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西点的街道还浸在浓稠的夜色里,路灯在薄雾中晕开朦胧的光圈。秦稚鱼裹紧羊绒大衣,睫毛上凝着细小的霜花,回头望向二楼窗户——那里透出微弱的暖光,是爷爷奶奶特意留的夜灯。阎煜己经将车预热好,黑色大G的引擎声在寂静中显得格外清晰,他伸手拉开车门时,冷风卷着枯叶掠过两人脚边,掀起秦稚鱼围巾的边角。
“快上车。”阎煜的手掌覆在她后腰,隔着厚实的衣料仍能感到温度。秦稚鱼刚坐进副驾,就被他塞来温热的保温杯,枸杞在红糖姜茶里沉沉浮浮。车窗外,路灯依次向后倒退,寒风拍打着车身发出呜咽,刮得行道树的枯枝在夜色中狂舞。仪表盘的蓝光映在两人脸上,秦稚鱼瞥见后视镜里阎煜紧抿的唇线,伸手握住他搭在变速杆上的手:“昨天没睡好,一会到局里眯会儿?”
阎煜侧头看她,目光扫过她眼下淡淡的青影,喉结动了动却没说话。方向盘在掌心转了个漂亮的弧度,大G拐上高架桥时,远处天际泛起鱼肚白。风势愈发猛烈,卷着零星的雪粒子砸在挡风玻璃上,雨刮器来回摆动,划出支离破碎的光影。秦稚鱼望着窗外渐渐亮起的城市轮廓,想起临出门前,她俯身亲吻女儿时,小家伙无意识地往她怀里蹭了蹭,柔软的呼吸拂过手腕,痒得她眼眶发酸。
“还有二十分钟。”阎煜的声音打断她的思绪。他松开一只手,将车载暖气又调高两度,热风裹着淡淡的雪松香充盈车厢。秦稚鱼靠在头枕上,看着他侧脸被晨光镀上金边——下颌的胡茬显出几分疲惫,却依旧紧绷着线条。黑色大G驶入公安局地下车库时,第一缕阳光正巧穿透云层,在水泥地面投下长长的车影,像极了他们并肩走过无数次的,那些与黑暗对峙的路。
初冬的训练场笼着层薄雾,橡胶跑道结着霜花,却挡不住此起彼伏的喊杀声。秦稚鱼单膝跪地,迷彩裤与砂石摩擦出刺啦声响,指尖灵巧地将弹匣卡进92式手枪卡槽。余光瞥见阎煜几乎同时完成组装,两人对视的瞬间,寒风卷着落叶掠过他们紧抿的嘴角,默契在呼吸间流转。
“砰!”枪响震碎晨雾。秦稚鱼手腕微沉,枪口喷出的火舌映亮她紧绷的下颌线,十发子弹在百米外的靶纸上绽开梅花状弹孔。阎煜的95式突击步枪几乎同时轰鸣,硝烟弥漫中,两人如镜像般收枪、卸弹匣、拆解零件,金属碰撞声清脆利落。电子计时器“滴”地响起,秦稚鱼甩了甩发麻的手腕,看着显示屏上仅差0.3秒的成绩,挑眉轻笑:“又让你捡漏了?”
远处双杠区传来闷哼,段智瀚倒挂在杠上做引体向上,汗水顺着棱角分明的下颌滴在徐乔欣脚边。她刚完成一组战术翻滚,发梢沾着草屑,迷彩服后腰洇出深色汗渍。
“歇会儿。”段智瀚翻身落地,递过的矿泉水瓶还带着体温。他指尖擦过她泛红的脸颊时故意顿了顿,沾走草屑的动作变成眷恋的摩挲。
徐乔欣拍开他的手,耳尖却红透:“器械区监控拍着呢!”话音未落,段智瀚突然拽着她躲进器材室阴影。狭窄的空间里,两人的呼吸撞在一起,他扯下战术手套,粗糙的指腹擦过她发烫的耳垂:“现在没监控了。”说罢低头吻住她因惊讶微张的唇,薄荷混着硝烟的气息瞬间将人淹没。
训练场另一头,李骏驰将格斗假人摔出两米远,喘息间望见远处亲昵的身影。他摩挲着腕间褪色的红绳,转身又对着沙袋挥出一记首拳。时晓夏抱着记录板经过,瞥见他绷得死紧的后背,默默将保温杯放在器械架上——里面泡着的胖大海,在热气中沉沉浮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