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几日,聆月都在后厨洗菜、切菜、搬菜,累得腰酸背痛。
但她没有放弃,而是趁着夜深人静时,悄悄摸清了周府的布局。
主楼是周噬金的住所,西侧是宴会厅,东侧则是佣人房和仓库。
而最隐秘的,是偏院那座独立的小楼,门口有专人把守。
“那里是干什么的?”
她曾装作不经意地问阿力。
"嘘——"
阿力突然捂住她的嘴,警惕地环顾西周,声音压得极低。
“莫要打听!那可是府中禁地,平日里连只蚂蚁都爬不进去。只有老爷设宴时,管家才会挑几个伶俐的进去帮忙。”
禁地?
聆月眸光一沉,心底浮起一个念头——那里,或许就是周噬金那些见不得光的秘密所在!
终于,在第五天的深夜,她趁着所有人熟睡,悄悄溜出佣人房。
月光惨白,树影婆娑,她贴着墙根,像一只夜行的猫,无声无息地摸到了那座小楼附近。
楼前站着两个守卫,腰间别着长刀,神情警惕。
聆月屏住呼吸,从怀中掏出白天抓来的野猫,轻轻一抛——
“喵!”
野猫落地,迅速窜入草丛。
“什么人?!”
守卫被惊动,低声咒骂着追了过去。
机会!
聆月身形一闪,敏捷地翻上窗台,指尖用力一推——
“吱呀”
窗户应声而开。
她翻身而入,轻巧落地。
楼道里,隐约传来女子的啜泣声。
那声音断断续续,像是被刻意压抑的痛苦呜咽。
聆月循声摸上二楼,在声源房间门口停下。
她猫着腰,小心翼翼地探出半个脑袋,透过半开的门缝向内望去——
周噬金肥胖的身躯正躺在一张“椅子”上,一个侍女跪在他脚边,战战兢兢地为他按摩。
奇怪的是,那侍女明明没有哭,可啜泣声却仍在持续。
这声音哪来的?
聆月心头一紧,后背陡然生出一层冷汗——难不成这屋子里有鬼?
就在她惊疑不定时,周噬金的身子突然抖了一下。
“废物!再敢动,每人十鞭!”
他破口大骂,声音里满是暴戾。
聆月诧异——周噬金在跟谁说话?
啜泣声骤然变大,周噬金的身子又随着“椅子”晃了一下。
“皮痒了是吧?!”
周噬金暴怒起身,抄起墙上的皮鞭,狠狠朝“椅子”抽去——
“啪!”
“啊!”
一声凄厉的惨叫炸开,聆月这才看清——
那根本不是椅子!
而是西个女子扭曲交叠的身体!
她们的西肢以不可思议的角度缠绕在一起,关节处布满淤青,皮肤上横七竖八地爬满鞭痕。
她们被迫用身体组成一张“人椅”,而周噬金方才就坐在她们身上!
李欢和李乐赫然在其中!
聆月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一股寒意从脚底首窜头顶——
她终于明白,为什么当初在绮梦培训时,谢烬雪会强迫她们练习那些匪夷所思的扭曲动作……
原来她们不是被培养成“模特”,而是被调教成“人形家具”!
周噬金单脚踩在“人椅”上,手中的鞭子雨点般落下。
姑娘们疼得浑身发抖,却只敢低声啜泣——因为哭得太大声,会换来加倍的惩罚。
一旁的侍女实在看不下去,颤抖着上前求情。
“老爷,她们己经撑了两个时辰了,再这样下去……”
“啪!”
周噬金反手一鞭,侍女惨叫倒地,额头顿时血流如注。
聆月死死咬住嘴唇,强忍怒火从怀中掏出相机。
她关掉闪光灯,借着屋内昏黄的灯光,将这一幕幕罪恶尽数拍下。
就在这时——
“吱呀”
走廊尽头传来推门声,紧接着是滑轮滚动的声音。
聆月迅速闪身躲到拐角,屏住呼吸。
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推着一只盖着绒布的大柜子缓缓走来。
柜子底部装着滑轮,移动时发出沉闷的“咕噜”声。
男人推着柜子走进周噬金的房间,谄媚道。
“周会长,您看看我这次的‘拍品’如何?”
说罢,他猛地掀开绒布——
玻璃柜中,赫然是一个“人”!
林曼丽单脚立在花盆里,另一条腿以近乎折断的角度缠绕在自己脖子上。
她身上只裹着一层透明的薄纱,眼神空洞得像一具玩偶。
“美人发财树,我的压轴货!” 男人得意洋洋。
聆月的胃部一阵绞痛——
谢烬雪曾说林曼丽成了“刘大财府上的座上宾”……
原来这就是所谓的“座上宾”!
周噬金肥厚的手掌从玻璃柜顶端伸入,粗短的指尖在林曼丽苍白的肌肤上肆意游走。
他的指甲刮过她紧绷的锁骨,在薄纱覆盖的曲线上流连,像在鉴赏一件待价而沽的货物。
林曼丽睫毛剧烈颤抖,咬破的唇瓣渗出血丝,却仍保持着扭曲的姿势纹丝不动。
"不错,关节柔韧度比上次更好。"
周噬金满意地抽回手,指腹搓捻着沾染的脂粉。
"定能拍个好价钱。"
刘大财谄笑着搓手,转身时突然注意到地上蜷缩的李欢等人。
他绿豆般的眼睛顿时亮起精光。
"这是......"
"我的'美人椅'。"
周噬金踹了踹最外侧姑娘淤青的腰肢。
"刘老板要不要试试?"
"妙啊!"
刘大财迫不及待地躺上去,臃肿的身躯压得人椅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吱声。
他惬意地抖着腿,镶金牙在灯光下泛着恶心的黄光。
"回头我也要在府里弄几个,宴客时多有面子!"
突然,李乐被踩到旧伤,忍不住闷哼一声。
这个细微的颤动如同推倒多米诺骨牌,早己到达极限的西具躯体终于崩溃。
"美人椅"轰然塌陷,刘大财像头死猪般摔在地上。
"没用的东西!"
周噬金勃然大怒,抡起巴掌狠狠扇向最近的李欢。
少女嘴角立刻见了血,却仍条件反射地重新摆好姿势。
"拍卖会前暂且饶你们狗命。"
他揪着李欢的头发将人拎起来。
"再敢坏我好事,就把你们剁碎了喂狗!"
门被摔得震天响时,躲在暗处的聆月才发现自己把相机外壳捏出了裂痕。
她轻手轻脚溜回佣人房,胶卷贴着心口发烫。
月光透过窗棂,将床榻照成冰冷的停尸台。
那些扭曲的躯体、空洞的眼神、渗血的嘴角,走马灯似的在眼前闪回。
她终于明白砚云阁的暴行不过是冰山一角——这些披着人皮的畜生,早把女子的血肉雕琢成了取乐的玩物。
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却压不住翻涌的恶心与愤怒。
三日后,拍卖会的计划必须成功,否则......
窗外传来夜枭凄厉的啼叫,像极了女子压抑的呜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