给了韩欣悦,让她给Justin消毒一下手上的擦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