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雪刚停,巫女们便挨家挨户地将一张张护宅符送进居民家中,并耐心地指导他们接下来该如何防御八尺大人。
不过让民众奇怪的是,这次的符纸并不是他们往常在神社请的白色符纸,反而是黄色的,符纸上一笔笔龙飞蛇舞的笔画,让他们下意识地震撼又安心。
“关于民众的安全布置,我们己经都布置完成了。”一个巫女向神宫寺歌织报告,“幸好八尺大人对人类本身并没有任何善意和恶意,只要能迷惑住它足够的时间,它就会回到自己的巢穴中。”
“神宫寺大人,我们什么时候准备对八尺大人的封印仪式?”
神宫寺歌织意味深长地笑笑:“不,奈奈子,或许我们能够彻底杀死它。”
奈奈子困惑歪头:“可是我们残存的关于八尺大人的记载,八尺大人只能被封印,就算是神宫寺大人带着神力的箭矢,也只是能破开八尺大人的一点皮肤。”
神宫寺歌织耐心温柔地给她解释:“我们传说中的八尺大人的确是这样,可是奈奈子,这是诞生于传说的后天诡异啊,它己经完全脱离于传说而存在了。”
“而且,”神宫寺歌织指间夹起一张画着小鸡仔的雷火符,“我有预感,它会带给我们意想不到的好结局。”
“就这么一张符?”奈奈子嘀咕一声,显然不相信一个三特人的符能比得上神社的符。
她们神社的大巫女可是天生就带着神力降生的呢!
虽然只是微弱的神力,可这也是大和国独有的一份荣耀。
神宫寺歌织用折扇轻轻敲了一下奈奈子的额头。
“奈奈子,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不要轻视任何一个存在。”
奈奈子抱着额头吐吐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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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他爸,你说八尺大人会过来吗?”
一个大和传统打扮的妇人忧心忡忡地问身边的丈夫。
他们家有一个孩子,按照巫女们提供的信息,八尺大人更喜欢捕食未成年的孩子。
留着小胡子的男人双手抱臂:“不知道,但是只要让大熊不要出屋子,应该就没什么事。”
“希望如此吧,孩子他爸,你最近也先别出去工作了吧?”妇人细长的苦情眉担忧地弯起。
男人苦恼又纠结地摸摸额头,想起他那个龟毛难搞的上司,头忍不住疼起来。
真是该死,这样的人渣为什么会还活着呢?
要是他那个上司能去死就好了。
各自担忧的两人没发现放在角落的盐堆尖尖上,开始由白色变成黑色。
一道高大的影子在窗外一闪而过。
大熊的房间里,正玩着玩具车的大熊听到身后的门被敲响。
父亲的声音在门外兴奋地响起:“大熊,快出来,你最喜欢的巫女特战队回来了!”
大熊高兴地将手中的玩具车丢到一边,完全不记得白天大人们的叮嘱,迫不及待地拉开推门。
大熊的笑容僵住了。
身材高大的八尺大人顶在廊下,因为身高太高而不得不半弯下身子,整只诡的姿势别扭又憋屈。
看到站在房间门口的人类幼崽,八尺大人惨白惨白的脸上,一轮黑色的眼珠子弯成月牙,搭配着细长上翘的嘴巴,显得诡异至极。
“乖孩子。”那张黑乎乎的嘴巴里发出黏腻的声音。
黑色的长发从八尺大人的身后向前伸出,卷向害怕得动不了的大熊。
“啊!!!”
在另一间房间听到大熊惨叫声的大熊父母激灵一下,囫囵从地板上爬起,跌跌撞撞地跑向屋子尽头大熊的房间。
“大熊!”父亲拉开大门,满脸担忧悲愤都做好孩子没了的准备,谁知一看到眼前的场景,脸上迷惑、不敢相信和残留的悲愤等情绪杂糅在一起,显得分外滑稽。
本该被抓走的孩子靠在门框后,小脸上还带着一点心有余悸,却又控制不住孩子好奇天性地在门框边探头探脑,显然没受到什么伤害。
而在庭院里的八尺大人却像是被什么存在狠狠重击了,高大的身体浑身冒着黑烟,倒在地上抽搐。
全身都是被火烤的痕迹,白色的宽边帽掉到一边,洁白的洋裙破破烂烂,惨不忍睹。
孩子的母亲顶着害怕,挤开前面挡路的孩子父亲,小步跑到大熊身边,喜极而泣地检查毫发无损的孩子。
大熊褪去一开始的害怕,反而可惜地举起手里一张烧焦到一半的黄符。
“妈妈,符纸只剩一半了。”
母亲看看黄符,终于明白是什么重创了八尺大人。
而为了不让诡异们发现符纸的存在,他们都是把符纸贴在朝向屋内的门上,所以八尺大人这才被坑了。
只要屋里的人不离开黄符的保护范围,外面的诡只要不是厉害得离谱的存在,只会被黄符打伤。
“孩子他爸,我们向巫女大人再多买点这种符纸吧!”
母亲向走到身边的父亲激动道。
而父亲则是盯着庭院中不语。
八尺大人逃跑了。
八尺大人非常生气。
自它从虚无中诞生,还没受过这么重的伤!
就是那个自称有神力的巫女,都没让它吃过这么大的亏!
八尺大人骂骂咧咧地拖着受伤的身体来到一处人家前,仰头嗅闻着空气中传来的孩子的味道,猥琐地眯了下眼。
它走近庭院的大门,一只脚刚刚过线,一道熟悉不己的黄光立马闪起。
再次被火焰弹飞到半空的八尺大人:???
高大的焦黑的身躯在地面上弹了几弹,艰难地翻身匍匐到院墙门口边,努力地把视线往内墙边瞅。
一张贴在内墙的黄符纸进入到它的视线。
太tm鸡贼了!
八尺大人一肚子脏话,也只能心不甘情不愿地寻找下一家目标。
同样的庭院建筑,这次,八尺大人进来前先瞅了瞅内墙有没有黄符纸,没看到符纸才小松一口气,试探地朝内伸出脚尖。
熟悉的火光没有出现,又小松一口气,开始朝里面走去。
顺着孩子的气息进入到一片白雪覆盖的草地,熟悉的火光炸起,被火光消融的雪下露出一角让八尺大人痛恨不己的黄色。
又被弹飞到半空的八尺大人莫名地平静下来,只是无师自通地朝着那个越来越小的小院子竖起一根中指。
八、八嘎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