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向阳才迈进房间没一会儿,清脆的敲门声便在寂静的小院里响起。他放下手中还未整理好的物件,快步走向院门。吱呀一声,门缓缓打开,只见易中海那略显富态的身影出现在眼前。易中海的眼神中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打探意味,一见到周向阳,便率先开口问道:“周向阳啊,刚刚街道办的王主任带着人来你家,到底所为何事呀?”
周向阳礼貌地笑了笑,眼神清澈而真诚,解释道:“一大爷,您也清楚,我如今年纪尚小,而家里这老房子,历经岁月的侵蚀,早就变得破旧不堪了。就拿那屋顶来说吧,每逢下雨天,总是这儿漏一块,那儿滴一滴的;还有那墙壁,都开始出现裂缝了。为了以后长远的安全考虑,要是仅仅进行一些小修小补,日后一旦出现大问题,以我这小孩子的能力,根本应付不来。所以我思前想后,决定进行一次彻底的大修。这样一来,等房子再出现状况,那都得是很多年以后的事了,到时候我也长大成人,有足够的能力自己动手修缮了。”
易中海微微皱起眉头,脸上浮现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神情,语气中带着些许责备地说道:“周向阳哟,你可要知道,这一次大修,那得花上不少的钱呐。你瞧瞧你,一点都不懂得精打细算。你们家现在就只剩下你们五个小孩子相依为命,又没有稳定的收入来源,你还花钱如流水般大手大脚。就说你最近这花销吧,买这买那的,一点都不知道节省。等哪天把你爸爸妈妈留下来的抚恤金和家里那点可怜的存款都花得一干二净了,到时候你们一家老小可怎么生活哟?”
周向阳赶忙摆了摆手,眼神中满是认真,回应道:“一大爷,我可真没乱花一分钱呐,每一笔花出去的钱那都是非花不可的。您仔细想想,如果房子不及时维修,万一哪天支撑不住垮掉了,我们几个兄妹可就真的要风餐露宿,连个遮风挡雨的地方都没有了呀。”
易中海却依旧不认同,他双手抱在胸前,继续说道:“周向阳,你这样的做法可不行啊。就说这最近两天吧,你不仅买了新衣服,还添置了被子、棉花,甚至还买了鸡回来。你这花钱完全不知道节制,一点过渡的打算都没有。照你这样毫无规划地花下去,家里那点积蓄很快就会被挥霍一空的。到时候你们可怎么办呢?我们这些邻居看着你们可怜,或许会偶尔给你们一些吃的,但这终究不是长久之计啊。依我看呐,你把家里的钱交给我来保管,每个月我去给你们家采买粮食、煤球这些生活的必需品,只有这样,你们家的日子才能平平稳稳地长久过下去。”
周向阳听到这番话,心中顿时恍然大悟,瞬间明白了易中海的真实意图。他在心底暗自思量,易中海这哪里是真心实意地为自己家考虑呀,分明就是想哄骗自家的钱财。表面上说是保证自己和妹妹们不至于饿肚子,可实际上是想借此拿捏住他们一家人。说不定还会想方设法把妹妹们赶走,只留下自己,然后让自己给他养老送终。易中海表面上一副为他人着想的和善模样,可心里却藏着这般自私又恶毒的算计。想到这儿,周向阳眼神坚定,毫不退缩地说道:“一大爷,我家的钱就不劳您费心保管了。我心里清楚该怎么合理使用,您尽管放心,我们家绝对不会因为我花钱大手大脚就沦落到没饭吃、流落街头的地步。”
易中海一听,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不悦,他首接说道:“周向阳,我这可全都是为了你好,你怎么就一点都不识好人心呢?你把钱交给我,以后你要是有个急需用钱的时候,我随时都能拿出来给你。我一个月好歹也有几十块钱的工资,难道你还信不过我,怕我拿了你的钱就不还你了?再说了,我也是担心你年纪小,做事没个周全,万一不小心把钱弄丢了,到时候你们一家可怎么生活?”
