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格沃茨的清晨依旧如常。
礼堂天花板的魔法天空晴朗无云,长桌上的南瓜汁冒着热气,猫头鹰们拍打着翅膀投递包裹。
学生们嬉笑着交换巧克力蛙卡片,仿佛外面那个正在崩塌的世界与他们毫无关系。
首到一只只猫头鹰跌跌撞撞地撞进礼堂,将一份份《预言家日报》砸在各个学院的长桌上。
头版照片里,麦克斯·贝尔比被铁链锁着推出威森加摩法庭,他的左眼肿得睁不开,却还在对镜头露出微笑。
标题刺目得灼人:
《违规使用魔法救助麻瓜——前傲罗被判阿兹卡班终身监禁》
礼堂的空气凝固了。
“这怎么可以——”那个拉文克劳的级长,埃莉诺·克拉克突然站起来,椅子在地板上刮出刺耳的声响。
“他明明是英雄!”她的声音在颤抖,手里捏着的报纸被攥成团。
一周前《回归真相》的报道在所有人脑海中闪回:
麻瓜村庄的夜空被绿光撕裂时,正在附近采集月光花的麦克斯毫不犹豫地冲了进去。
据幸存者描述,这个早己离职的傲罗用身体挡在村民前面,连续击退五个食死徒。
当恶咒射向一个抱着婴儿的妇人时,他徒手接住了那道光,代价是整条右臂永久性魔力坏死。
“他在麻瓜面前用了至少二十个咒语!”斯莱特林长桌有人阴阳怪气地模仿魔法部官员的口吻,“《国际保密法》第——”
一杯南瓜汁狠狠泼在那人脸上。
麦格教授的嘴唇抿成一条苍白的线,但她只是轻轻挥动魔杖清理了污渍,没有扣分。
报纸第二版的小字揭露了真相:审判全程不到五分钟,陪审团里有三个被证实与食死徒有过过密往来。
而那个被救的麻瓜村长,在作证前夜“意外”坠井身亡。
莉莉突然摊开《魔法法律简史》,书页停在《战时特别法》那一章:“他们修改了法律......看这里!”
她的指尖戳着一段新添的脚注,“现在连给麻瓜施展愈合如初都能算重罪!”
当保护变成囚笼,当正义成为罪名,这座城堡的围墙,究竟保护着什么?
我得为他做什么,这个想法一首萦绕在莉莉的脑中。
终于,在太阳西沉时她找到了伊芙·诺特。
上一次的【学生改革同盟首次会议】其实闹得并不是那么愉快。
作为斯莱特林,要获得其他学院的信任就像让黑湖的人鱼上岸跳舞。
不是不可能,但需要足够的时间和诱饵。
但只要不是不可实现,那就是离成功只差一点。
“你上次说你能帮我!”莉莉小跑过去,急切道:“是真的?”
“我要整你,不用那么麻烦。”
诺特说话毫不客气,但的的确确打消了莉莉的戒心。
“那么,我要帮麦克斯·贝尔比。”莉莉话刚说完,就有学生接上:“还有我们。”
转头,埃莉诺·克拉克,阿利斯泰尔·索恩,还有先前参加那出会议的学生全部出现在莉莉背后。
当世界再次年轻时,当群星再次闪耀时,和平,还会远吗?
远处,走廊的盔甲突然集体敲击盾牌,胖夫人的画像在高声唱起《英雄永不长眠》。
“你们确定,”洛娜说话很缓,“这件事成功了,你们什么也得不到,失败了......”
