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逸,一会儿进了宫我若是不下跪行礼,会不会……”
云倾突然想起来一件非常重要的事,那就是这个时代皇权为尊,动不动就要跪拜,她实在是接受不了,尤其是狗皇帝根本就不值得。
其实她倒是不怕,毕竟她可是身怀绝技的,至于连累相府嘛,倒是求之不得。
可惜现在她已经嫁入摄政王府了,萧逸本就是众矢之的,她得想个办法才是。
“父皇曾留下遗旨免本王跪拜,倾倾是本王的王妃,自然和本王一样。若是有人敢为难于你,本王不介意以血祭剑。”
萧逸这霸道总裁的范儿让云倾甚是着迷,真不愧是自已看上的人,就是这么护短。
“放心,我不会让你输。”
云倾豪气干云的拍了拍萧逸的肩膀,一切尽在不言中。
马车直入宫门,直到接近勤政殿才停下。
皇帝身边的大太监四喜早早就在此候着了,看到萧逸坐在轮椅中被抬下了马车,还不忘回转身去接云倾下来,不动声色的扯了扯唇角,迎了上去。
“奴才参见王爷,皇上在殿内等候。王妃可先去拜见太后,容姑姑已经等候多时了。”
萧逸面具下的眉头紧蹙,这帮人可真是煞费苦心,他正想要回绝,云倾捏了捏他的手心,给他一个安心的眼神。
仿佛在说,放心,本王妃正想去会一会后宫那些个妖魔鬼怪呢。
萧逸自然知道她有自保之力,可还是免不了会担心,所幸他早安排了暗卫在暗中守护。
既然他的小王妃想要玩,那就让她去找找乐子吧,希望那些人不要太菜,不然王妃不尽兴怎么办?
“若是有不长眼的惹了王妃,任何人的面子都不用给。本王很快就去接王妃。”
云倾挠了挠他的手心,便直接上了旁边的步辇,凉凉的看了一眼那位眼高于顶的容姑姑。
“走吧。”
容姑姑是太后身边的掌事姑姑,太后的心腹,刚刚见到萧逸也只是微微福了福,可见傲慢。
云倾也没将她放在眼里,不过是只小虾米罢了,不值得浪费力气,她要好好看看这皇宫的景致再说。
还别说,这苍梧皇宫的建筑风格端的是一派威严肃穆,处处皆方正,高高的宫墙给人一种逼仄压抑之感。
这路过的应该是御花园吧,景致也不错,假山奇石林立、流水淙淙,还有那一眼望不到边的姹紫嫣红,哪怕已然是秋日,却不见半点萧索。
云倾饶有兴致的看景,浑不在意步辇旁容姑姑那肆无忌惮的打量,似乎还有三分玩味和幸灾乐祸的嘲讽。
看来这是都觉得她不仅上不了台面还是个软柿子,准备从她这里下手呢。
不过云倾丝毫不胆怯反而有些跃跃欲试,前世看了那么多宫斗剧,很想看看活得宫妃们好不好。
至于她们那些个手段嘛,也高明不到哪里去,无外乎先给她个下马威,再羞辱一番,能有什么高明的?
不过毕竟自已孤身一人,还是不能大意,不然真吃了亏可就糗大了,要知道她现在可是在刀尖上跳舞,萧逸也是如履薄冰,可不能再为了她被掣肘分心了。
“王妃下轿了。”
容姑姑粗粝的嗓音听不出半点尊重。
云倾抬头一看寿安宫三个龙飞凤舞苍劲有力的大字映入眼帘,她慢悠悠的下轿。
“王妃快着点儿,莫让太后和各位娘娘久等。”
容姑姑话里话外都是不耐,不知道摄政王究竟看中了这位什么,要容貌没容貌,要身段没身段,言行更是粗鄙不堪。
难道说真的是因为毁容残废破罐破摔了?真是如此的话,倒也不枉众位这一番用心良苦。
“本王妃出身乡野,不懂规矩。不过这太后宫中的教养也不如何嘛。连一个奴婢都敢在王爷和本王妃面前放肆!”
