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飞庄园,傍晚。
墙上挂着简陋地图。几支昏黄烛火摇曳,映照屋内人凝重脸色。
刘备居中而坐,眉头紧锁;关羽立于一侧,手抚长髯,凝视地图;张飞焦躁地来回踱步;几名粗通文墨的乡勇充作书记官,埋头整理名册和物资清单。
缺粮!缺兵器!缺马匹!
“大哥!二哥!”张飞猛地停步,蒲扇大手用力一拍桌案,声音焦躁,
“招兵痛快!可这五百多张嘴!还有兵器、盔甲、马匹…咱们这点家底,杯水车薪!总不能真让弟兄们饿着肚子,拿烧火棍去跟黄巾贼玩儿命吧?!”
关羽依旧抚髯不语,目光锐利扫过地图上几个富庶乡镇坞堡。
心中快速盘算强行征集或“借用”可能,但随即眉头微蹙,此举有悖“义”字,终非正道。
刘备看着简陋账目,数字刺眼,面色凝重。深知无物质基础,队伍随时可能哗变。
他坚决否定张飞“去借”提议,沉声道:“翼德,不可!我等乃义师,岂能行强盗之事?失了民心,纵有天助亦难成事。再想想办法,天幕既降,或许…天无绝人之路。”
心中,隐约还对那神秘天幕抱有一丝期待。
就在众人一筹莫展,厅堂气氛压抑到极点之时,门外一名张家庄客脚步踉跄飞奔进来,脸上带着难以置信惊喜,气喘吁吁禀报道:
“主公!主公!庄外…有两位大客商求见!自称中山苏双、张世平!他们…指名要见玄德公,还说…还说带来了‘天意’的礼物!”
“什么?!”刘关张三人闻言,皆精神一振,惊喜交加!
苏双、张世平乃北地巨商,他们有所耳闻。更关键是“天意的礼物”?难道…
刘备强压激动,出于谨慎,沉声道:“快请!云长、翼德随我同去。庄内加强戒备,以防有诈。”
夜晚。
苏双、张世平被引入。两人见到刘备,仔细打量,见其相貌奇特,气度雍容,与天幕形象相符,又见关张侍立两侧,威势惊人,心中大定。
未等刘备开口,苏双己抢先长揖及地,语气诚恳激动:“草民苏双,拜见玄德公!我等兄弟常年往来幽冀贩马,深知北地艰辛。
近日天幕屡显圣迹,昭示玄德公乃天命所归,仁德之主!更兼有关张二位天神般的将军相助!实乃乱世明灯!”
苏双话锋一转,面露忧色与愤懑:“不瞒玄德公。前些时日,我等商队于冀州边界遭黄巾余孽袭扰,损失惨重,伙计死伤十数!痛定思痛,深感乱世无强兵不保!若无可靠依附,万贯家财亦是浮云!”
张世平瓮声补充:“正是!我二人见天幕后,商议多日,认定玄德公有天命、仁德、猛将,必成大事!与其坐等家财散尽,不如倾力相助!今日特献上良马五十匹!黄金五百两!
另有上等镔铁千斤,以助玄德公大业!只盼他日玄德公功成,能庇护我等家族周全!”
言罢,苏双一挥手,门外仆从立刻抬进数只沉重大箱,并牵入数十匹膘肥体壮骏马。
刘备听完,看着眼前金铁马匹,想到方才困境,心中激荡,深受感动。连忙上前,用力扶起二人,眼圈微红,声音哽咽:
“二位高义!雪中送炭!备何德何能,敢受此厚赠!备在此立誓,他日若能扫平贼寇,安定一方,功成之日,定不忘二位今日高义!必保苏、张两家富贵绵长!”
关羽精通相马,上前仔细查验,不住点头赞道:
“果然皆北地良驹!筋骨强健!其中更有数匹,神骏异常,堪为宝马!”
张飞看到那几大箱黄澄澄金子和堆积如山精铁,眼睛都首了,哈哈大笑,用力拍着大腿:
“好!太好了!这下弟兄们的家伙事儿有着落了!大哥!真是老天爷开眼啊!”
有了这批千斤上等镔铁,刘备立刻派人优先送往城东铁匠铺。王铁匠见到如此精良铁料,既惊又喜。
但当他再仔细研究关张二人依据天幕所绘神兵图纸,特别是青龙刀八十二斤重量和丈八矛奇特长度造型后,还是面露难色:
“刘将军,铁虽好,但这关将军刀重八十二斤,非寻常锻法可成,淬火极难;张将军矛过长,矛头塑形工艺极高…小老儿实无十分把握…”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希冀,“若能请动城南退隐多年的老铁痴——张师傅出山相助,他老人家技艺通神,或可一试!”
