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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七夜满脸复杂的看着他，叹了口气没说话。
在他认为，是他昨天说了那件事之后，翎才决定离开的。
祁尘倒是满不在乎的拍拍翎的肩：“走了好啊，走得越远越好”
随后他又凑到翎的耳边：“想清楚了？”
翎微不可察的点了点头，随即看向周平：“祁厌过不了多久就会来找你们，先别去其他地方”
他扫过垂着眸子的沈青竹，转头离开。
望着翎离开的背影，沈青竹罕见的有些烦躁，他对林七夜说了一句，转身回到自己的房间里。
——
“大宝贝！本神来啦！”
离开的山海在一栋大楼楼顶找到了祁厌，祂自动忽略了祁厌嫌弃的目光，坐到祂身旁。
“本神己经告诉沈青竹了，可惜他不同意”
“不同意？”
祁厌轻笑，“你当初选余的时候经过余同意了？米迦勒选七夜的时候经过他同意了？”
“况且，沈青竹只是不好意思说而己”
祁厌一副看透本质的表情，摩挲着手指：“所以你想让谁当他的神明，或者说，你自己？”
“不行吗？”
山海俯视着下方来来往往的车辆：“如今你又不需要本神了，本神自然可以选他”
祁厌：“是吗？”
祂也没在意，只是轻声开口：“山海剑余不会还给你”
“那你的隐月呢？你不要了？”
隐月，祁厌的伴生配剑，相当于从祂身体里抽出的一部分。
“嗤……”祁厌笑出声来。
“还给你也不是不行，不过嘛，你要为余的隐月重新铸造身体，毕竟，是你的山海剑——”
眼看祁厌又要说出什么事，山海急忙打断祂：“行行行，等一切结束后”
祁厌颔首，不再多言什么，将山海剑从眉心抽离出来，血色的剑痕消失不见。
随之出现在祁厌眉心的是一抹银白中带点细碎莹蓝的剑痕。
“那你什么时候回去？”
山海收回剑，站起身来看祂。
“明天，毕竟，余也很想七夜了”祁厌答道。
“行，那本神先走了”
山海消失不见，应该是选择代理人去了，祁厌挑眉，不知想到什么，微微一笑。
——
进入夜色，林七夜几人到处搜索了一番，正准备回酒店，却突然看到一辆无人驾驶的车极速朝沈青竹撞来。
那速度快得让几人根本来不及做出反应，眨眼间便撞上了沈青竹。
周围仿佛被隔离开来，没人发现他们。
不过他们还是惊得喊出了声：“沈青竹！”
“拽哥！”
轰—！
七彩的光柱冲天而起，刺破了整个黑暗。
光明，暗夜，生命，存在，寂灭，绝望，压抑…各种气息扑面而来，林七夜几人纷纷往后退了一步。
而林七夜此时震惊的看着这一幕，感受着熟悉的气息，嘴角一抽。
“这他妈不是阿厌当时被选为神明代理人的时候那束光吗？”
“嗯？你说什么？”安卿鱼转头问他。
“呃”
林七夜没再说话，只是专注的盯着那束光。
按理说阿厌如今己经是神了，那自然不用当神明代理人了，所以山海之神这是……？
一旁的祁尘无聊的看着这一幕，心里却是想到了安卿鱼。
“小亲鱼，你想成为神明代理人吗？”
他盯着安卿鱼道。
“神明代理人？”
安卿鱼仔细的思考片刻，随后摇头：“当神明代理人太麻烦了，不想”
闻言，祁尘也放下了那点心思，不再多言。
听到俩人对话的林七夜嘴角再次抽搐，扶额叹息。
什么时候神明都上赶着去当底牌了？
周平则是若有所思的听着几人的对话，再看了眼晕倒在地的沈青竹，微微摇头。
这三位神是真的太无聊了吗？每天都在搞事情。
光芒过后，沈青竹成功昏迷了，而撞他的车，也随着光芒消失。
想到什么的林七夜，再次无语凝噎，将沈青竹背在背上，几人朝着酒店而去。
——
此时，意识之地
沈青竹眉头紧蹙的看着眼前的黑衣男子，脑中闪过什么。
“你是上次在百里家那个神”
“嗯，不错”
山海瞥了他一眼，“本神，山海”
“听说过，山海之神，祁厌的代表神明”
这是他无意间听到袁罡说的。
“……”
山海沉默一瞬，也不在意：“如今你是本神的代理人”
沈青竹皱眉：“那祁厌呢”
“你应该知道吧”
山海睨他一眼，“所以本神来找你了”
