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公孙琉璃脊骨锁链刺入黄金棺椁的刹那，棺面貔貅浮雕突然扭头咬住锁链。
獠牙穿透骨节时溅起的金粉，在钱小满睫毛上凝成霜花。
她指尖抚过聚宝蟾蜍肚皮的地图，蟾蜍突然张嘴吐出半枚铜钱——刻着"孙"字的那面正渗出暗红血丝。
"原来在这里。"孙财的声音从铜钱裂缝里传出，带着金石相击的嗡鸣。
钱小满慌忙将铜钱按在棺椁缺口，青铜算筹突然破棺而出，在虚空划出个带利息公式的圆。
税十三的残躯被公式圆笼住，皮肤上的算珠纹路开始倒流："你竟敢篡改天罚契税！"他咆哮着撕开胸膛，肋骨间缠绕的金链突然崩断，链头化作十二枚血契铜钱射向钱小满。
公孙琉璃的玉骨扇却先一步展开，扇面浮现出商盟藏宝阁的立体图。
他指尖戳中某个暗格，射来的血契铜钱突然调头没入虚空："孙兄可知，这半枚铜钱原本是双生契？"扇骨轻摇，另外半枚刻着"公孙"的铜钱从图内浮出。
钱小满突然捂住心口，那枚"孙"字铜钱竟从她皮下钻出。
两半铜钱在空中相撞的瞬间，商盟藏宝阁的虚影笼罩江面，阁楼瓦片皆是倒扣的铜钱，檐角风铃竟是缩小的人牲金锭。
"三百年前分食貔貅商会的，可不止商盟。"公孙琉璃的锁链绞住青铜算筹，"你们钱家老祖宗签的这份'分食契'，孙兄可还喜欢？"
孙财的身影突然从算筹中析出，手中握着的竟是洛九娘的发簪。簪头镶嵌的骷髅钱币突然睁开双眼，瞳孔里映出钱小满被锁在祭坛的画面："小满，咬破舌尖！"
钱小满应声喷出血雾，血珠撞上铜钱风铃，商盟藏宝阁突然倾斜。
某扇雕着困龙锁的窗户炸开，飞出本燃烧的账册——正是钱家参与血祭的记录。公孙琉璃的扇面被火星灼穿，他疾退时扯断三根指骨，骨节落地化作金算珠滚向孙财。
"接着演。"孙财踩碎算珠，珠内迸出的黑气凝成初代财圣的虚影，"你们商盟养着钱家血脉，不就是为了今天能多份祭品？"
税十三突然暴起，残存的半截青铜秤杆刺入自己太阳穴。
脑浆飞溅时，江面浮现出巨幅税单，每个数字都化作金箍套向钱小满。她发间的星冠突然融化，凝成柄刻满违约条款的短剑。
"第二百七十三条，背约者剜目。"税十三的声音从每个金箍里传出。
钱小满持剑的手突然不受控制地刺向自己右眼，却在最后一寸被青铜算筹架住。
孙财的手从虚空中探出，指缝夹着七张泛黄的当票："连本带利，该清算了。"当票燃烧时，税单上的数字开始错乱，金箍逐个爆成铜粉。
公孙琉璃趁机将两半铜钱按进自己眼眶，鲜血顺着铜钱方孔流成符咒："你以为赢的是谁？"他周身皮肤龟裂，露出底下密密麻麻的铜钱鳞片，"从你收留这丫头那天起，就注定要进我的账簿！"
聚宝蟾蜍突然膨胀吞下整座藏宝阁虚影，肚皮浮现出三百个旋转的铜钱旋涡。
钱小满的短剑刺入某个旋涡，剑尖竟挑出枚刻着孙财生辰的玉质当票。当票背面的血指印，与初代财圣虚影的手掌完美契合。
"原来你才是......"公孙琉璃的狂笑戛然而止。
他眼眶里的铜钱突然融化，金液在脸上爬出个"囚"字。江底升起十二尊青铜鼎，鼎内沸腾的金液中沉浮着历代商盟少主的头颅。
孙财扯开衣襟，心口处的黄金髓己蔓延成貔貅图腾："这份大礼，可还满意？"他指尖轻弹，鼎中金液凝成锁链缠住公孙琉璃，"三百年的账，该结清了。"
钱小满的短剑突然脱手，剑身浮现出流动的铜液。
她追着剑光跃入某个铜钱旋涡，再出现时己站在真实商盟藏宝阁的暗格前。眼前檀木匣里躺着半枚铜钱，旁边羊皮卷上赫然写着《分食契》——钱家先祖的签名正在渗出黑血。
"别碰契约！"孙财的声音从她耳坠里炸响。
钱小满的指尖己触到羊皮卷边缘，契约突然展开成巨网，网上每个绳结都是颗人牲金锭。暗格墙壁浮现出无数眼睛，瞳仁里映出她三岁时被烙下铜钱的画面。
聚宝蟾蜍从她袖中窜出，吞下整张契约网。
蟾蜍肚皮瞬间透明，显出里面挣扎的初代财圣虚影。钱小满突然头痛欲裂，记忆如潮水涌来——她竟是钱家初代家主转世，当年亲手将貔貅商会卖给商盟。
"现在明白了？"公孙琉璃的声音从蟾蜍体内传出，带着金属摩擦的笑声，"你才是最大的叛徒。"
暗格突然塌陷，钱小满坠入青铜鼎群。
鼎中金液伸出无数手臂抓向她，每只手掌都刻着"债"字。孙财的算筹破空而来，在鼎群间织成金色蛛网，网上每个节点都嵌着利息公式。
"公式是错的！"钱小满突然尖叫。
她咬破手指在蛛网补上一笔，整个利息体系瞬间崩塌。公孙琉璃的惨叫声中，鼎群化作金粉凝成柄巨斧劈向藏宝阁穹顶。
阳光穿透屋顶的刹那，三百枚人牲金锭同时爆开。
挣脱束缚的冤魂凝成金色风暴，卷着孙财和钱小满冲上云霄。风暴眼中，初代财圣的虚影正在重组，手中握着完整的"孙公孙"铜钱。
"时候到了。"虚影的声音震碎云层。
铜钱裂成两半，分别没入孙财和公孙琉璃眉心。二人突然悬浮对峙，脚下浮现出覆盖整个财界的巨大账本，每页都记载着三百年的血债。
钱小满的聚宝蟾蜍突然吐出道青光，光中浮现税十三破碎的魂魄。他手中握着半截秤杆，杆头正指向账本某处
——那里记录着孙财前世的真正身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