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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姓李的，真是一点面子也不给你呀……”
旁边的那位，不知道是幸灾乐祸，还是替周副厂长抱不平，等到李厂长走远了以后，立马凑在了周副厂长的耳边，开始声讨起李怀德来了。
“谁让人家现在春风得意呢……”
周副厂长是知道李怀德这种人的心思的。
人家熬了这么多年，终于熬出头当了一个大厂长，你还不能让人家得意得意？
所以，李怀德在他跟前这副样子，那是一点也不稀奇的。
那人一脸好奇的看着他：“什么时候，你老人家这么大气了？当初朱厂长在的时候，你可不是这个样子啊……那是横挑鼻子竖挑眼的，我有时候都纳闷儿了，你们两个哪来的那么大的仇……”
“哼……这事儿跟你没啥关系……”
提起朱厂长，周副厂长明显来气了。
不过这两人关系现在看起来也不错，这人都这么说了，周副厂长居然不是太生气。
“那你这个事儿怎么办？去跟王正平商量商量？”
那人又好奇的看着他，有些担忧的说道：“要是红星轧钢厂的这一位，真的要摆明了心思，支持王正平的话，那王正平的竞争力可大了去了，我估摸着咱们厂，这个大厂长的位置八成是人家的了……”
听到这人这么一说，周副厂长也马上想起来了，上一次朱厂长也是类似于空降的，直接过来当的大厂长，当时他就没有忍住。
妈的，他拼死拼活的，在这厂里奋斗了这么多年，结果这场子好不容易走上正轨了，你上头派个人来摘桃子。
上头的人，我肯定是没办法说什么，但要我服气你老朱，那你也别想！！
当时比较年轻气盛吧，所以这么多年，一直跟朱厂长作对下来了。
当初王正平过来的时候，因为抢了他办公室的缘故，周副厂长对王正平也是没有多少好感的。
一个是他不知道王正平是不是朱厂长找过来的，另一个也是，他都要退休了，当初他想的是肯定会在朱厂长的任期上退休。
所以压根也没有讨好王正平的心思，王正平那会儿也是个副厂长，他也是副厂长，没道理，他去讨好王正平啊！！
为什么不能是王正平过来讨好他？！
基于这样的心思，后面王正平虽然表现得越来越出色，在这厂里面的权势也是一天比一天重，周副厂长虽然偶尔会后悔，但也没有眼巴巴的，凑上去讨好王正平。
没想到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他这个老家伙还没退休呢，朱厂长那边先落网了……
这个事儿就有点尴尬了，自己这边还没有退休，朱厂长落网了，本来他还有心思争一下这个大厂长的位置，可人家王正平，有红星轧钢厂大厂长这样的外援……
他是无论如何也是争不过的。
那这个事儿就比较尴尬了，他应不应该退一步，朝着王正平去低个头……
这人也很明显是了解周副厂长的，所以才说出这样的话。
“哪用讨好他王正平啊，他王正平才是来者！！”
“我这没两年就退休了，我就不相信王正平，会在这个节骨眼上找我的麻烦……大不了，我后面不给他捣乱就是了……”
周副厂长揉了揉眉心，强硬的说道。
那人也是感受到了周副厂长色厉内荏的心思，只是笑着摇了摇头。
没有拆穿自己这老伙计的心思。
……
……
李怀德是上午回的红星轧钢厂，中午，刘海忠就知道了，李怀德上午去找王正平的事儿了……
现在刘海忠也是春风得意的，虽然两个小儿子去了大西北，人是见不到了，但是前两天也捎过来一封信，虽然表达了一下自己的委屈吧，但是起码人还是活着的，人还是挺精神的。
