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的余晖如同金色的薄纱,温柔地披在西去的官道上。
唐三藏师徒四人,骑着白马,缓缓前行。
金色的光芒将他们的影子拉得老长,在地面上摇曳生姿。道路两旁,原本广阔的田野逐渐被错落有致的村庄取代,屋顶上升腾起袅袅炊烟,那是人间烟火的味道,温暖而又令人心安。
“哒哒哒”的马蹄声,混杂着车轮碾过路面的吱呀声,在傍晚的宁静中回荡。
远处,几声犬吠打破了村庄的静谧,孩童们嬉戏打闹的声音,如同银铃般清脆悦耳,为这幅宁静的黄昏画卷增添了几分生机与活力。
“猴哥,俺老猪有一事不明。”猪八戒腆着肚子,凑到孙悟空身旁,打破了师徒间的沉默。
他那双小眼睛滴溜溜地转着,闪烁着狡黠的光芒“那玉兔精冒充天竺公主,还欲破师父元阳,往日里你见了,定是要一棒子打杀了的,这一次,怎的就动了善念?”
孙悟空挠了挠腮帮子,嘿嘿一笑,露出一口尖锐的牙齿,他那双火眼金睛在夕阳的映照下,闪烁着金色的光芒,“一路行来吃斋念佛,收束心魔,自然是越发慈悲呢!”
他语气中带着一丝得意,仿佛在炫耀自已修行的成果。
唐三藏端坐在白马上,双手合十,口中默念着佛经。
听到师徒二人的对话,他缓缓睁开眼睛,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自五行山来,已行了十余年,悟空确实收敛了许多,不再动辄喊打喊杀,这是好事。只是我心中这股烦躁之意,却愈发强烈,不知为何。”
他轻叹一声,目光投向远方,却是又到了一处新的地界——铜台府地灵县。
夕阳西沉,余晖渐敛,师徒四人行至地灵县地界。
暮色四合,远处村落炊烟袅袅,几声犬吠隐约传来,平添了几分乡野的宁静。
路旁,一座茶棚内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唐三藏勒住马缰,翻身下马,向茶棚内一位正在歇脚的老者施礼问道:“这位老施主,贫僧有礼了。敢问此地可是地灵县?”
老者见唐三藏师徒几人,一个相貌堂堂,气度不凡;一个尖嘴猴腮,却也精神抖擞;一个肥头大耳,腆着个大肚子;还有一个身材魁梧,不怒自威。
心知这几位不是寻常人物,连忙起身回礼:“正是地灵县。几位师父可是外乡来的?看这天色已晚,可是要寻个住处?”
“正是。”唐三藏双手合十,“贫僧师徒四人自东土大唐而来,前往西天拜佛求经。路过宝地,想要寻一个遮风避雨之所在。”
“哎呦,那你们可是来着了!”老者一听,顿时来了精神,脸上的皱纹都舒展开来,如同绽开的菊花。他热情地招呼唐三藏等人坐下,又唤来店小二添了几碗茶水。
“要说这地灵县,僧众最好的去处当数寇员外家,这寇员外啊,那可是我们地灵县的大善人呐!”老者呷了一口茶,润了润嗓子,便滔滔不绝地讲了起来,“他老人家斋僧布施,修桥补路,做了不知多少善事!据说,他已经斋僧数千人,而且还发下宏愿,要斋僧上万呢!”
周围的茶客们也纷纷围拢过来,七嘴八舌地附和着,你一言我一语,将寇员外的事迹夸得是天花乱坠。
唐三藏闻言,心中顿生向往,道:“真我佛门信士也!贫僧恨不能早逢!”