刘备闻言,知神兵事关重大,当即决定,不顾夜深,亲带关张,并从刚收黄金中取出一部分作厚礼,前往城南寻访张老铁匠。
经一番波折,终在一处偏僻院落找到须发皆白、脾气古怪的老匠人。起初老匠人闭门不见,言称早己封锤。
刘备不气馁,门外恭候,并让关张展示力量,又恳切陈词,晓以“黄巾祸乱,天降神兵,乃天意借老神匠之手为民除害”大义,许以重金厚待。
张老铁匠本是性情中人,一生痴迷锻造,见刘备诚恳,关张神勇,得知是为打造天幕神兵讨伐黄巾,沉寂多年热血终被点燃,慨然应允,决定重出江湖,亲自主持!
于是,在王、张两位顶尖巧匠主持下,集合全城帮工,张飞庄园铁匠铺炉火通红,叮当锤打声昼夜不绝。
关羽对青龙刀倾注全部心血,几乎寸步不离,亲自监督每个细节,对重量、平衡、韧性要求苛刻,甚至与张飞轮流拉风箱,参与锻打,只为确保神兵完美出世。
铁匠铺忙碌期间。
刘备身上发生微妙变化。关张敏锐捕捉。
一次新军训练,长途奔袭,刘备不紧不慢跟在前列,终点时,呼吸平稳,体力恢复极快。关羽多看了两眼。
又一次演示持盾,刘备亲自示范。壮硕士兵全力冲撞!
“嘭!”
壮汉被震退数步!刘备纹丝不动!连他自己都愣了一下。
傍晚,张飞凑近关羽低语:“二哥,觉没觉得…大哥身子骨越来越结实了?挡那黑大个那下,嘿!稳得跟山似的!跑步也跟没事人一样!”
关羽抚髯,眼中精光一闪,沉吟道:“嗯…翼德所言,某亦察觉。兄长乃汉室宗亲,龙裔之后,又屡得天幕昭示,身负天命。体魄异于常人,或为天佑。此事,你我心知便可,不必声张。”归因于“天佑”“血脉”。
张飞恍然:“哦!大哥有老天爷帮忙!那敢情好!看以后谁敢欺负大哥!”
刘备自己也隐约感觉精力、体力、反应、首觉都在提升,尤其意志集中时。归结为精神振奋、责任感、祖先庇佑。有意识控制,避免过于“非人”。
三日后。
铁匠铺派人飞奔来报:“刘将军!关将军!张将军!兵器…兵器成了!!”
三人大喜!立刻赶回铁匠铺!
三件崭新兵器!静躺长案!
跳跃火光下,闪耀冰冷寒芒!
青龙偃月刀!
关羽大步上前,双手稳握刀柄,猛地一提!
八十二斤!压手!却无比契合!
轻轻一挥!刀锋破空!低沉呼啸!仿佛龙吟!
抚摸刀身青龙,眼中尽是喜爱珍视!
丈八蛇矛!
张飞箭步冲过,一把抓起!比他身高还长!兴奋得哇哇大叫!
挥舞起来!矛头如毒蛇吞吐!虎虎生风!
“好矛!好矛!使得真他娘的过瘾!”
双股剑!
刘备拿起长短双剑,双手各持,试挽剑花。
动作灵动迅捷,剑光闪烁,仁中藏锐!
刘备依约,重金酬谢王铁匠及所有工匠。
神兵!战马!资金!队伍!
刘关张这支天幕“关照”的力量,初具雏形!只待沙场试锋芒!
就在新军各方面与日俱增之时。
幽州太守刘焉使者,带一队官兵,风尘仆仆抵达张飞庄园。
使者验明正身,厅堂之上展开文书,宣读刘焉命令,命刘备即刻整兵,克日开拔,前往大兴山,协助校尉邹靖,进剿黄巾贼寇程远志、邓茂!
使者宣读时,态度“公事公办”,言语间却传达州牧对此事的“高度重视”与“殷切期盼”,隐隐透出一丝不容耽搁的压力。
刘备接过军令,心中明白刘焉催促试探之意。与关张对视,虽知队伍初建,然军令如山,且首战是立威扬名良机,不容推辞。
当即决定:留下简雍和部分可靠人手,负责后方。
自己则亲率主力,开始紧张整备,清点粮秣,分发兵器,准备开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