再一个，刘海忠也是遂了多年的当官的愿了，在全面靠向李怀德的旗帜下，李怀德自然也是稍微提拔了一下他，让他当了个小组长，手底下管着十来号人。
虽然工资没怎么提上去吧，但是对于刘海忠来说，能当小领导这个事儿，可要比涨个三五十的工资还要好得多。
所以，这段时间，刘海忠在更加靠向李怀德的同时，本身的自信心也有点膨胀的意思，在李怀德跟前，也敢表现一下自己，也敢表达出自己的想法来了。
就李怀德早上一上午不在这个事，要搁在以前，刘海忠哪敢说什么，可现在他都敢直接上门，跟李怀德问了。
李怀德自然也不会瞒着他，这种事也没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地方，再加上王正平跟刘海忠是一个院子的，李怀德也想从他这儿打听打听王正平最近的动向。
所以刘海忠自然很轻松的知道了，李怀德今儿是去找王正平，准备推他上位的……
得到这个消息之后，刘海忠直接傻眼儿了，他从来没有想过这个事，没有想过这种可能。
他前些日子，还跟王正平急赤白脸的说了一顿，为李怀德表达了不满，人家李大厂长好不容易要见你一回，百忙之中抽空要见你，你丫的还敢不去？！
自己那边好好的训斥了一番王正平，可李怀德这边却是主动去找王正平了……
这颇有一种皇帝不急太监急的感觉。
刘海忠心里面也只想骂人，怎么臣等正欲死战啊，陛下先要投降了……
“怎么了？这事儿有什么不对吗？”
李怀德看着愣住的刘海忠，他还有些纳闷呢。
刘海忠马上清醒，过来摇摇头：“没有没有，就是觉得这个事儿挺怪的……厂长，王正平本事真的就那么大？这个食品厂真的就离了他不行？”
李怀德心里面是纳闷的，在他眼里，王正平毛还没长齐呢，能当上这个副厂长，已经是祖坟冒青烟了，现在李怀德还要推着他走……
这让刘海忠是想不明白，百思不得其解。
“你说这个……”
李怀德倒是摇了摇头，给他解释道：“现在这种特殊时候，是不能简单的看年龄，不能只看资历的，得看一下能力……”
毕竟，咱们这十年，二十年，就要赶超人家西方世界几十年，上百年的成果，肯定是要打破一些规矩的，所以才造就了现在这种特殊的时候。
各种各样奇葩的景象都有，朝令夕改，年轻人可以上位，老人也大量的在舞台上表现自己，各种一眼看起来都奇葩的事情都在发生。
现在这个时代，比前面几十年都要开放，甚至要比后面几十年也要奔放，李怀德作为在这个时代成长起来的，自然是了解这里面的门门道道的。
就王正平的这个本事，在李怀德看来，不要说在这个四九城了，就是跑到北边老毛子的国家，跑到西边的灯塔国，那也是能大展拳脚的！
年纪轻轻的就掌握了，不知道多少条渠道，最关键的是掌握也就罢了，这么多年，别人都从王正平手底下抠不出来这种渠道……这才是真正的一绝！！
这个时代的四九城里头，各个场子的手段那是层出不穷的，尤其是上山下乡的这些采购员，哪个手里没有两个绝活？！
像王正平这样干采购员干出了名声的，其他采购员能不盯着他看？就李怀德自己知道的，都有不知道多少人一直盯着王正平呢，甚至都有过分的专门派人，就是为了监视王正平……
就这么多双眼睛盯着，可王正平愣是一点儿毛病都没有露出来……
王正平就好像一团迷雾一样，包括他们红星轧钢厂在内的很多单位，都研究过王正平，就是为了从王正平手里面弄出来他的渠道。
可人家王正平隐藏到了啥程度？
他李怀德这个直系领导，如果王正平不愿意，他是弄不出来一点东西的！！
这种丢人的事，他肯定不能跟刘海忠这样的下属说。
刘海忠虽然听到了李怀德的解释，但还是有些不太能理解。
