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钟头后。
大都会赌场大厅内。
赌客们议论纷纷,好像菜市场一样热闹。
其中大部分人双眼发红,看着厅内唯一开赌的台子,嫉妒万分。
他们可是亲眼看着那位长发及肩的男人,连赢了八把。
面前足足一千多万的筹码,是很多人一辈子都见不到的。
毕竟,这可是80年代啊。
赌场里赢上千万,对很多人来说,一辈子都够了。
而更让人嫉妒的是,此时那男人又要赢了。
他已然开牌,一张老K,一张A,正是最大的21点。
而二公子贺飞沙,整个人看起来好像喝醉了。
摇摇欲坠,非常艰难发着自已的牌。
牌型很差,只有一张梅花9、一张方块8。
17点牌型,还必须要第三张,非常容易爆牌。
“庄家17点,还得要牌。”
贺飞沙看着面前两张牌,机械性宣布,右手都有些发抖,伸向牌盒。
袖中微有鼓起,虽然幅度很小,但明眼人还是能看到。
比如詹永飞,这会儿便看个正着。
“呵!”
笑容点燃一支烟,詹永飞意味深长道:
“飞少爷,大都会赌场在濠江开了近二十年。”
“听说每年都会抓到不少出千的人。”
“如果出千被抓的话,按照规矩,是不是要砍手啊?”
“呃………”
贺飞沙听得,当即停止了动作,看向詹永飞。
眼神相对,从詹永飞眼中,贺飞沙看到的是戏耍。
又想到对方已经连续开出四把21点。
贺飞沙心知,对方的赌术一定比他高,而且他一点都看不穿。
反之,自已出术,好像被对方看穿。
“庄……庄家17点,还得要牌。”
再度机械性一句话,贺飞沙不敢动手了。
三指按住一张牌,慢慢从牌盒移出。
大拇指掀起一抹牌角,瞳孔微缩。
黑色的5。
贺飞沙已经看到,按住的牌是5。
自已面前已经17点,再来一张5,正好是爆了。
“贺先生!”
“贺先生………”
正值此时,赌场内传来陆续的招呼声,围观的人群散开。
只见气质沉稳的贺一鸣到了。
贺一鸣黑色传统西服,戴着红色领结,微胖体态,面相也很给人好感。
在他身边,还跟着一老一少两个男人。
两人也是西装革履,前者五十几岁,面色阴沉,给人感觉很凶。
后者二十七八岁,年龄不大,却给人一种沧桑感。
三人身后,还跟着六名保镖,牌面拉满。
“詹永飞,你在这里干什么?”
几人上前,那五十几岁的男人直接就走到詹永飞身边,怒气冲冲。
“哼!”
詹永飞见得来者,正是他的老大,财神赌场老板范雄。
心中不爽,詹永飞也没客气,满嘴胡说道:
“范叔,你不都看到了嘛,我来大都会捧贺先生场啊。”
“只是没想到运气好,赢了一点。”
“老实说,这家场子还真是旺我。”
“几个钟头而已,我就赢到跟范叔你一辈子都没赚不到的。”
“怎么样范叔,带上杰哥,也过来玩啊?”
范雄没想到,平时尚算听话的手下,竟然敢这么同自已说话。
无论心理还是面子上,都很挂不住,暴怒道:
“你说什么?”
“你觉得我亏待了你?”
范雄身边那年轻人,也赶忙道:
“飞哥,还不跟范叔道歉。”
“呵!”
詹永飞不屑一笑,拿着烟抽了一口,也不理会两人,点名道:
“飞少爷,五分钟了,还不开牌?”
“詹永飞………”
范老大忍不住了,抬起手好像要打人。
还是他身边的年轻人见机得快,赶忙拉住,劝话道:
“范叔,别这样。”
已经走到贺飞沙身边的贺一鸣,这会儿见此情形,也阻止话道:
“老范,这里是大都会。”
这话意思很明白。
詹永飞现在怎么也是客人,正赌着呢。
你一巴掌下去,让其他客人怎么看。
大都会输不起?
输了就找人过来打人?
“叛徒!”
范老大怒气不消,当场给詹永飞下了个评价,并话道:
“贺老板,这个人不再是我财神的人。”
“嗯!”
贺一鸣会意,一边打量詹永飞,一边笑道:
“年轻人,运气这么好啊,21点?”
“这一局我来开牌,你不介意吧?”
詹永飞脸色转正,夹着纸烟的右手微抬,也不说话,紧盯着贺一鸣的手。
“好!”
贺一鸣知道对方同意了,这才瞪了一眼贺飞沙。
随即,只见贺一鸣左手由牌盒抹过,底牌掀开,手又抹了回去。
一张牌开出,正好是梅花4。
“我也是21点,和!”
哗………
客人们见得,哗然一片。
一百万的赌局打和,这也太难见了。
今晚所见,可真是长见识啊。
“好快!”
詹永飞见得,心中一突,看向贺一鸣的目光,满是忌惮。
詹永飞是一个高手,其赌术手法,要诀就是一个“快”字。
他没那么多花里胡哨,却是自信于偷牌换牌,不会被人抓住。
可贺一鸣呢?
詹永飞可以肯定刚刚的底牌绝对不是梅花4。
贺一鸣换牌了。
抹过牌盒是拿出,开牌瞬间回手,表面看起来是正常的。
可那一下,一定是将本来的牌送回了盒子。
足足两次出手,詹永飞都没看到。
啪啪啪………
双手拍击,詹永飞拿回一百万筹码,话语道:
“贺先生还真是好运气。”
“沙少爷连输十把,贺先生刚到就打和。”
“按理来说,再玩下去,我该开始输钱了。”
“哈哈哈………”
贺一鸣大笑,很有风度道:
“詹先生是吧?”
“我们大都会欢迎任何客人来玩,也输得起。”
看着詹永飞面前的筹码,贺一鸣预估道:
“一千多万,做什么都够了。”
“只是不知道犬子有什么得罪詹先生的地方。”
“詹先生不介意的话,尽管说出来。”
“要是犬子有什么不对的,我让他向詹先生赔礼。”
“爸,我根本不认识他………”
贺飞沙一听就急了。
这显然是贺一鸣误会,认为儿子闯祸,才使得别人上门找麻烦。
可贺飞沙很冤啊,他压根儿不认识詹永飞。
“没什么得罪的。”
“我只是觉得大都会很旺我,所以过来捧捧场。”
“正好贺先生来了,不如我们玩一局?”
“哦?”
此言一出,贺一鸣笑容收敛,意识到对方好像是冲自已来的。
范老大勃然大怒,再度叱喝道:
“詹永飞,你有什么资格同贺先生玩?”
“你是不是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