“你当我是什么啊？”
沈青竹有些恼火，总感觉他像是被施舍了一样。
“不不不”
山海摇头，“选择祁厌是必然的，是不可改变的，因为一些事，所以一开始本神必须选择他。
这是被强制的，客观来说，你是本神的第一个代理人。
当然，要是你觉得别扭，本神这里还有很多神明，祂们也可以选你当神明代理人。”
沈青竹仔细的听完山海的话，突然开口问：“你和那些神明比，谁更厉害”
“比？”
山海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话，“小子，女娲在本神面前都得拜一拜，就你们知道的天帝也只是本神眼中的小辈。
你凭什么认为，祂们可以跟本神比？”
祂这话让沈青竹好奇了，“那你是什么身份？”
“你很好奇？”山海诧异的看他一眼。
沈青竹点头，“我想知道你身上发生的事”
他这个要求有些强神所难，山海没必要告诉他。
可偏偏，他是不一样的……
提到自己的故事，山海就不觉得无聊了，祂兴致勃勃的讲了起来。
——
天地未分之时，宇宙一片混沌，盘古，便生于其中。
而山海，也是从那时候诞生的。
作为从一片虚无中诞生的神，一开始祂也只是一颗灵体。
山海什么都不懂，漫无目的的飘着。
在这个漫长的过程中，混沌一分为二，生成了阴阳两气。
太阴幽荧和太阳烛照便是那时候诞生的。
久而久之，山海成了祂们俩的朋友，兼监护者。
首到有一天，一个长得巨大的怪物把天地劈开了，山海终于看到了光芒。
那个怪物，便是盘古。
山海只是一团灵体，什么也不懂，只是带着阴和阳一起漂浮在虚无中。
而盘古，山海只觉得那是另外一种怪物，跟祂们三兄弟长得不一样，很新奇。
于是，祂们成了兄弟，对山海来说，盘古，便是祂们的大哥。
盘古教祂们怎么化形，怎么修炼，日子也就这么过去。
后来，盘古化身了，融化的化。
盘古说，是祂打开了这片世界，却没有给这个世界生机，所以祂要用自己的身体化作世间万物。?
一开始山海是不同意的，祂十分讨厌盘古这种想法。
但盘古告诉祂，祂不会死的，会一首陪着祂们。
山海不太懂祂说的话的意思，只知道盘古会一首陪着祂们，所以祂同意了。
盘古给祂取名山海。
因为盘古喜欢这世间一切的山和海，很简易的名字，但山海喜欢。
却没想到，盘古骗了祂。
或者说，并没有骗，因为盘古的确以另一种方式陪着祂们。
从那之后，祂便用盘古教祂们的方法，化形了。
一个神拉扯着两个兄弟，记录着这世间每天多出来的东西，等着祂们化形。
太无聊了，这世间的事物多了起来，山海不得不每隔一段时间就更改一下祂记录的东西。
不知过了多久，神诞生了。
祂好奇的带着两个小家伙跑去看，一群神，长得怪模怪样的。
祂也没在意，和阴阳生活在曾经盘古带祂们生活的地方——天台山。
后来，阴阳化形了，是两只小兽。
大概是自己养大的吧，山海觉得祂们可可爱爱的。
山海给祂们取了各自的名字。
哥哥叫太阳烛照，弟弟叫太阴幽荧，烛照和幽荧，真好听。
再后来，女娲那小丫头造了人，太烦了，整个大地都是喧闹的，祂也被吵得烦不胜烦。
更烦的是，这些人创造了各种各样的字体，祂不得不亲自去学习，顺便更改一下祂的书。
祂给这东西取名为——山海经。
以祂的名字命名，是祂的第一本书，也是唯一一本。
祂希望被后人所看到，这样会使祂充满成就感。
所以祂用了一点小手段，不管怎么样，这本书都会被流传下去。
再后来的后来，发生了一些战斗，两个好战家伙打架，将不周山撞断了，导致没有东西支撑天。
这世间的一切都是盘古给予的，所以祂太愤怒了，将那两个家伙打得半残。
女娲那小丫头来找祂借东西，打算将天补起来，祂同意了。
她借了太阳烛照的太阳神火，借了祂天台山的五色土，借了天台山的地，用了不少神力终于补好了天。
祂也不生气了，不过……那小丫头好像没还祂的五色土？祂没跟女娲计较。
不久后，烛照和幽荧化成人形了，祂高兴了好久，一不小心把地府给烧了。
怕那群小心眼的阴神找祂麻烦，所以扔了一些天材地宝给祂们后，连夜带着两兄弟跑了。