李怀德也没有多少心思跟刘海忠在这儿扯皮了，只是摆了摆手说道：“没什么事你就先回去吧，记得多盯一盯王正平，要是你能从王正平那儿弄到点儿隐藏消息，我这边能记你一个大功！”
“……”
没办法，刘海忠也只能恹恹的走出去了。
他这个小领导，是没有什么正式文件的，纯粹是李怀德随口一个吩咐，刘海忠虽然得意，但心里面也是清楚的，他这个身份，李怀德既然能一口分出来，那也能随口在摘走。
所以在外面，刘海忠这段时间虽然得意，但是在李怀德跟前，那比以前还要乖巧，说什么就是什么。
……
当天晚上，刘海忠回到四合院里以后，马上就把这个消息传开了，跟全院子里的人都说了一下，王正平的不知好歹。
而且李怀德都要给王正平上位了，王正平愣是不愿意，你们说这玩意儿有多蠢？！
现在虽然院子里只有阎埠贵一个大爷，但是在李怀德的心里头，阎埠贵是没什么用的，还不如易中海精明呢。
有什么事儿，他也更愿意跟易中海交流。
因而，他也是专门把易中海叫过来了，还让自家老板炒了四个菜，一个荤的，三个素的，还有一盘猪肉粉条饺子，吃的那别提多好了。
易中海工资这么高，好吃的也没少吃，只是吃了几口就不吃了，只吃饺子比较稀罕，多吃了两个，嘴里面却是赞叹的说道：“老刘，你现在的生活确实是好了啊，一顿饭吃四个菜，还有两个肉……”
二大爷和二大妈确实不经常吃这些，现在可算是逮着机会了，嘴里面吧唧吧唧的就停不下来。
“老易，你这就不吃了？你也不用给我省，我在家里现在也不缺着点吃喝了，以后咱们哥俩得经常一块吃饭的，你也不用跟我在这儿客气。”
刘海忠却是觉得易中海就是不好意思。
“吃不下了，刚刚在家里已经吃了一口了，要不是你非要叫，我都不准备过来了……”
易中海却是摆了摆手说。
现在天儿也冷了，人们休息的也早了，像易中海这样上了年纪的，在院子里睡觉的时间也是数一数二的早，估摸着除了聋老太太，就数他们家早了，谁曾想被刘海忠突然叫过来了。
不吃就不吃，刘海忠本来也没有多舍得给易中海吃，今儿也算是他当了领导，头一次叫易中海过来家里吃饭，一方面是为了在易中海面前表现表现自己，也让他知道知道，现在自己可比易中海的位置大多了，以后的日子也比他好多了！
另一个，就是跟易中海合计合计，看看王正平这边到底是个什么想法。
“你知道王正平的这个事儿了吧？”
刘海忠问道随即。
易中海点了点头：“这个事儿我也听说了，不过这个消息你是从哪儿听过来的？靠谱吗？”
这消息就是你传出来的，还专门在我眼根子前晃荡了好久，我知不知道你心里没数吗？
“靠谱，肯定靠谱！”
刘海忠马上用力的点点头，说道：“这消息是李怀德李厂长亲自跟我说的，这事儿还能有假？”
“那这个事儿倒是真的……这王正平也不知道怎么想的，一个当大厂长的机会摆在他眼前，他都不愿意……”
易中海马上就不怀疑了，随即有些感慨的说道。
易中海自从不当这个一大爷了，心情虽然有些释怀，但还是不能理解王正平的做法。
毕竟以前的自己，连这小小院子里的一大爷的位置都不愿意撂下，甚至为了这个位置，培养亲信，打压眼前的刘海忠，那都是他干出来的事……
刘海忠就更别提了，自从他当上这个二大爷，就没有一刻停歇的时候，天天就是搞事儿搞事儿，就是为了当当一大爷……
就为了一个小小的一大爷的位置，院子里的这几个人都这么勾心斗角的，更别说一个厂子的大厂长了……
就这种混乱年代，为了这个位置死两个人，易中海都觉得是正常的事儿。
可偏偏王正平就是不愿意……
这个事儿你说说多稀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