周向阳依旧态度坚决,语气平和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一大爷,我有能力保管好家里的钱,真的就不劳您操心了。我也有信心和决心带着妹妹们把日子过得红红火火的。”
易中海目光紧紧盯着周向阳,脸上露出一副语重心长的模样,接着缓缓说道:“周向阳啊,你仔细想想,你如今不过十岁,还是个孩子呢。而你最小的妹妹周冬菊,才牙牙学语两岁的模样,还有那西岁的周秋竹,也正是需要人精心照料的时候。”
“你自己还在学校读书,难不成真要在背着书包上学堂的时候,把这两个娇弱的小妹妹也一同带到学校去?且不说学校会不会因为你家特殊的情况网开一面,允许你带妹妹入学,就算真的同意了,在那课堂之上,你一边要全神贯注地听讲、学习,一边又要时刻操心妹妹们是否安好,你觉得以你小小的年纪,真的能够兼顾得过来,把妹妹们照顾周全吗?”
“依我看呀,你还是把家里的钱交给我帮你妥善保管。等你去读书的日子里,就把两个年幼的妹妹送到我家。你一大妈向来心善又细心,她肯定会把妹妹们照顾得妥妥当当的。再说了,你如今正处在人生的关键阶段,最要紧的就是一门心思好好学习,争取早日长大成人。”
“等你到了合适的年纪,要是能去轧钢厂里面接班,那也算是有了一份稳定的生计;或者你读书刻苦,考上中专甚至大学,那可就真的是出人头地了,到时候国家给你分配一份体面的工作,那你的未来可就一片光明啦。这些才是你应该好好谋划、仔细考虑清楚的出路啊,何必把宝贵的时间和精力都白白浪费在照顾几个妹妹身上呢?你妹妹们终究是女娃娃,迟早都是要嫁人的,等她们嫁了人,那就是别人家的媳妇了,以后的日子也是在别人家过,你又何必对她们如此掏心掏肺,最后把自己的大好前程都给耽搁了呢?你静下心来,好好想想我说的这些话,有没有道理?”
周向阳静静地听着易中海长篇大论地“教导”,眼神中透着坚定与执着,待易中海话音一落,便毫不犹豫地开口说道:“一大爷,我是绝对不会把钱交给您保管的。而且,我心意己决,一定会亲自把妹妹们照顾长大。哪怕以后妹妹们长大成人,嫁为人妇,她们在我心里,也始终是我最亲最爱的妹妹,这一点永远都不会改变。至于您说妹妹们会拖累我,这完全就是没有根据的话。我自己的亲妹妹,要是连我都不用心去呵护、去照顾,您觉得这世上还能有谁会真心实意、全心全意地对她们好,把她们照顾得无微不至呢?”
“再者说,把妹妹们交给别人照顾,我心里实在是放不下,始终觉得不踏实。我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和妹妹们分开的。至于我自己的前程,就不劳您费心了,我心里早就有了自己的打算。我现在最大的心愿,就是把妹妹们平平安安、健健康康地拉扯大。”
易中海眉头微微一皱,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悦,说道:“你这孩子,怎么就这么固执呢?这分明就是打算牺牲自己去照顾妹妹了呀!你就一点都不担心,到时候妹妹们长大了、嫁人了,就把你这个哥哥给忘了,对你不理不睬,让你这么多年的辛苦付出,全都付诸东流,就像那流水一般,一去不复返?”
周向阳眼神坚定,毫不犹豫地说道:“我相信我的妹妹们。哪怕最后真的如您所说,她们嫁人之后都不理我,一个个全成了别人口中的白眼狼,我也毫无怨言。毕竟,在这世上,她们是我仅有的、最亲近的亲人了,为了她们,我做什么都愿意。”
易中海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既然你主意都拿得这么定了,那我也就不再劝你什么了。只希望你以后可别为今天的这个决定而后悔。”
周向阳语气坚定地说:“一大爷,我不会后悔的。”随后,易中海转身迈出了周向阳家的门槛,周向阳静静地站在原地,望着易中海离去的背影,待他走远后,轻轻地关上了院门,缓缓地回到了房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