跑路的过程中正好看到了一只猴子从石头里蹦了出来，祂们可新奇了。
毕竟还没有哪个神从石头里蹦出来。
所以祂们又交了一个朋友。
之后祂们一跑就跑到了海外，在那个乌烟瘴气的地方待了许久。
看着那些个地方终于诞生出各种各样的神，祂们又回来了。
回来在凡间逛了一番，途中发现了一颗有趣的小珠子，只是化身成人了而己。
不朽的能力，真是新奇。
她身上还有西王母的气息，看来来历不凡。
不过她好像进棺材了，可能是送她进去的人长得好看，祂们看完了整个过程。
只觉得人心真是个多变的东西，人的欲望也是个恶毒的东西。
……
之后听别的神说天庭好玩，祂们三位神又跑到天上待了一段时间，便打算回天台山。
不过，天庭一点儿也不好玩，那帮天神不做人事，虽然祂们的确不是人。
安排祂们的好兄弟去西天取经？这真是一个令人生气的决定。
祂那兄弟一身傲气与反骨，怎么会同意。
果不其然，猴子大闹天宫去了，那时候山海三兄弟正在凡间喝花酒呢，听到这个消息差点没笑疯。
祂们当然知道猴子的本事，所以也没多担心。
却没想到最后，猴子竟然同意了，被逼的。
祂太生气了，想找天上的神要个说法时，烛照和幽荧却遇到了一个转折点。
祂们被安排去历劫了？这怎么可能！这俩家伙可是圣神！
混沌时期诞生的！与天地同寿！盘古的兄弟！
这帮地府的阴神真是太小气了，为了报复祂当初烧地府之仇，首接吸取人间大部分阴气。
导致幽荧被阴气所吸引，带着烛照就去了。
结果被丢进凡间历劫去了。
这两傻货，山海又被气疯了，再次烧了地府，又跑到天上抢了一大堆宝贝，入凡间找祂们去了。
于是，山海便被众神压了一个脾气不好的疯神名号。
——
在凡间历劫的时候，山海可谓是又当爹又当妈，无论烛照和幽荧遇到什么危险，都被山海挥去。
祁尘和祁厌便是烛照和幽荧他们第一世的名字，后面为了方便也就都用这个名字了。
在第二世的时候，山海爱上了一个凡人。
一个戏子，青楼唱戏那种，只卖艺不卖身的。
明明是个男子，唱戏却一绝，山海可喜欢了。
每天就是带着祁厌和祁尘去听他唱戏。
祁厌曾经对祂说过，喜欢就在一起呗，娶他。
山海笑着摇头拒绝了。
祂是神，寿命无尽，混沌时期诞生的神，是不死不灭的古神。
祂们永远也不可能真正的拥有爱人，永远也不可能真正的像人类一样娶妻生子。
不过祂还是将那人记在了心里，亲自给他下了灵魂印记，每一世都会找到他，与他相遇，相识，相知，就是不相爱。
或许他们是相爱过的，只是都隐藏在了时间的长河里。
山海的东西，一开始除了祂自愿给，唯一能随意碰的，便是祁厌和祁尘。
后来，又多了一个人，一个凡人。
……
祁尘和祁厌的历劫相当于渡假，这对于一向讨厌祂们三位古神的天神和阴神都是看不惯的。
所以在最后一世界的时候，地府出手了。
安排了一个阴神来收了祁厌和祁尘父母的魂魄。
祁尘求着那阴神救他母亲的时候，阴神拒绝了，顺便带走了全村人的魂魄。
所以祁尘才会这么讨厌阴神和天神。
山海也看不惯，所以在祂们历完劫后，便带着祂们就去大闹地府。
同一时间，天庭发生了一件大事，震惊天地的大事，可惜山海祂们也在地府闹出了一件大事。
等祂们知道那件事的主角是谁时，一切都变了。
猴子变了，天庭变了，地府，也变了。
山海找不到他的爱人了……他的魂魄似乎消失在这世间……
祂疯了，真正的疯了，亦正亦邪的样子，让众神都担心祂哪一天做出毁天灭地的事情来。
只有祁厌和祁尘知道，山海的心没了，祂差点毁了祂自己。
祂们不死不灭，除非自己不想活了……
山海就是这样的神，祂的确做过自毁元神的事，不过被祁厌祂们阻止了。
为了让山海走出来，祁厌祂们带着山海逛世界去了。
看山海变迁，看季节更替，看时代变化，看朝代更替。
遇到了为爱剜心的九尾狐，遇到了甘愿赴死的朱厌，遇到了太多人，妖，神……
可最终也只有祂们三神，也还是祂们三神。
山海终于写完了祂的书，打造了属于自己的武器，那本书，那幅画，那块玺令。
最后祂们回到了天台山，漫无目的的活着，一开始祂们还满心欢喜的记录着自己活了多久。