云倾凛冽如刀的眼神甩过去,容姑姑不禁打了个寒颤,她观察了一路,不过就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小丫头,怎的能有如此气势?一定是错觉。
容姑姑咬了咬牙,没说话,疾步在前面带路,等会儿有她受的,自已又何必去触这个霉头呢。
这寿安宫不愧是太后的居所,一砖一瓦皆是精雕细琢,一步一景让人叹为观止。
似乎比记忆中更奢华了,云倾有些走神,记得十年前母亲带着自已来过一次,她不知道为什么即将临盆的母亲会突然来求见太后。
这其中究竟有什么秘密,她一直百思不得其解,她记得很清楚,那一年母亲都郁郁寡欢、闭门不出、黯然神伤,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又即将发生什么,只是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夜深人静之时,母亲那样慈爱的拥着自已,可她能感受到母亲的哀伤和悲痛。
“这摄政王妃当真是无礼,拜见太后也能迟迟不到。不知道是仗着谁的势呢。”
“就是,这也太目中无人了吧。”
“听说呀,这相府的大小姐在乡下呆了十年,咱们呐,也别对她有过高的期望了。”
“这不正好嘛。摄政王现在的情况与她正好相配不是。”
……
刚刚到正厅门口,就听到一声声揶揄、嘲讽的议论声传了出来,这得是有多无所顾忌呀。
而那位,既然没有阻止,想必也是乐见其成的吧。
“摄政王妃到。”
云倾落落大方的迈步进入,望向主位之上那位高高在上、满身威仪的太后。
“云倾见过太后、各位娘娘。”
不卑不亢的扫视一圈,淡然无畏,却无端的让人心底发毛,这不是一个乡野丫头该有的眼神和气度。
主位上的太后微微一怔,仿佛看到了另外一个人,也曾是这般的风华无双,这种风华无关容貌,却让她发自心底的不喜。
“大胆!见了太后、皇后和各位娘娘还不跪下!”
云倾淡淡了扫了一眼,次主位上一身雍容凤袍的女子轻蔑的扫视着她,仿佛在看一只蝼蚁一般,只是那眼中噙着怨毒的恨意,生生破坏了她的端庄。
出声的正是皇后身边的掌事姑姑瑞禾。
“这后宫的规矩可真是堪忧。太后娘娘还在呢,怎么,皇后这就迫不及待想要坐主位了?”
太后虽未发一言,神情有些恍惚,应该是想到了她的母亲吧。不过云倾感觉的出来,太后对自已是不喜的、排斥的,哪怕她还未表现出来。
云倾对别人的善意和恶意还是很敏感的,当年母亲为什么会来?来了为什么又不带自已进去?若是为了寻求庇护,这说不通,那么,就一定是有什么交易了。
这太后看着就不是个善类,瞅瞅这满屋子的莺莺燕燕,一个个浓妆艳抹,就像一群骄傲的母鸡,当真是倒胃口。
“放肆!好一张利嘴,可真是会颠倒黑白!来人呐,掌嘴!”
在场的所有人都被皇后的反应惊到了,不是吧,皇后一向都是端着的,也沉得住气,暗戳戳的下黑手是常有的事,但就这么明晃晃的动手还真是少见。
这下可有好戏看了,那些个嫔妃们一个个的别提多幸灾乐祸了。
太后几不可见的蹙了蹙眉,却始终没有开口,或许这也正中她的下怀,虽不满皇后当着她的面越俎代庖,但能不脏了自已的手,她还是喜闻乐见的。
不过就是贱丫头罢了,处置了就处置了,正好给借机敲打一下那位,消停的窝在府中不行吗?出来蹦跶什么?
却忘了还不是她们母子都不放心,给人逼出来的。
立刻有掌刑嬷嬷快步前来,手中还拿着竹板,一看就是早有准备。
云倾动也不动,只冷冷的笑着,皇后和她,不对,或许应该说是和她娘这是有多大的仇,才能如此的怨毒?一见面就恨不得要将自已碎尸万段。
别问为什么不怀疑是因为萧逸,云倾相信自已的直觉,现在看来云和那些怪异的行为或许也有了出处。
在场之人都以为云倾被吓傻了,一个个兴奋的紧。
皇后眼中也露出了得意之色,恨不得笑出声来。
就连太后似乎都在隐隐的舒心,满是皱纹的脸上有着淡淡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