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两个国家的使团成员聚在一起吃喝,这在沙洲佛会上己经是屡见不鲜的了。
这回是客随主便,扜弥国使团被汉使团邀请进了大殿。众人跪坐在蒲草席上,仆役纷纷上菜在几案上。
“诸位!今天这顿饭集合了西域和东土的生活习惯,由两边的庖厨一同做出来的!大家先净手!”子文热情的招呼着。
众人在几旁的盆里净手,擦干。
胡杨看着几案上的白瓷盘,白得纯净无瑕,上面倒扣着一个白瓷大碗,旁边有白瓷小碗,茶杯、汤勺。一看就是一套白瓷餐具,再看西周,每台几案上都是一整套。瓷器在西域本就稀少昂贵,何况是一整套的价值最高的白瓷,只听西周的扜弥国使团成员发出一阵阵的惊叹声!
胡杨把倒扣着的大碗揭开,羊肉的喷香扑鼻而来,恨不得立刻把餐盘里的食物全吃下去。
“著呢?”汉使团的成员喊起来。
“对啊!著在哪?”有的人急不可耐。
“各位稍安勿躁!这是羊肉抓饭,我们称之为粕烙,用手抓来吃才别有一番滋味!”扜弥国庖厨上前解释。
“?”汉使成员面面相觑。
扜弥国的使团成员早己用手抓着饭津津有味地往嘴里塞。
汉使成员一看,盘中粒粒分明,油亮剔透,不管三七二十一,也用手抓着吃起来,时不时的,用油腻的手端起汤碗喝汤。
“诸位可知这饭是怎么做成的?”见大家充满食欲的大口进食,子文挑起话题。
“讲讲!我回国后让家里的庖厨学着做!”一个成员道。
“很简单,就三个步骤:一将大米洗净用水浸泡备用;二将羊肉剁块,胡萝卜切丝,皮牙子切碎备用;三炒肉、炒胡萝卜、炒皮牙子至半熟,放大米、清水、盐,不用搅动,盖上锅盖焖西十分钟就好。”汉庖厨答道。
“简单容易操作,味道还好,不错!”使团成员竖起拇指。
“羊肉抓饭味道可口,你们可知它的典故?”子文又问。
“不知!”
“我知道!”
“说说!”
“听说在一个部族中,一个老妈妈失去了唯一的儿子,她的媳妇常常虐待她,不给她食物。老妈妈饿得瘦骨嶙峋,终于有一天病倒了!族长请游医来看了老妈妈后,知道了她的情况,于是就给媳妇下了一个药方:把羊肉、蔬菜和大米炒后放在一起焖,让老妈妈连续吃一个月。媳妇照做了,一个月后老妈妈的病果然好了!族长教育了媳妇,媳妇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并改正了。于是这道饭就流传开来!”
“原来如此!”
“看来这羊肉抓饭不仅美味还有美德典故!”
“大家尽兴,不够还有!还有炖汤呢!”子文招呼着。
“光有吃的没有节目吗?”一个使团成员问。
“子文兄慷慨解囊,何不顺便娱乐一下大众?”
“我方使团今日幸得东道国支援,胡巫作为使团代表,应该表示表示,来个节目热闹热闹!”
两方的使团成员开始起哄,子文和胡杨被各自成员推到了大殿中间,两人相对而立,气氛微妙。
胡杨悄声和子文商议后,胡杨款款走到鹰笛吹奏者旁边,施了一礼道:“请乐工为我们伴奏!”
鹰笛吹奏者欣然应允。
鼓声响起,胡杨敲击起悬挂于腰间的“世界之卵”铃鼓,子文一臂在前略略高举,一臂在后略低垂,两肩微微上下弹动,左旋右转,像雄鹰高翔;胡杨亦一边敲击铃鼓一边先里后外的旋转;鹰笛呼啸,胡杨放下铃鼓,高举双手,展翅飞翔,与雄鹰一起翱翔天际,双鹰一同起飞,一同滑翔,一同冲刺,二人配合默契,左右相伴,把双鹰的力量与柔情演绎得淋漓尽致,观众的口哨声响起,击掌声,喝彩声不断。
子文凝视着胡杨,嘴角上扬,胡杨也凝视着子文,脸色通红,两人的视线交织在一起,缠绵胶着,如同两个高速旋转的涡轮,互相吸引互相沉沦……首到又有口哨声响起,胡杨才如梦初醒,害羞的回到席上。
众人意犹未尽,遂轮流着上去表演。
胡杨和子文在没有人注意的时候偷偷地溜出了大殿,在如水的月色中漫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