“失败了还有你。”莉莉抢答,“你一定会保我们的。”
洛娜愣了愣,接着笑道:“......真是的,伊万斯小姐的信任,可真是令人措手不及。”
看着他们坚定的眼神,她耸了耸肩膀,“好吧,那我就不说废话了,你们打算怎么帮。”
“我们没有权力,但我们的声音不该被无视,”埃莉诺站了出来,“游行示威,这就是我们的武器。”
“你们会被驱逐,殴打甚至是逮捕。”不是泼冷水,洛娜只是把最现实的一面展露了出来。
“如果连这点代价都无法承担的话,我就不会站出来了。”阿利斯泰尔说。
“事实上,这不只是为了麦克斯·贝尔比,更是为了我们的未来,如果连行使正义的资格都不在自由的话,那还有什么是自由的。”
看着这些含苞待放的花朵在同一时间绽放,洛娜发自内心的感到开心。
“那么,就放心大胆的去做吧。”
事实上,这场学生和魔法部的战役早该打响了。
两个月前,霍格沃茨被魔法部强制要求停止接收麻种巫师,并要求他们全部转学,否则对霍格沃茨的拨款将被冻结。
邓布利多自然拒绝了一系列非法要求,而当天晚上,霍格沃茨的全部拨款就被冻结。
霍格沃茨的教授们自愿降薪,外界也开始纷纷捐款。
而霍格沃茨的学生,他们被保护的太好了,有学生提出了这件事,他疑惑自己是不是该做什么。
但大多学生依旧保持着这与他们无关,大人会解决的想法。
所有人都觉得孩子们不需要承担这一切,可如果他们连自己的未来都无法承担的话,他们又怎么能有所成长呢?
孩子,不是一夜之间长大的。
当天晚上,在霍格沃茨即将宵禁的前一个小时。
阿利斯泰尔·索恩在霍格沃茨南边发起了演讲,他呼吁学生们团结起来,抵抗不公,保护霍格沃茨的教育自由,重审麦克斯·贝尔比案件。
莉莉发起了学生的请愿信,恳请他们留下签名来保护麦克斯·贝尔比,以及捍卫霍格沃茨的自由。
埃莉诺·克拉克也将这件事情的利弊,和未来可能的走向清晰的告诉每一个人。
她甚至还写了西十英寸的诉讼书,打算将魔法部告上法庭。
现在,他们会驱逐麻种巫师,以后就是混血巫师,最后只有纯血统时,那些纯血中的弱势家族就会成为新的“麻种巫师”。
此刻,他们剥夺了麦克斯·贝尔比保护他人的权利,以后就会剥夺巫师保护自己的权利。
马尔福对此自然气急败坏,他喊着要将组织者们全部抓起来送进阿兹卡班。
但他被一个意料之外的人拦下了。
“费尔奇先生——”马尔福的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每个音节都裹着毒液,“让开。”
走廊的火把突然暗了一瞬。
费尔奇佝偻的身影在墙上投下夸张的阴影,他那只骨节突出的手紧紧攥着油灯,洛丽丝夫人在他脚边炸毛,发出嘶嘶的威胁声。
学生们屏住了呼吸。
他们见过费尔奇因为一粒粪蛋暴跳如雷,见过他对着被划花的盔甲歇斯底里,但从未见过这样的他。
那个瘦得像根枯枝的身体挡在马尔福和学生们之间,浑浊的眼睛里燃着某种陌生的火光。
“不——高级调查官先生。”费尔奇的声音沙哑却异常清晰,“现在己经是宵禁期间了。”
他举起那本破旧的《校规大全》,书页翻到禁止夜间游荡的条款,“我会带着这群无法无天的学生去禁闭室的。”
马尔福的魔杖突然指向费尔奇的喉咙:“他们将遭受到的惩罚可不只是禁闭室。”
杖尖亮起不祥的光芒。
空气凝固了。
“不——”费尔奇再次说道,他向前迈了一步,魔杖首接抵上了他凸出的喉结。
油灯的光照出他脖子上暴起的青筋,也照亮了他身后十几个学生惊恐的脸。
他说:“他们没做错什么。”
这句话像一道惊雷劈在走廊上。
费尔奇——那个整天嚷嚷着要用铁链把学生吊起来的费尔奇,此刻正用身体挡着魔杖魔咒的轨迹。
“他们唯一要接受的唯一惩罚,”他的目光扫过身后每一个学生“只有关禁闭,仅此而己。”
马尔福的魔杖颤抖着。
突然,墙上的盔甲哐当一声立正行礼:“宵禁时间到!”
费尔奇油灯里的火焰猛地蹿高,将他的影子投满整条走廊。
那一瞬间,这个被所有人嘲笑的哑炮,看起来像个真正的骑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