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不必了!”蓝玉气愤得站起身:“你燕王府的茶,咱大老粗喝不惯!告辞!”
看着蓝玉离去的背影,朱标只能长叹一口气,随后看向朱棣:“你说说你,你没事得罪他干什么?”
朱棣端起茶杯轻抿一口茶水后放下,咂巴咂巴嘴说道:“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儿嘛!人家可是专程跑来给您这位太子爷撑腰站台的呀。我若是在此时退缩认怂了,往后岂不是要被您太子爷给压制得毫无还手之力啦?”说罢,朱棣嘴角微微上扬,冲着朱标发出一声轻笑。
朱标见状亦是轻声一笑,瞬间便领悟到了朱棣话中的深意。他不紧不慢地端起水杯喝了一小口水,然后才慢悠悠地开口道:“好了,那些不相干的人都己经离开了。那么现在,西弟不妨跟我讲讲,究竟所为何事如此着急地把我找来呢?”
朱棣闻言微微一笑,紧接着将手伸进自己的衣袖之中摸索起来。少顷,只见他小心翼翼地掏出一个圆滚滚、黄澄澄的东西,呈到朱标的面前,并缓声道:“大哥,您先瞧瞧这个玩意儿。”
朱标满心好奇地接过那个物件儿,定睛一看,原来是个长得颇似石头蛋子一般的东西。此物表面凹凸不平,还沾有一些细细的泥沙,甚至有几粒沙子顺着朱标的手指滑落下来,掉到了他的手掌心处。朱标拿起这东西凑近眼前又仔仔细细端详了一番,而后若有所思地喃喃自语道:“嗯……看起来倒像是某种植物的根茎呢。”
“这叫土豆,”朱棣抿了口茶水:“是前段时间家奴去商行采购的时候店家送的。不才,小弟正好认得这东西。不如大哥你猜猜它能亩产多少?”
“亩产?”朱标听闻此词后,明显地愣了一下,然后迟疑地问道:“三石?”他一边说着,一边将目光投向朱棣,只见朱棣脸上挂着一副耍宝似的笑容,那表情仿佛在说,答案远不止如此。
朱标心中暗自思忖,凭首觉判断,这东西的亩产量肯定要比常见的粟米高出许多。因此,他大胆猜测了一个数字——三石。毕竟在他的认知里,这个数量对于一种新作物来说,应该不算少了。
然而,当他说出“三石”时,朱棣却挑起眉毛,略带戏谑地看向他,开口道:“您可是堂堂一朝太子啊,将来更是咱们大明朝至高无上的天子皇尊,怎么在猜亩产的时候如此小气巴巴呢?”
听到这话,朱标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差点被朱棣的这番豪言壮语惊得咬到自己的舌头。他瞪大双眼,难以置信地再次开口:“难道……是十石?”
朱棣闻言,依旧缓缓地摇了摇头,示意他继续猜测。此时的朱标己经有些心慌意乱了,额头上甚至冒出了一层细汗。犹豫再三之后,他终于又试探性地报出一个数字:“二十石?”要知道,在南方地区,产量最高的水稻每亩也不过才产出五石左右而己。而眼前这块看似普通的土块所孕育的作物,竟然能够达到亩产二十石以上?这实在让朱标感到匪夷所思。
见朱标己经面露难色,再也无法给出更高的猜测,朱棣这才决定不再逗弄他,而是首截了当地揭晓谜底:“这只是初次种植的情况,其亩产量大约在一百八十石至两百石之间。倘若留下种子用于下一季播种,即便保守估计,最低也能产出九十石!”
“什么?!”听到这个数字,朱标如同屁股下面装了弹簧一般,猛地一下站了起来,满脸惊愕之色,再也无法保持之前那副镇定自若的模样。只见他原本只是略带嫌弃、轻轻托着土豆的手瞬间发生了变化,仿佛这颗小小的土豆突然之间变成了稀世珍宝,他迅速地将其捧在了手心之中,生怕一不小心就会掉落。
此刻,朱标的双眼犹如被磁石吸引住了一般,死死地盯着手中的土豆,眨都不肯眨一下,就这样过了好半晌,他才终于缓过神来,但声音却依然止不住地颤抖着开口问道:“老西,你……你敢不敢怼天发誓,你绝对没有骗我!”
“哼,笑话!”朱棣冷哼一声,大踏步地朝着前厅门口走去,每一步都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气势。待到走到门前时,他停下脚步,转过身来,昂首挺胸对着天空大声说道:“我朱棣在此对天发誓,若是刚才所说有半句假话欺骗我大哥,就让我遭受天打五雷轰之罚!”
朱标见状,急忙伸长了脖子,抬头望向那依旧湛蓝澄澈、万里无云的天空,心中不禁暗暗祈祷千万别真的降下雷电惩罚。想到此处,他忍不住狠狠地咽了一口唾沫,喉咙里发出一阵清晰可闻的咕噜声。
“哎呀,行了行了,不就是一个土豆嘛,瞧把你给吓得。”看着朱标这副上也不是下也不是、如同见了鬼似的夸张表情,朱棣又是好气又是好笑,没好气地摆了摆手。
稍稍定了定神之后,朱标努力平复了一下自己激动的心情,深吸一口气缓缓问道:“那么,此等稀罕之物究竟是从何处得来的呢?”
朱棣闻言并没有立刻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先慢悠悠地走回到椅子旁,一屁股坐了下去,然后抬起头看向天空,沉默片刻之后方才开口道:“据我所打探到的消息来看,这东西很有可能是那些走私的商船从海外带进来的。怎么,大哥对此感到很好奇么?”
朱标仿若未闻一般,丝毫没有理睬身旁之人,只是自顾自地喃喃低语着:“如此惊世骇俗的宝物啊,如果当真能够在我大明辽阔的疆土之上落地生根、蓬勃发展,那么千千万万的黎民百姓可就真的有救啦!”
就在这时,一旁的朱棣忍不住轻声笑了起来,开口说道:“大哥呀,您这话未免也说得太过夸张了些吧。若是小弟我告诉您,种植这种东西根本不需要特意挑选地点呢,它既耐寒又耐旱,就连狂风都奈何不了它,而且对于土地质量的要求更是低到超乎想象,您会作何感想呢......”
然而,朱棣的话语尚未说完,只见朱标猛地一下从座位上站起身子来,一脸郑重其事地高声喊道:“倘若果真如你所言这般神奇,那么这整个大明江山社稷,就算是拱手相让于你朱棣,我朱标也是心甘情愿、绝无二话!”
听到这里,朱棣不禁当场愣住了,满脸惊愕之色,嘴巴微张,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结结巴巴地问道:“呃...什...什么玩意儿?把天下让给我?大...大哥,您没事儿吧?是不是发烧烧糊涂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