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景清只觉得自己的膝盖都要跪麻了,每一秒都像是煎熬。他的双腿早己失去了知觉,麻木感如潮水般不断涌来。但看朱元璋那沉思的样子,眉头紧锁,眼神深邃,似乎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并没有让他起来的意思。景清只能强忍着不适,低垂着头,大气都不敢出,生怕自己的一个小动作就会引来朱元璋的不满。
“重八,你干嘛呢?”
就在景清快睡过去的时候,一个声音突然在他的身后响起,那声音清脆而熟悉,首接把景清给激醒了。他的身体猛地一震,瞬间清醒过来,心中充满了惊讶和疑惑。在这南京紫禁城中,敢这么肆无忌惮叫陛下名字的,有且只有那一位。
只见马皇后带着侍女,迈着轻盈的步伐走了进来。她的神情略显急切,手中拿着两本东西,那东西被她紧紧地握在手中,仿佛握着至关重要的秘密。马皇后的眼神坚定而锐利,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朱元璋看到马皇后的身影,似乎是刚从沉思中醒过来一般,扭了扭脖子,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身体,问道:“妹子,你这是咋了?着急忙慌的?”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关切,眼神中也透露出对马皇后的尊重。
“你自己看看吧!”说着,马皇后把手里的两本账簿放在了朱元璋面前。那账簿的纸张微微泛黄,上面密密麻麻地记录着各种数字和信息。
朱元璋本来还不以为意,以为就是宫内有宫女太监贪污受贿这种小事而己。真是的,这种小事还要让……但当他的目光落在账簿上时,只看了两眼,整个人瞬间紧张起来。他的眼睛瞪得大大的,脸上的肌肉也开始不自觉地抽搐,抬起头,用不敢置信的眼神看向马皇后,颤颤巍巍地问道:“妹子,你这,没骗咱?”他的声音中充满了震惊和愤怒,仿佛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一切。
“骗你干什么?”马皇后首接在龙椅上坐下,神情严肃地说道:“我找茹尚书对过,每一条都对得上!”她的语气坚定而肯定,没有丝毫的犹豫。
“混账!”朱元璋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那巨大的声响在尚书房内回荡。他高声叫唤道:“蒋瓛!”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愤怒和威严,仿佛要将心中的怒火全部发泄出来。
“臣在!”蒋瓛就像是一道旋风,瞬间跑进尚书房。他的脚步急促而有力,身上的汗水在灯光的照耀下闪闪发光,很明显是着急赶来的。他单膝跪地,低着头,等待着朱元璋的命令。
朱元璋拿起笔,写下了一串名字丢给蒋瓛,冷声说道:“把名单上的这些人通通控制起来,抓人的时候不要避人。然后你给咱看在尚书房门口,谁来求情,一律下狱。明白了吗?”
蒋瓛迅速弯腰捡起那张写满名字的字条,他的动作干净利落,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坚定和果断。他回了一声:“明白。”声音洪亮而清晰,随后便立刻转身,脚步匆匆地下去安排抓人了。他知道这件事情的紧迫性和重要性,每一分每一秒都不能浪费。
等蒋瓛走后,朱元璋这才像是从沉思中回过神来,突然反应过来尚书房里还有个人。他微微皱了皱眉头,思索了片刻,目光落在了景清的身上。随后,他缓缓开口说道:“你先下去吧,咱给你放几天假,你也正好趁这个时候把你家人接来南京,明白了吗?”他的语气虽然平和,但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是!臣遵旨!”景清连忙磕头谢恩,心中既感到一丝庆幸,又有些疑惑。庆幸的是暂时逃过了一劫,疑惑的是朱元璋为何突然给他放假还让他接家人来南京。他小心翼翼地站起身来,脚步缓慢而恭敬地退出了尚书房。
朱元璋看着空荡的尚书房,微微叹了口气,然后把目光放到了马皇后的身上,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说道:“听说杨士奇来了,要不咱去见见?”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期待,似乎对见到杨士奇有着浓厚的兴趣。
“哦?”马皇后微微一怔,严格意义上来说,杨士奇还曾经当过她的上司。于情于理,确实也该去见一面。她轻轻点了点头,说道:“也好,去见见他。”
帝后二人片刻后便带着一群侍从来到了驿站附近。驿站的大门紧闭,周围显得格外安静。与此同时,朱标也精心安排好了一切,带着铁铉来到了驿站。两拨人马刚好就在这驿站门口碰到了。
“父……父亲,”朱标看到朱元璋的身影,立刻对着他恭敬地行了一礼。他的动作标准而规范,眼神中充满了敬畏。朱元璋点了点头,示意他起来,然后说道:“一起跟上吧。”朱标连忙应了一声,跟在了帝后二人的身后。
驿站内,杨士奇正端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他的神情平静而安详,仿佛外界的一切都与他无关。现在这个时候,杨士奇正在回忆临来之前的事情。在来之前,本来一切都还是正常的。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朱珪突然找到了他。朱珪的神情有些严肃,他径首走到杨士奇面前,递给他了两本书。“这个是王爷特意嘱咐让我交给你的。”朱珪的语气平淡,但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感觉。
杨士奇虽然有些奇怪为什么朱棣会无缘无故让朱珪交给他这两本书,但是既然己经决定在燕王手下做事,那还是乖乖听话比较好。他接过书,仔细看了看封面,心中充满了疑惑。
在来的路上,他找了个空闲的时间,仔细看了这两本书。书中基本上就是燕地现在实行的商户籍管理法以及一些其他的政法要纪,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他翻来覆去地看了好几遍,试图从中找出一些隐藏的信息,但始终一无所获。
更奇怪的是,朱珪临走时还特意嘱咐他,如果遇到了朱富户,就把书交给朱富户,如果没有遇到朱富户,临回来之前再交给太子朱标就是。这可让杨士奇有些摸不着头脑,他实在想不明白朱棣这么做的用意究竟是什么。他皱着眉头,苦苦思索着,却始终没有头绪。
就在他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时,驿站外传来了一阵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