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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陵用银叉轻轻拨弄着荷叶状玄铁盘中的虹鳟鱼，鱼肉被切割开的瞬间，粉白色的肌理间蒸腾出氤氲的冰雾，与下方封印的荧光海藻交相辉映，如梦似幻。
他并未立刻享用，修长的手指随意地敲击在万年寒冰雕琢的桌面上，发出清越的声响，引得桌面下封印的荧光海藻微微摇曳。
“奢侈？”李陵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目光扫过穹顶上缓缓流转的星图，最终落在小舞好奇的脸庞和朱竹清的俏脸上。
“小舞。”他声音低沉而平稳，如同讲述一个再自然不过的真理，“你还记得我们当年在诺丁学院，啃着最硬的干粮，睡在漏风的宿舍，是为了什么？”
小舞正用叉子小心翼翼地戳着面前一块淋着琥珀色酱汁、散发着诱人魂力波动的烤肉，闻言抬起头，红宝石般的眸子眨了眨：“变强啊！”
咱们什么时候啃着最硬的干粮，睡在漏风的宿舍了。
你不是刚进入诺丁学院就发财了吗？
不过那宿舍倒是真不怎么样，没现在住的别墅好。
“不错。”李陵颔首，指尖轻轻拂过玉简菜单，一道全息影像投射在餐桌上方——那是一幅复杂精密的魂导器内部结构图，无数细小的光点在其中流转。
“变强，是手段，而非终点。”
“我们史莱克倾尽资源，设立魂导器研究院、生命科学院、空间理论系、魂兽共生院、厨师、美容美发、服装设计……这些五花八门的院系，研发千奇百怪的魂导器，终极目标是什么？”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餐厅内那些在柔和魂导灯光下用餐、低声交谈的师生们。
有人正用指尖在桌面的光纹上勾画着魂导回路草图，有人则对着玉简投射出的全息影像讨论着某种新型魂植的培育方案。
“是为了让这个大陆上的人，活得更好。”李陵道，“让魂师不再为资源枯竭而厮杀，让普通人不再因天灾人祸而流离，让魂兽能与人类找到共存的平衡点。”
“开创一个前所未有的，富足、和平、充满无限可能的新时代，这才是我们史莱克真正的宗旨。”
他端起面前盛着琥珀色酒液的水晶杯，轻轻摇晃，酒液折射着穹顶星光，在他深邃的眼眸中投下细碎的光点。
“而我们史莱克学院，”李陵的目光变得锐利，“正处在这个时代浪潮的最前沿，是引领风潮的舵手，是照亮前路的灯塔，前沿，意味着什么？”
他放下酒杯，指尖在桌面上虚点，一道微弱的魂力注入桌面下的荧光海藻，瞬间让那片区域的光芒变得极其明亮，如同一个小小的太阳。
“意味着我们必须使用最好的东西，拥有最好的环境，”
他环视这如同水晶宫殿般的食堂，目光扫过万年玄冰的餐桌，深海珍珠母贝的地面，星轨变幻的穹顶。
他点了点那玉简菜单，“全息投影，魂力搭配分析，精准传送......这些便利与效率，在别处，是难以想象的。”
“为什么要用最好的？因为只有身处最好的环境，接触最前沿的成果，享受最便利的设施，才能最大限度地激发灵感，破除思维的藩篱！”
李陵的声音带着一种强烈的感染力：“当一个学生，在这样充满奇思妙想的环境里用餐，看着星轨流转，脚下踩着会呼吸的光，吃着能滋养魂力的珍馐，使用的工具本身就蕴含着最精妙的魂导技术......他的思维怎么可能还被束缚在旧有的框架里？”
他看向朱竹清：“竹清，你在杀戮之都，见过那里的黑暗和血腥。”
“那你告诉我，是让我们的学生继续在破败的环境里挣扎求生，重复着古老而低效的修炼方式，更容易激发他们去开创未来，还是让他们沐浴在智慧与便利的光芒下，更容易孕育出改变世界的奇思妙想？”
朱竹清沉默着，用刀叉优雅地切下一小块烤肉。
肉质鲜嫩多汁，入口即化，一股温和却精纯的魂力瞬间弥漫开来，滋养着经脉。
她感受着舌尖的美味和体内魂力的细微增长，又抬眼看了看这间如同艺术殿堂般的餐厅，清冷的眼底闪过一丝古怪之色。
“好吧，我知道了，我刚刚也不过只是随口一说罢了。”
朱竹清面露无奈之色，她刚刚也只不过是感叹一声罢了，谁知道李陵竟然会真的上纲上线的跟她解释这么多。
这么多年的相处，她哪里会不知道李陵就是单纯的喜欢享乐罢了。
不过他说的这些，好像也有些道理。
李陵笑着说道“这才对嘛，这不是奢侈，这是必要的投入，是引领未来的底气。”
“我们给予学生最好的体验，就是在他们心中种下追求卓越、向往美好的种子。”
“当他们习惯了这种奢侈，习惯了这种便利与高效，习惯了思考如何让一切变得更好，他们才会真正成为开辟新道路的先锋，而不是固步自封的守旧者。”
他拿起银叉，叉起一块晶莹剔透、萦绕着寒雾的虹鳟鱼肉，送入口中。
鱼肉入口冰凉，随即化为一股清甜温润的暖流，带着雪莲的清香与烈火菇的微辛，完美地平衡，魂力在舌尖跳跃。
“所以，”李陵咽下美食，满足地眯了眯眼，看向小舞，“尽情享受这吧，不要有任何心理负担。”
小舞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但看到李陵和朱竹清都开动了，立刻将最后一点疑惑抛到脑后，欢快地叉起一大块烤肉塞进嘴里，腮帮子鼓鼓囊囊。
窗外的暮色更深了，但史莱克教师食堂内，魂导灯光柔和而明亮，将这片充满未来感的食堂，映照得如同水晶宫。
晚餐结束，水晶宫般的食堂内依旧灯火通明，流淌着舒缓的魂导音乐。
小舞打了个满足的哈欠，粉色长发有些慵懒地垂在肩头，白色丝袜包裹的小脚在李陵的腿上蹭了蹭。
“困了，我们回去吧？”
她揉着眼睛，自然而然地挽住了朱竹清的手臂。
“嗯。”朱竹清放下擦过嘴角的银质餐巾，看向李陵：“你呢？跟我们一起回去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