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时宁口中的夫人,正是同样作贵公子打扮的虞归晚。
她是真的快绷不住了。
白日里自家兄长,说晚上要带她去陶冶情操的好地方,夸得那叫一个天花乱坠.....
叶时宁满心欢喜地期待了一整天,为此还推了诗会,结果来得竟是红袖招?!
谁家好人带自已妹妹还有妻子,来这这种地方的呀?
“宁儿,此言差矣!”
叶时安淡然一笑,晃了晃手中的酒杯,笑道:“这可不是普通的青楼....”
顿了顿,在叶时宁的好奇的目光中,才又继续道:“是具有东瀛特色的青楼!”
说得那叫一个理直气壮,掷地有声。
“这说到底不还是青楼嘛?”
原以为能有何不同的叶时宁,顿时无语,翻了个白眼,反问道。
说罢,撇着小嘴,幽幽吐槽道:“给长安那些自诩风流的文人,还有不学无术的纨绔,寻欢作乐的烟柳之地!”
她是真的没想到,以往正经的兄长,居然也如此堕落了....
“宁儿,哥跟你讲,这新开的红袖招,跟长安其他的青楼勾栏,可大不一样!”
叶时安将酒杯再次倒满,浅抿一口后,嘴角微微上扬,一本正经道。
“哪儿不一样?”叶时宁将信将疑,问道。
叶时安抬手,指了指红袖招一楼处,笑道:“这里选姑娘作陪,不仅仅是看银子的多寡,还得斗诗作词,比试文采....”
“更关键的是,这你的十大花魁,都是来自东瀛的妙龄姑娘!”
“她们会的东西,比长安那些庸脂俗粉多的多了....”
言语之中,满是意味深长。
叶时宁望着自家侃侃而谈的兄长,无奈地摇了摇头,一针见血道:“不还是些不正经的行当嘛?”
任凭她哥哥吹得天花乱坠,十大花魁再有特色,这说到底,终究也是皮肉海鲜生意....
能正经到哪儿去?
来这种地方的,能有什么好人嘛?
叶时安淡然一笑,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开口道:“圣人言,穷则赏其艳,富则尝其道,各有各的乐趣!”
“哥哥,你就胡诌吧....”
叶时宁叹了口气,问道:“圣人何曾说过这些话?”
俨然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
自家兄长真是张口就来,圣人们哪个不是持身正大的?
怎会说出如此虎狼之词?
真不知道是谁,把她兄长给教坏了....
就在这时。
有两个衣着暴露的年轻女子,走到雅座旁,用手中那泛着香味的丝绢,轻轻在叶时宁脸上挥了挥,妩媚笑道:“真是好俊俏的三位公子啊!”
“怎的身边连姑娘都没有?”
“需要我们姐妹作陪嘛?”
说着,莲步轻移,身段极其轻盈地倚在了,叶时宁的怀里。
尽显妩媚之态。
“不用不用!”
何曾见过这等场面的叶时宁,吓了一激灵,连忙推开了靠在身上的女人。
被拒绝的姐妹花,也并未多作停留,只是一阵轻笑后,就转身离去。
只是在转身的一瞬间,给正在饮酒的男人,递去了一个眼神。
叶时安笑了笑,又继续道:“咱们的义父也曾说过,遇事不决,可问大风,大风不语,勾栏听曲!”
“歪理!”
“哥你就胡编乱造吧!”
叶时宁噘着嘴,反驳道:“义父他老人家一身正气,怎会说出这些污浊之词?”
兄妹两人的义父,正是当世剑道魁首,青莲剑仙,李长歌。
“真的,哥不骗你。”
叶时安耸耸肩,笑道:“义父还说过,她们堕入风尘本就实属不易,我不拯救她们,又有谁来拯救她们呢?”
这还真不是叶某人杜撰,的的确确是出自,他们义父之口。
诸如此类的语录还有:
真心换不来真心,速度一定换来声音。
喜欢一个人就要喜欢她的全部,包括她的闺中密友。
既然无法含着金钥匙出生,那就?金钥匙之人。
大道不该如此小,道侣不该如此少。
爱上一个女人,爱上一个女人,和爱上一个女人,是三回事!
......
曾经年幼的叶时安,虽然一知半解,却大为受益,深受影响。
“归晚嫂子,你也不管管哥?”
叶时宁听得满头黑线,随即看向了笑而不语的虞归晚,求助道。
她这个妹妹,已经无能为力了。
现在能扳回正途的,只有这个以武力见长的嫂子了....
“好啦好啦,你就别逗宁儿了!”
虞归晚强压着上扬的嘴角,推了推叶时安的手臂,柔声道:“说正经的....”
叶时安放下酒杯,收敛笑意,正色道:“好吧,其实这红袖招背后的老板之一,是你哥我....”
之一二字,咬字极重。
因为红袖招的大老板,是某个掉钱眼里去的老财迷。
他拿不到任何收益,只有使用权。
“什么?!”
叶时宁闻言,猛地一怔,瞬间瞪大了双眸,诧异道。
满是难以置信之色。
原本她以为,自已哥哥只是突发奇想,带着她出来“寻欢作乐”。
但怎么也没想到,这里居然是....
叶时安眉头轻挑,笑道:“你没听错,红袖招是咱家的....”
“那些妩媚动人,身段婀娜,摄魂夺魄的东瀛花魁,皆是为兄精挑细选的....”
说着,将手垂在围栏上,向下指了指。
言语之中,满是意味深长。
毕竟,整个大周天下,能拿的出如此多,还这么高质量的东瀛女人,也就只有他和老财迷了。
叶时宁闻言,似是意识到了什么,试探性地问道:“哥,你....”
“这是想做些什么?”
那一刻,她将一些信息串联了起来。
自家兄长不可能,平白无故在长安,开一家青楼,更不可能投入这么多,就为了赚银子那么简单....
必定是有其他的大图谋!
“哈哈哈哈!”
叶时安开怀大笑,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继续介绍道:“她们修得最为精通的功夫,名为魅惑....”
“足以让没有修为,或者修为低微的男人丧失理智!”
“彻底拜服在她们的石榴裙之下.....”
所谓“魅惑”,尤其是东瀛女人施展出来的,就是能将那些下半身决定思考的男人,迷得神魂颠倒,唯命是从。
叶时宁心中有了一个大概的猜测,却并没有刨根问底,而是关切地问道:“若是有人在这红袖招里,出了什么事,不会查到哥哥你身上嘛?”
显而易见,她对叶时安想做什么,一点兴趣都没有。
叶时宁真正关心在乎的,只有自家兄长的安危。
唯恐红袖招事发,牵连到他身上....
“你哥全程又没经手,所赚银子也不会到我的账上,怎么查呢?”
叶时安似笑非笑,玩味道。
顿了顿,又继续道:“而且,咱们三人只是红袖招里,再寻常不过的恩客罢了....”
叶时宁放下心来,嫣然一笑,饶有兴致地问道:“所以,哥哥带宁儿还有归晚嫂子前来,并非是找姑娘寻欢作乐,而是要欣赏一出好戏吧?”
“我家宁儿就是聪慧!”
叶时安颔首,余光注意到楼下刚进门那几人,努努嘴,笑道:“看那边,给咱们唱戏的人,终于是来了!”
“他们是谁?”叶时宁顺着看去,好奇道。
叶时安站起身来,倚靠在三楼围栏边,向下望去,“左边那个是大理寺卿之子,杜栾唐....”
“右边那个是永昌侯独子,鱼砚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