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云凯往后退了一步,眼神警惕了起来。
荷花嫂子拿眼剜了他一下,“这孩子,之前婶子给你弟弟喂奶,你跟婶子多亲热。”
江云凯眨眨大眼睛,小孩子的心思最敏感。
之前荷花嫂子确实没得说,但自从那晚闹腾后,他就明显感到不对了。
他还是鼓起了勇气说:“婶子,我阿姨还在家等着我拿酒回去。”
说着就想要溜,被荷花婶子一把薅住了他的头发,往回一带,“你别跑啊,我就问你几句话。”
江云凯吃了痛,脸都变形了,心中对荷花嫂子仅存的一点好感,瞬间败光了。
“那你倒是说呀!”
他头发本来就短,这样薅住一拉,钻心的疼。
荷花嫂子这才说:“你爸跟那个死肥猪天天睡一起吗?他们有没有亲热?平时两个人亲近不亲近?”
她一上来就灵魂三连问,这虎狼之词吓得江云凯一个激灵直接坐在了地上。
但是荷花嫂子并没有打算放过他,把脸凑到他跟前,“你赶紧回答我,不能隐瞒,知道吗?”
她的脸在江云凯的眼中彻底扭曲成了恶魔。
他忍不住大叫起来:“阿姨才不是死肥猪,不许你侮辱她!”
下一秒,荷花嫂子就被人薅住头发拎了起来。
她尖叫的声音划破长空。
江云凯这才得以脱身,他飞快地跑到了水杏的身后。
水杏一手叉着腰一手像拎小鸡仔一样地将荷花嫂子拎在空中。
“死肥猪,你快放我下来!”
水杏将她往边上一扔,“告诉你,老娘连野猪都能杀死,弄死你跟碾死一只蚂蚁一样!”
荷花嫂子摔在了地上,疼得嗷嗷直叫,但是她一点都不认怂,反而说:“那你弄死我呀,弄死了我,你也要吃枪子!”
现在严打还没彻底结束,如果水杏将荷花弄死了,那肯定要挨枪子的。
荷花继续说:“如果能用我的命换来江大哥的自由,我觉得是值得的!”
水杏忍不住想要扶额,这是什么狗屁的脑残恋爱脑啊!
但根据她的了解,江临渊并不喜欢荷花,一直都是荷花一个人在唱独角戏害单相思。
就在荷花得意洋洋时,她婆婆又从边上冲了过来,一把薅住了荷花的头发就往家里拖。
荷花的婆婆非常强悍,她早年守寡,含辛茹苦地将儿子养大,好不容易娶了个老婆,结果出了意外英年早逝。
她现在主要的精力是能照顾好孙子,因此只要荷花不过分她都睁一只眼闭一只。
可最近她察觉出荷花的心已经躁动不安,看样子是想要改嫁,她这才慌了。
看管得严了些。
水杏看着一路打着走的婆媳,摇摇头,幸好自已的婆家比较干净,没有那么多的婆媳矛盾。
不过,她还是觉得要是有一个事事帮衬自已的婆婆,也是一件不错的事情。
这样她省心,江临渊也能轻松些。
“阿姨,咱们回家吧。”
江云凯主动跟她说话,她不由笑着拉住了他的手:“好。”
她对刚才江云凯的表现非常满意,至少在荷花侮辱她时,小家伙勇敢地怼了回去。
就冲着这一点,她也没白疼他。
“阿姨,你怎么知道我有危险呢?”
“阿姨算出来的。”
“哇,阿姨好厉害。”
小家伙一点都不怕她了,看表现应该也已经彻底地接纳了她。
其实,水杏并没有算出来他有危险,而是见他一直没有回来,害怕他出事就赶紧找了过去。
这才碰上了。
很快到了晚饭时分。
水杏刚掀开锅盖,一股浓郁的香味就飘了出来。
卤大肠和猪肚的味道真的好香。
尤其是水杏又往上面洒了一点白酒,更是香味醇厚,令人回味。
就连江临渊都忍不住将脑袋探进厨房,“可以吃饭了吗?”
太香了,水杏的手艺真的不错!
他看水杏的眼神都有些不一样了。
农村的夏天,都喜欢在院子里吃饭,将饭菜都摆在一张临时的饭桌上。
一家人围坐在一起边吃边聊天。
这样既不用开灯,省了电费,又很凉爽。
这年头电视还没普及,村里一台电视机都没有。
大家伙吃了饭最大的娱乐,便是串门和凑在一起聊天。
水杏刚将菜端上了桌子,就有村民闻香而来。
第一个来的是村长,他之前出门卖东西去了,今天刚回来,也就错过了昨天晚上的杀猪宴。
江临渊连忙招呼他过来坐下一起吃。
“水杏,之前真没看出来,你居然还能猎杀了一头猪。”
“村长大叔,那不过是碰巧罢了。”
村长笑着摆摆手,“这种碰巧的事,就算是我遇上了也只有逃跑的份。”
水杏笑着说:“昨儿个您没赶上,坐下跟临渊喝一杯,也尝尝我的手艺咋样。”
村长也不客气,江临渊给两人斟满了酒,水杏抱着江逢春坐在了一边,江云凯则是乖乖地坐着自已吃饭。
这酒一下肚,话就多了起来。
江临渊趁机将瓦罐的事情引了出来。
当然,他没有直接说,而是旁敲侧击。
水杏听着,心中虽然有些郁闷,但也反应出江临渊是一个正直的人。
如果真的问了出来,她相信江临渊一定会让她送过去的。
江临渊问:“大叔,咱们村里祖上有没有谁家是地主富农?”
村长抿了一口酒,咂咂嘴,问道:“怎么这么问?”
“我家之前就是成分不好。”
轻飘飘的一句话,将村长的疑虑给打消了。
村长说:“之前咱们村是有一户地主,当年三反五反的时候他们家被批斗了,后来革命结束,他们一家人出了国。”
出国了?
那大概是不会回来了吧?毕竟这么多年了。
水杏悄悄松了一口气。
江临渊问:“那他们家就没有什么后辈留在国内?”
村长笑着说:“革命那会,他们家很惨,老的死了,小的残了。革命结束后,还是村里帮忙照顾了一段时间,之后就被国外的亲戚接走了,这都好些年了,他家房子都推平了。”
江临渊点点头,也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村长却又突然说:“我想起了一件事,跟你们有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