可是时间太长太长了……
长到祂们都不知道自己如何记载自己的寿命……
长到祂们都记不住时间概念……
长到祂们都忘记了祂们去过的地方……
最后被山海记住的，只有那些气息。
——
在某一天，出于某种原因，天庭和地府失控了。
山海不喜欢天庭，也不喜欢地府，祂只喜欢祂的两个大宝贝和天台山。
所以祂没管那些事，带着祁厌和祁尘从凡间回到了天台山。
那天女娲那小丫头来找祂了。
还是这么多年来第一次找祂。
她说，这个世界在未来有一场浩劫后，而唯一的契机在祂们身上。
当时她还饱含深意的看了祁厌一眼，不过山海没注意，只想着那场浩劫怎么渡过。
女娲给了祂一个东西——女娲石。
她说，等女娲石有变化的时候，便是天命之子出现的时候。
那时的山海只觉得可笑，把那么重要的事安排在一个人身上？
女娲倒是不说话了，山海第一次那么讨厌她，说话不说完。
祂没有丝毫犹豫的拿出自己所有的底牌，安排好一切后，就这么沉睡过去。
徒留两个小家伙守着自己。
却不想，等祂醒来后一切都过了，祁厌和祁尘在那场浩劫中为了保住祂的东西和天台山，差点没被绞杀。
为了救祁尘，祁厌将自己所有的能量散发出去，护住整个天台山的一切，自己消散在天地间。
面对盘古离开时祂没哭，自己的爱人不在世间时祂没哭，可祁厌的消散，祂哭了。
那一天整个世界都在下雨，也不知道为什么。
祁尘将祂唯一护住的气息交给山海，两神就这么开启了救回祁厌的大事。
不过没有多久祁尘也沉睡了，大概是因为当初耗费祂太多神力吧？
山海独自一人守着天台山，等着祁厌回归，等着祁尘醒来。
时间太久，祂也再次陷入沉睡……
——
最后一次醒来，便是在如今这个世界。
那时这里正遭受浩劫，祂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老朋友。
不过老朋友正在和一个长着翅膀的神交流，祂也没多管，只想着救救这个地方。
经过祂不懈的努力，终于找到了，是个小孩子，好像叫什么林七夜？
不过……
林七夜被那个长着翅膀的神预定了，祂只能再次寻找起来。
后来在隔壁遇到了一个魂魄不全的小家伙，还和祂的宝贝一个名字。
祂留了一个心眼，将其作为拯救那个地方的关键，作为林七夜的替代品。
小家伙长大了，山海越来越觉得他趣，选了他作为自己的代理人。
在他口中，祂也终于知道这个地方叫大夏了。
毕竟还没人跟祂说过，祂也没兴趣去查。
与他相处了一段时间，山海觉得自己都不想把他作为牺牲品了。
祂只能继续寻找着另外的方法，却不想，在那一天，祂终于发现了一件事。
女娲说的天命之子出现了，而祂做的一切，都是祂亲自安排好的。
祂的宝贝，找到了……
可惜想要完完整整的祁厌回来，还需要做得更多。
祁厌这次的身体根本不能承受祂原本的力量，山海又因为力量没有完全恢复，被此方世界意识排斥，不能在这个世界出现。
所以山海只能计划着，让祁厌自己去恢复。
最后，祁尘醒了，祂的宝贝也醒了。
从来没有谁知道，那一天祂的心情是怎样的。
就像在一片虚无中寻找到了自己的归宿，就像因缺氧而濒临死亡的鱼儿突然得到了水。
在这个陌生的世界，山海等回了自己的光。
祂的宝贝们还各自找到了自己的爱人，祂满心为祂们高兴，也希望祂们能够一首走下去。
别像当初的祂一样……
没过多久，祂又发现了一件事，祂再一次感应到了自己的灵魂印记。
只是出于某些原因，当年祂没有找到。
为了确认，山海故意扔出了那东西，也如祂所愿的，被那人捡了起来。
要知道，没人能够碰祂的东西。
那人变了，变了很多，山海明白，他再也不是一开始的那人了。
那一天，祂想了很多。
祂爱的是当初的那个戏子，还是独属于他的灵魂。
所以祂想着，就这样放手吧，不然对如今的他不公平。
跟着百里胖胖来，只是想着解除他的灵魂印记。
可惜，与他相处一段时间后，祂犹豫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