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丧偶
“小小姐……老爷…老爷留下…留下的宝贝…务必…务必要……拿回来……”
“秘密…游戏……游戏……”
身穿保洁服,嘴角漾着血的嬷婶说完最后一句话,死在了戚栩的怀里。
戚栩搂着嬷婶的头,紧紧贴着对方的额角,大颗大颗晶莹的眼泪顺着脸颊落在嬷婶的脸上。
“嬷婶……您别离开我呀!”
戚栩闭上布满红血丝的眼睛,首到怀里的人渐渐失去了温度,久久舍不得放开。
余樾到的时候,戚栩伸手将嬷婶死不瞑目的双眼轻轻合上,眼眸藏着恨,呢喃着:“您放心……一桩桩,一件件,我都会讨回来的。”
余樾心疼的将人紧紧抱在怀里,戚栩抓住他的胳膊哀恸地哭出声来。
三年后~~~~~
炙热渐消的盛夏夜晚,漆黑寂静的别墅内,微风拂过整面蔷薇墙,扑鼻而来的香味送入二楼暧昧的房间内。
亮堂的月光下,余樾一双桃花眼,噙着笑,眼角的泪痣异常漂亮。
“余樾,我好累,你别闹了。”
余樾闷声轻笑,“栩栩,你听,他们也回来了。”
戚栩侧头望向阳台外,耳边是车子的轰鸣声。
“这天,还不够黑就回来了,真没意思。”戚栩似撒娇的埋怨声响起。
可惜了今天。
这么好的日子。
余樾心里暗自叹了口气。
戚栩忍住嘤咛,媚眼如丝。
翻身下了床,嗒哒嗒哒的拖鞋声,在这寂静的黑夜里清晰可闻。
车子停了,熄火了,车内灯自动亮起来。
一男一女出现在了视线里,美得像一幅动人的油画。
余樾从背后环抱住戚栩,张口含住了戚栩殷红的耳垂,像小猫一样。
“满墙花香,都不及你香。”他深吸一口气,整个胸腔都是女人妖冶的气味。
心满意足后才凑在她的耳边像妖精低语:“你的老公和我的老婆正在亲·吻,这么好的夜色,我们也别辜负了吧?”
戚栩闭上眼睛,努力无视对方炙热的目光,自嘲道:“我戚栩,只有丧偶,没有离异。”
两个人都明白,想要脱离钟家,除非扒上自己一层皮,否则只有你死或是我活才有可能了。
余樾叹息,目光眷恋的在女人美丽的侧脸上扫视,“我不想等了。”
“你该走了。”戚栩提醒他。
余樾忽然收紧双臂,将戚栩整个人笼罩在自己怀里,柔声道:“我嫉妒,嫉妒的要死。”
余樾温暖的呼吸笼罩在戚栩身上,她轻轻拍了拍男人的胳膊,殷红的唇安慰似的亲·了他一口,“快了。”这才将人推开,背过身来不去看楼下。
余樾却趁此机会轻轻咬了她一口,戚栩抚着唇,美眸微蹙,有些恼怒。
“那就任由他们这样?打着朋友的名义做尽暧昧的事?”余樾后退一步,双手插兜,斜靠在门框上,借故转移话题。
再次回头,戚栩目光里透着一丝讥诮,“什么狗屁朋友,不过就是白月光和红玫瑰,只是男人都喜欢吃着碗里的肉,还惦记外面的屎罢了。”
戚栩不悦地抬起头来看着他:“别忘了,江莱是你的老婆,让她不要太过分。”
“哦,一个愿打一个愿挨,随身携带‘做恨’工具,我又能如何?”余樾快速反驳道。
这话一出,戚栩嗤笑出声,眼里的戏谑在月光下异常刺眼,幽幽道:“狗是改不了吃屎的,但是狗吃屎的样子真碍眼。”
戚栩不愿再跟他讨论狗吃屎的话题,抬脚走进室内,将卧室的灯打开。
楼下传来小声的惊呼,一男一女如同受惊的鸟,各自飞往各自的巢。
余樾也在戚栩的愣神中离开了房间。
当人离开后,戚栩看向余樾离开的背影,眼眸里闪出奇异的光,红唇微挑。
趁着人还没上来,戚栩站在梳妆台前,镜子里的戚栩不过20出头,一袭红色缎面长裙勾勒出她曼妙的身姿。
只见她的眉眼张扬,一双饱满的红唇微扬,带着一丝讥诮的笑意。
手腕上的玉镯在灯光下泛着幽幽的光,仿佛在诉说着她深埋心底的秘密。
抬起纤纤素手拿起桌上一瓶黑色玻璃瓶的香水,对着空气连喷数下。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知道整个呼吸里都是这股子只属于她的玫瑰龙涎香。
楼下的钟译一手捏着纯手工定制的西服,一手搂着一捧白色的百合花,神色匆匆地冲进别墅里,正要抬脚上楼梯时,看见二楼光影下照映的人影。
不自觉咽了口口水,强装着镇定,“栩栩?你…你回来了?”
“这是……这是送你的花。”
“你?”
