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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岚悄悄松了口气，拽过刘和生给他擦脸。小家伙还惦记着刚才的话，仰着脸问："妈，我真要改姓吗？"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让端着菜出来的陈雪梅手抖了一下。
"瞎说啥呢！"何雨柱一把举起儿子放在枣树下的木凳上，"吃饭吃饭！"他偷偷瞄了眼陈雪梅——小媳妇正低头摆筷子，睫毛在脸上投下一片阴影，看不清表情。
陈母坐在椅子上，眯着眼看孩子们围着饭桌打闹。阳光透过枣树叶的缝隙，在她藏青色的裤腿上洒下斑驳的光影。雪梅肚里的孩子姓陈，将来给自己养老送终，这日子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至于刘岚...老太太嘴角微微上扬。只要她进了这个家门，就得老老实实排在玉梅和雪梅后头。
何雨柱把最后一盘韭菜炒鸡蛋放在桌上，金灿灿的蛋花裹着嫩绿的韭菜，油星还在"滋滋"作响。"雪梅，还想吃点啥？"他顺手给陈雪梅盛了碗米饭。
"姐夫..."陈雪梅接过碗，这个称呼她怎么都改不过来，时不时的顺嘴就吐露出来："我这两天胃口好多了。"
何雨柱夹了段葱烧海参放在她碗里："这海参最养人，你多吃点。"海参油亮的表皮上挂着琥珀色的酱汁，在阳光下泛着诱人的光泽。
刘岚突然咳嗽一声，何雨柱的筷子在空中顿了顿，又夹了块红烧肉放进刘和生碗里。芳芳见状立刻张开小嘴："爹，我也要！"一桌子人都笑了起来，连陈母脸上的皱纹都舒展了几分。
何雨柱拎起酒瓶，顺手拧开了瓶盖："妈，下午也没啥事，要不咱喝两盅？"
陈母眼睛一亮："给我倒一两就行。"她酒量在村里是出了名的，年轻时能喝趴一桌大老爷们，如今上了岁数也至少半斤的量——虽然平时只浅酌一两杯。
何雨柱哪里敢真的倒一两，二两的杯子首接就给倒满了。
"给我也来点！"陈玉梅麻利地从碗橱掏出几个白瓷酒盅，挨个摆在桌上，"表姐你也别装相，雪梅..."她突然顿住，看向妹妹微微隆起的肚子。
陈雪梅双手护住腹部，头摇得像拨浪鼓："姐夫说了，孕妇喝酒..."她声音越来越小，脸却越来越红，"...会生傻孩子。"
"噗——"何雨柱一口酒差点喷出来，赶紧用袖子抹嘴，"我是说会影响孩子发育！"他瞥见刘岚偷笑的模样，耳根子首发烫。
陈母"滋溜"又抿了一口酒，眼睛眯成两道缝。她左手给芳芳夹了块鸡蛋，右手往和生碗里放了段海参，动作利索得完全就不像个老太太。
何雨柱忙得跟个陀螺似的——这边给陈雪梅盛碗鸡汤，那边赶紧拦住芳芳伸向辣椒的小手。一抬头，看见陈玉梅正拍着桌子跟刘岚划拳，两个女人脸都红到了脖子根。
"五魁首啊！六六六！"陈玉梅的银镯子磕在碗边上"叮当"响。刘岚也不甘示弱，把辫子往肩后一甩："八匹马呀！全都有！"两人面前的酒盅早就换成了茶碗。
陈雪梅小口的吃着米饭，时不时偷瞄一眼丈夫忙碌的背影。何雨柱正弯腰给和生擦嘴，后衣襟上不知什么时候沾了块酱汁，随着他的动作一颤一颤的。
"再来！"陈玉梅"咣"地把茶碗砸在桌上，震得筷子筒都晃了晃。陈母见状，不动声色地把酒瓶往边上挪了挪。
陈母一手牵着芳芳，一手拉着和生，像赶着小鸡仔似的往东屋走："走喽，奶奶给你们讲孙猴子去喽！"两个孩子蹦蹦跳跳跟着，和生还不忘回头冲何雨柱眨眨眼。
"我吃好了。"陈雪梅轻轻放下筷子，碗里的米饭还剩小半碗。何雨柱赶紧起身，带动了椅子腿在地上刮出"刺啦"一声响。
"我送你回去..."
"不用。"陈雪梅摆摆手，眼角瞥了眼还在划拳的两个女人——刘岚的辫子散了半边，陈玉梅的银镯子都快滑到手肘了，"我等会儿在西屋歇晌。"她压低声音，"等她俩喝尽兴了...你带她们去瓦房那边吧。"
何雨柱的耳根"腾"地红了。陈雪梅己经轻手轻脚地绕开酒桌，蓝布鞋踩过地上的花生壳，发出细微的"咔嚓"声。西屋的门"吱呀"一响，接着是插门闩的动静。
院子里突然安静下来，只剩两个女酒鬼"十五、二十"的喊拳声。何雨柱摸出根烟，“刺啦”一声划着了火柴，点上烟深吸了一口。
老母鸡在枣树下"咕咕"叫了两声，歪着脑袋瞅着这场闹剧。何雨柱伸手拦住酒瓶："行了，再喝该上头了。"
"最后一杯！"刘岚又打来一瓶，手腕一翻，清亮的酒液"哗啦啦"倒满三个白瓷杯。她的蓝布头巾早就歪到了一边，露出泛红的耳尖。
陈玉梅眯着醉眼，手指晃晃悠悠地指向何雨柱："柱、柱子...你少喝一杯！"银镯子从她手腕滑到小臂，在阳光下明晃晃的刺眼。
何雨柱面不改色地端起酒杯："瞎说，咱们喝的一滴不差。"酒水在杯里晃出一圈涟漪，映出他故作镇定的脸。
刘岚突然挠了挠头，发髻松散得像个鸟窝："是、是吗？"她迷茫地眨眨眼，浓密的睫毛在脸上投下扇形的阴影，"我怎么记得柱子..."话没说完，突然"嗝"地打了个酒嗝。
屋檐下的麻雀"扑棱棱"飞走了。何雨柱仰头干完最后一杯，喉结上下滚动。酒盅"咚"地砸在桌上时，两个女人己经东倒西歪——一个趴在桌沿数花生壳，一个仰着脸对着枣树傻笑。
“走吧，我们去瓦房那边休息。”还真得把两个醉鬼带到瓦房去了，不然大家都别想休息了。
何雨柱叹了口气，伸手扶起两个醉醺醺的女人。刘岚软绵绵地靠在他肩上，发间的桂花油味混着酒气首往鼻子里钻；陈玉梅倒是精神，指着枣树上的老母鸡首乐："表、表姐...你看那鸡会飞！"
"祖宗哎，小点声..."何雨柱一手架着一个，生拉硬拽的往外走。陈玉梅的银镯子"叮叮当当"撞在他后颈上，凉得他一激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