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这么说的话,"目暮警官低沉的声音打破了沉默,"凶手是先将板仓先生固定住,等他因为心脏病发身亡,全身都出现死后僵硬的状况之后,再将他身上的胶带和毯子拿掉,这么一来就能制造他是因病身亡的假象了。"
他的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高木涉站在一旁,笔记本己经翻开,手指紧握着圆珠笔,随时准备记录。
"嗯,那好,"目暮警官转向高木涉,"你去问问饭店员工,这两三天内有没有可疑人物到这儿来找过板仓先生,知道了吗?"
"是!"高木涉迅速合上笔记本,转身快步离开了房间,皮鞋在地毯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毛利小五郎站在窗边,右手摸着下巴,左手插在口袋里。他的表情罕见地严肃,眉头紧锁,显然在认真思考着什么。
"饭店?"毛利小五郎突然开口,打破了短暂的沉默,"老实说在我确定他住在这里之前,曾经冒充板仓先生的身份,打电话给这个饭店的柜台。"
他转过身来,面对房间里的其他人。三位游戏公司的代表——须贝克路、相马龟介和内藤定平——站在一旁,表情各异。须贝克路紧张地搓着手,相马龟介目光闪烁不定,内藤定平则显得相对镇定。
"我说我是跟柜台借了象棋,西洋棋还有围棋的人,"毛利小五郎继续道,声音中带着一丝得意,"可是我这个房间的电话却突然打不出去,你们快点给我想想办法,就这样。"他模仿着当时打电话的语气,"正因为如此,才问出板仓先生住在这里的2004号房。柜台小姐还在电话那头,笑得好开心呢,说什么'他又来了'。"
"什么?"目暮警官猛地抬头,眼中闪过警觉,"照你这么说,不就表示曾经有人也利用跟你一样的手法,问到他住在这里了吗?"
毛利小五郎挠了挠头,露出一个自信的笑容:"我想不会吧?有什么人会像我毛利小五郎一样,有这么聪明的脑袋呢?"
就在这时,房门被推开,高木涉快步走了进来,脸上带着发现重要线索的兴奋:"警官,我问到了!柜台说在两三天前,的确有一个人假扮板仓,说房间里的电话不通。这个人非常可疑。"
"啊?还真有啊?"毛利小五郎瞬间变成了豆豆眼,表情滑稽地僵在原地。
目暮警官没有理会毛利小五郎的尴尬,严肃地问道:"后来呢?那个可疑人物做了什么?"
高木涉翻阅着笔记本:"后来他们派了员工到板仓先生的房间之后,板仓先生还生气的把他们赶了出来。依我看,凶手应该就是这个打电话来探听虚实的人了。"
房间里的气氛顿时紧张起来。三位游戏公司代表面面相觑,须贝克路的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毛利老弟,"目暮警官转向毛利小五郎,眼中带着审视,"你又是怎么知道板仓先生曾经向饭店的柜台借了象棋,西洋棋还有围棋呢?"
毛利小五郎恢复了镇定,双手抱胸:"因为电子邮件呐。其实我是看了板仓先生寄给他们三位的,一封附有画面的电子邮件。在那个画面中板仓先生的面前就摆了象棋,西洋棋还有围棋三种不同的棋盘。"
"原来如此,"目暮警官的目光在三位游戏公司代表身上扫过,"这么说,你们三个人,都有可能利用跟毛利老弟一样的手法,问到板仓先生的住处,再进而行凶了哦!"
须贝克路立刻激动地反驳:"拜托,你怎么能怀疑我们三个都有杀害板仓先生的嫌疑呢?”
相马龟介目光灼灼的看着目暮警官,“这次,可是我们三个人花钱拜托毛利小五郎先生来找板仓先生的。"
内藤定平也迅速补充:"有哪个凶手在杀了人之后,还会带着名侦探回到命案现场,扯自己的后腿呢?"
"这么说也对啊!"毛利小五郎点点头,表情又变得轻松起来。
须贝克路十分气愤的大喊:"你要是怀疑我们的话,就得拿出证据来!证明我们之中的确有人来过。"
房间角落里,柯南一首沉默地观察着这一切。他的目光不时扫过地上板仓卓的包包和里面那一张标有"日记"字样的磁片。当听到相马龟介的话时,他的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
"那,既然这样的话,"柯南突然开口,声音刻意保持着孩子的天真,"我们可以看看包包里面日记的内容啊!那个应该是板仓先生的日记吧?也许里面会有记录在我们之前有谁曾经来过这里看过他啊?"
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了柯南。西枫院站在房间的另一侧,原本靠在墙上的身体微微首起,冷冷地看了一眼柯南。他的眼神中带着某种警告,但柯南假装没有注意到。
"不需要,目暮警官,"西枫院突然开口,声音平静但不容置疑,"不需要去看这个磁片。"
他缓步走向房间中央,黑色风衣随着步伐轻轻摆动:"刚才高木警官己经说过了,那个可疑人物是用了和毛利大叔一样的办法,那就证明,那个凶手也不知道板仓先生是不是住在这里。也就是说,板仓先生完全不可能知道会有人来拜访,更别提写进日记里了。"
目暮警官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西枫院老弟说的对啊。既然这样的话,那就不用查看这个磁片了,毕竟死者的隐私还是要保护一下的。"他转向毛利小五郎,"毛利老弟,就麻烦你再看看有没有什么有用的线索。"
然后他对西枫院使了个眼色:"西枫院老弟啊,你跟我过来一下。"
"好,我们出去说吧,目暮警官。"西枫院点点头,跟着目暮警官走出了房间。
走廊里,灯光比房间内更加明亮。目暮警官靠在窗边,从口袋里掏出一支烟,但没有点燃,只是拿在手里把玩。
"西枫院老弟啊,"他压低声音,"这一次的案子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我怎么现在感觉凶手就是他们三个里面的一个啊?"
西枫院望着窗外米花市的夜色,他轻轻叹了口气:"唉,目暮警官我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你是觉得那个打电话的人是和毛利大叔一样看了那封电子邮件才知道的,但是如果这个板仓卓一开始就在监视之中呢?"
"一开始就在监视之中?"目暮警官皱起眉头,"那他们为什么还要打电话?"
"很简单,"西枫院转过身,背靠着窗台,"因为这个监视是在暗地里进行的。明面上,板仓先生可能跟那个组织是合作关系,但有可能他们之间发生了一点不愉快的事情,导致合作破裂了。而负责监视的人看到了他在前台索要象棋,西洋棋还有围棋,所以才打了这个电话确认。"
目暮警官的眼中闪过一丝震惊:"组织?你是说..."
西枫院微微点头,没有说出那个名字:"而且,为什么我暗示你相马龟介是替死鬼呢?很简单,因为他们两个有非常大的关系,所以相马龟介以身入局,为的就是保护板仓卓的家人。"
目暮警官沉默了片刻,烟在他指间转动:"这案子比表面看起来复杂得多啊..."
"是的,"西枫院的目光变得深邃,"远比表面看起来要复杂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