“寇员外家的大宅子,就在前面不远处,那座最高最大、门前有两棵大槐树的就是!”老者说着,用手指着远处一座隐约可见的高门大院,“你们沿着这条路一直走,就能看到。”
“多谢老施主指点。”唐三藏再次施礼道谢,“阿弥陀佛,寇员外如此心善,贫僧当亲往拜见,以表敬意。”
猪八戒听得心花怒放,一想到晚上能吃顿好的,肚子便“咕咕”叫了起来。
他摸了摸圆滚滚的肚皮,暗自盘算着:“这寇员外听起来不错,斋僧还布施,今晚定能吃顿好的!嘿嘿,美哉美哉!” 他那双小眼睛滴溜溜地转着,闪烁着期待的光芒,嘴角也忍不住微微上扬,露出一丝憨态可掬的笑容。
未行几脚路程,师徒四人便已然来到了寇员外府邸前。
只见这府邸气派非凡,朱红大门紧闭,门前两棵参天古槐枝繁叶茂。
高墙深院,雕梁画栋,飞檐翘角,尽显富贵之气。
门楼上悬挂着一块巨大的匾额,上书“万僧不阻”四个鎏金大字,在夕阳的映照下熠熠生辉。
见到这牌,师徒四人顿时心生欢喜。
“咚咚咚!”孙悟空上前叩响了门环,声音在寂静的傍晚格外响亮。
不一会儿,大门“吱呀”一声打开了一条缝,一个家丁探出头来,上下打量着师徒四人,问道:“你们找谁?”
“阿弥陀佛,贫僧师徒四人自东土大唐而来,前往西天拜佛求经,路过宝地,听闻寇员外乐善好施,特来拜访。”唐三藏上前一步,双手合十,彬彬有礼地说道。
那家丁一听是东土大唐来的高僧,顿时肃然起敬,连忙将大门完全打开,恭敬地说道:“原来是圣僧驾到,快快请进!我家老爷若是知道,定会欢喜不已!”
师徒四人跟着家丁穿过前院,只见院内亭台楼阁,假山池沼,错落有致,布置得极为雅致。
一阵微风拂过,带来阵阵花香,沁人心脾。绕过几道回廊,来到一处宽敞的厅堂,只见里面灯火通明,丝竹管弦之声不绝于耳,宾客满座,推杯换盏,热闹非凡。
一位身着锦袍,年约六旬的老者,在众人的簇拥下走了过来,他面容和善,红光满面,一双眼睛炯炯有神,正是寇员外。
“圣僧远道而来,有失远迎,快快请坐!”寇员外满脸堆笑,热情地招呼着唐三藏师徒。
“员外客气了,贫僧师徒四人路过宝地,叨扰之处,还望海涵。”唐三藏谦逊地说道。
“圣僧说哪里话,你能来我这陋室,那是蓬荜生辉啊!”寇员外哈哈大笑,声音洪亮,“来人,上斋饭来!要最好的素斋!”
...
唐三藏一行人用过了斋饭,又与那寇员外谈佛论道一番,只觉得大有裨益。
“这寇员外果然如传闻中一般,和善可亲,待人真诚。”唐三藏心想,“与他谈论佛法,颇有心得,实乃知已。”他看着寇员外,心中涌起一股亲切之感,仿佛多年未见的老友一般。
晨曦的微光温柔地洒在铜台府的街道上,给这座古城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边。
唐三藏师徒四人收拾好行囊,准备继续他们的西行之旅。在寇员外府邸前,寇员外率领着一众家仆,
早已恭候多时,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不舍。
半个月的光阴,唐三藏每日与寇员外谈经论道,他心中那股凌厉的杀气也渐渐收敛,变得平和了许多。
晨风轻拂,吹动着唐三藏的僧袍,也吹动着他心中的涟漪。
“圣僧,此去西天路途遥远,还望多多保重。”寇员外声音低沉,眼中满是不舍。
他身后的家仆们也纷纷上前,有的递上干粮,有的送上盘缠,每个人的眼中都充满了敬意。
“员外保重,后会有期。”唐三藏双手合十,微微躬身,声音虽然平静,却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这半个月的相处,他与寇员外已互相以为知已。此番前行,竟分外不舍。
马蹄声轻轻响起,寇员外带着家仆们一直跟在后面,默默地送行。十里长亭,他们整整送出了十里地,直到再也看不见师徒四人的身影,才依依不舍地回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