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完销毁纸条后,徐小小换上运动服,假装去操场跑步——这是她每晚的固定活动,今天更不能例外,以免打草惊蛇。
北大的操场傍晚时分,人头攒动。徐小小慢跑了两圈,确认没有人跟踪后,突然转向图书馆方向。
根据外交部的应急协议,发现被监视后应前往人多且有后门的公共场所等待联络。
图书馆灯火通明。徐小小在阅览室找了个靠窗的位置,摊开几本俄语教材假装学习。
窗外,夜幕己经完全降临,偶尔有学生骑车经过。
半小时后,一个穿蓝色工装的中年男子在她对面坐下,拿出一本《电工手册》翻阅。
男子头发花白,面容普通,看起来就像个维修工人。
"同志,能借支笔吗?"男子突然问道。
徐小小抬头,这是约定的暗号。"只有铅笔。"
"铅笔也行。"男子接过笔,在纸上写了个地址,"一小时后,带证据来。确认安全。"
写完他站起身,把笔和纸都带走,仿佛只是普通借笔。
徐小小继续坐了二十分钟才离开,走时确认没有人跟踪。
地址指向未名湖边的一个小亭子,平时是情侣约会的地方,夜晚人迹罕至。
徐小小绕了三圈确认安全后,才走向亭子。
亭子里己经有人影。走近后,徐小小认出是白天那个"电工",旁边还站着...林晓梅?
"徐老师!"林晓梅走过来,完全不像白天那个惊慌的女孩,"周组长说您会来。"
被称为"周组长"的男子笑了笑:"徐小小同志,我是国安部三局周志强。林晓梅同志是我们培养的预备人员,在北大读书兼做基础情报工作。"
徐小小假装震惊地看着林晓梅,后者调皮地眨了眨眼:"对不起徐老师,之前骗了您。但我发现张明有问题是真的,只是...我报告的对象不止您一个。"
周志强严肃起来:"时间有限。徐同志,请把证据交给我,然后详细说明情况。"
徐小小从内衣暗袋里取出一个微型胶卷——这是她昨晚偷拍张明窃取文件的证据。
然后她简明扼要地汇报了所有发现,包括今天房间被搜查和安装窃听器的情况。
周志强认真记录,偶尔提问。"张明的波兰背景很关键。我们怀疑他是波兰情报局的人,可能为稣联工作。安德烈确实是克格勃,我们监控他很久了。"
"那为什么不抓他们?"徐小小问道。
"放长线钓大鱼。"周志强收起笔记本,"他们正在接触我国几位核物理专家,我们想知道具体名单和方式。徐同志,你的任务是继续教书,表现得一切如常,不要打草惊蛇。"
"那我房间的窃听器…..."
"留着。"周志强冷笑,"让他们听想听的东西。林晓梅会每天向你传递安全信号——如果她戴红色发卡,表示安全;如果是蓝色,表示有危险需要撤离。"
徐小小点点头,虽然心里不太舒服被排除在行动之外,但明白这是专业做法。"需要我主动接近张明吗?"
"不,太危险。"周志强摇头,"不过..."他犹豫了一下,"如果你有机会自然接触安德烈,可以尝试。他最近对'从莫斯科回来的女教师'很感兴趣。"
谈话结束后,林晓梅陪着徐小小走回宿舍。"徐老师,我真崇拜您!"她小声说,"在莫斯科那件事太勇敢了。"
徐小小苦笑:"勇敢的人通常活不长。林晓梅,你为什么选择这条路?"
女孩沉默了一会儿。"我父亲是核物理学家,十年前在一次'实验室事故'中去世。"她的声音突然变得成熟,"后来我知道,那不是事故。"
徐小小明白了。在这个看不见硝烟的战场上,每个人都有自己战斗的理由。
回到宿舍楼,徐小小注意到三楼走廊的灯坏了。她放慢脚步,手指摸向包里的防身喷雾——外交部配发的小玩意。
黑暗中,一个红点一闪而过。烟头的火光。有人站在她门前。
"徐老师,这么晚才回来?"张明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
徐小小心里一惊,但很快镇定下来,“张明,你怎么在这儿?”
张明慢悠悠地从阴影中走出来,手里夹着烟,脸上带着不怀好意的笑,“我路过,看你屋里灯没亮,想着等你回来聊几句。”
徐小小强忍着害怕,“这么晚了,有什么事明天说吧。”张明却没有要走的意思,“徐老师,最近可真是风头正盛啊,安德烈对你很感兴趣呢。”
徐小小心中一凛,表面却不动声色,“我不过是普通老师,安德烈先生感兴趣或许是因为学术交流。”
张明凑近了些,烟味刺鼻,“徐老师,有些事别装糊涂,大家心里都明白。”
就在气氛紧张到极点时,林晓梅突然从楼梯口出现,大声喊着,“徐老师,我找你有点事!”
张明脸色一变,看了眼林晓梅,又瞪了徐小小一眼,“行,那改天再聊。”说完便快步离开了。
徐小小松了口气,林晓梅走到她身边,小声说,“红色发卡,安全。”徐小小点点头,和林晓梅一起进了屋。
进屋后,林晓梅一脸焦急地说:“徐老师,张明肯定是怀疑你了,才会堵在门口试探你。”
徐小小皱着眉思考,“看来他们己经察觉到我有些不寻常了。”林晓梅担忧地看着她,“那现在怎么办?我们要不要跟周组长说?”
徐小小摇了摇头,“现在不能轻举妄动,张明只是试探,并没有实质性证据。我们按原计划来,我明天主动去接近安德烈,看看能不能套出更多信息。”
第二天,徐小小精心打扮了一番,前往安德烈常去的咖啡馆。
在那里,她装作偶然遇到安德烈,热情地打了招呼。安德烈看到她,眼前一亮,立刻起身邀请她一起坐。
徐小小强压着内心的紧张,与安德烈聊起了学术话题,同时不着痕迹地观察他的反应。
安德烈对徐小小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谈话间不断抛出一些看似随意却暗藏深意的问题。
徐小小谨慎地应对着,心里却明白,自己己经踏入一个棋局,从她拿到调令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