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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什么事，就不能来找你吗？”黎渊嘴角上扬，带着一贯捉摸不透的笑意。
季尘又给自已倒了一杯酒，端起仔细呷了一口，才缓缓道：“你天天跟我们混在一起，是真的不怕鬼瞳找你麻烦？”
“我本来就是他派来监视无溪的，整天跟你们混在一起，就是我的工作内容。”
“那你怎么跟他汇报工作？”
“传音啊，把你们这里的情报如实告诉他。”
“如实？”季尘挑眉，抬眼看向对方那一派轻松的脸。
黎渊似笑非笑又深以为然道：“我可不敢骗他，他那脾性，谁教出来的谁清楚。”
季尘：你小子直接报我身份证号得了。
黎渊又接着道：“不过，就算告诉他实情，他也不会搞偷袭或者暗地的手段，他不是那种人。”
“他不过是想掌握你们的动向，以及合适的出手时间。”
“所以，我可以跟你保证，在弟子大比最后一轮之前，他肯定不会出手，你尽管放心再逍遥几日。”
放心？
季尘忽然发现，自已已经很久没有过过那种什么都不想的放松日子了。
什么“今朝有酒今朝醉”，早就已经是过去式。
季尘一直都没说话，默默喝酒。
却听黎渊还在说着：“他能回去，也正是因为，他在这里留了一双眼睛。而我，便是他的眼睛。”
这话确实不假，黎渊的情报能力，简直是ssr级别的。
什么都能看，而且最喜欢看人搞瑟瑟！
“他知道你跟小雪的关系吗？”停了半晌，季尘才问。
“知道啊。”
“知道？”
“但我跟他说我喜欢无溪，是为了麻痹对方。”
“这他也信？”季尘反正不信。
黎渊却一副十分了解对方的模样，摆摆手道：“你别看你这个三弟子很厉害，其实啊……情商比你还低。”
“虽然你什么都没教他，但他还是继承了你极低的情商，这也算是一种传承吧。”
“所以他看不出我和无溪有什么猫腻的，只当我是在演戏而已。”
季尘：我谢谢你。
“什么叫比我还低？能不能别拿那个狗东西跟我比？我比他强多了好吧！”
“你们俩啊……”黎渊含了一抹若有似无的笑，“半斤八两。”
“他半斤，你八两。嘿嘿。”
季尘突然无话可说，也不想再反驳什么，又是低头默默喝酒。
之后两人便一直保持着沉默，没再说一句话。
季尘也就一杯接一杯的喝。
后来嫌倒进酒杯里喝起来太麻烦，直接抱起酒壶开整。
他依旧在担忧。
虽说最近几日鬼瞳不会来，可是自已真的能放下心来了吗？
以前他最讨厌操心了，除了会为了养徒弟操碎了心，其他人其他事一概不管。
现在徒弟也全都养大飞走了，却还是要操他们的心。
季尘转头看着外面陆陆续续路过的宗门弟子，陷入了长久的沉思。
但思绪也全是空白一片。
*
三天过后，第二轮弟子大比开始了。
因为阮晓璐已经淘汰了，所以她被强制送出了岁行山。
但季尘却没有被送走，是雪无溪特许留下的。
至于对外的理由，是无极宗掌门亲徒的特权——可以带一个同门留在身边，淘汰了也不用离开。
这事付长庚都一脸懵逼，但他知道是雪无溪的安排，也没多说什么。
毕竟他也清楚，季尘身份特殊，虽然还不知他是什么身份，总归肯定是个大人物。
于是第二轮弟子大比开始之后，外殿的看台上，除了只那些长老，就只有季尘一个宗门弟子。
季尘本来没想来的。
他现在早就没心思看谁输谁赢了，反正无论谁赢，最后拿起那把剑的人，也只会是自已。
因为，只有自已能杀鬼瞳。
也是宿命使然吧。
既然是自已一手造就的魔头，也理应由自已亲手终结。
而他今日来这里，也只是为了来看付长庚。
他巴不得付长庚输掉，这样就能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了。
但付长庚是真争气啊！
竟然把自已教他那招「斩春痕」练的炉火纯青！
甚至都能发出冰属性的霜寒剑气了。
明明是结丹初期的修为，愣是把对方一个元婴初期打的满地找牙。
不愧是单灵根的好资质，一点就通。
可见之前雪无溪是真的没认真教，或者是没时间教。
这娃绝对是个好苗子，指不定会是下个雪无溪。
但看到付长庚这么争气，季尘却犯了愁。
早知道就不教他了。
这下好了，想让他走都走不掉。
而且雪无溪还要利用付长庚掌门亲徒的身份，把自已留下，更不可能会让他轻易离开。
季尘也只能在心里默默祈祷。
——这小子运气好点，下一轮抽个比元婴期还高一级的化神期，把他干下去。
早回家早保命。
但很不走运，还是个元婴期。
而且，抽到的还是……
阮逸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