戚栩知道他要问什么,可是他们这样的夫妻,这样的婚姻,说穿了就没意思了。
戚栩听着他前言不搭后语的话,睨着他因为激动而磕破了好几朵花瓣的花束,头也不回的进了卧室。
钟意抬手松了松领带,抬脚上了台阶,自顾自地说:“你怎么没告诉我,我好去接你。”
戚栩坐在沙发上,心里埋怨着余樾那个狗男人。
腰酸。
再瞧着眼前人故作镇定的虚伪模样,定定地看着他,不说话。
钟译感觉被盯得有些发毛,随即解释起来,“莱莱…她,今天心情有些不好,你知道的,我们没什么。”
他又想将花束递过来,戚栩微微一笑,语气平静但带着讽刺: “百合真美啊,可惜……它的香味太短暂了,就像某些人的忠诚一样。”
钟译这才慌忙地挪开,戚栩冷冷地看着他转身去丢花束的背影,他们俩的婚姻,就像这束快要凋零的花朵下的可怕深渊。
戚栩嘲讽道:“抱完了?抱得挺投入啊!要不要我给你放个热水,好好洗洗?毕竟,沾了别人的味道,我怕你今晚睡不安稳!”便不再看他,转身回了卧室。
她怎么会拆穿呢?
眼前的男人,是她千挑万选的烂黄瓜,可就是这根烂黄瓜却变相的救了她。
反正,无论是她也好,还是钟家也好,离异不会被允许着出现在她的生命里。
除非……
丧偶多好。
毕竟合法的拥有对方全部的财产,只有这条路,是绝无后患的。
一进屋,梳妆台上的手机屏幕亮了起来。
戚栩走过去拿起手机,视频中跪在地上忏悔的女人,赫然就是刚才害羞着眉目含情满脸羞涩的江莱。
看来,烂黄瓜今晚不用睡了。
有什么比不成全,更折磨人的呢?
不到10点戚栩就闭上眼睛开始睡她的美容觉。
什么情情爱爱的,虚伪的东西。
戚栩躺在床上闭着眼睛,感受到了钟译的目光和气息,忍着恶心的冲动,将注意力放在她亲自挑选的薄荷檀香味道上,是给钟译用的,这也是唯一不让钟译靠近她的时候让她犯恶心的味道。
她翻了个身背对钟译,在心里默数。
10、9、8、7、6、5……
身旁的人收回想要搂住戚栩的手,捏着手机翻身下床。
楼下巨大的关门声,戚栩不屑地“哧”了一声,不争气的东西。
手机亮起。
“栩栩,火,要烧起来了!”
戚栩没有回复,重新放下手机。
既如此,添柴才是她这个名义上的钟太太应该做的。
钟译发了疯似的冲向隔壁的别墅,他那骨节分明的手指此刻近乎痉挛地戳在门铃上,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手背青筋暴起,仿佛要将这门铃按进墙里,一下又一下的“叮咚”声在寂静夜里撞得人心里发慌。
“余樾!你这条疯狗,手痒了是吧?专挑软柿子捏,有能耐冲我来啊!”
余樾将插在兜里的手掏出来,性感的桃花眼不屑地笑了笑,“来,让你的情人心疼心疼。”
一手穿过江莱披落在脸上的头发,拽起的瞬间连带着女人的尖叫声,“啊!老公!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老公?你确定叫的是我?不是别人?”
一袭白色连衣裙的江莱,脸上精致的妆容瞬间被泪水冲花,连滚带爬的跟着余樾的手,一起到了别墅门口。
只是她是跪着的,而余樾是高高在上的。
她理亏,谁知道他会回来,不过只要钟译不离婚,那她江莱就是名正言顺的余太太!
心里恨着,脸上的神情更加的凄惨起来。
看见钟译也不再有好脸色,声音凄惨似猫叫:“阿译……”
“余樾,你还是不是男人!?”
余樾伸出中指扶了扶脸上的眼镜,目光冷冷地看着暴跳如雷的钟译,“我是不是男人,难道我老婆没告诉你吗?”
江莱转脸对着余樾哀求起来,“老公,都是他强·吻的我,不是我……我不知道,我今天喝酒了,不知道的。”
人无语的时候,真的会笑出声,这两个人真是把人当傻子了。
“那咱们去报警好不好?就说……他钟氏集团总裁,强奸未遂怎么样?”余樾弯下腰来,贴近女人的脸,逼着她与自己对视。
看见女人瞳孔里的恐慌,他得意地很,恶趣味地笑了一下,将目光挪到钟译黑了的脸上。
“余樾,你要的那栋大厦,下周我不会跟你争。”钟译黑着脸,他看见女人楚楚可怜的模样,一把无形的手揪着他的心脏。
“哦哈哈~那还真是谢谢你了。”
至于他谢的是谁,身旁的两个人心里都没数。
这两个磨磨叽叽的人,都快将他的耐心耗尽了。
他蹙着眉不耐烦地转了转脖子,三年,也特么够久的了。
既如此,他也该出手了。
余樾将视线落在了隔壁栋那个他日思夜想房间外的窗户上,整面的蔷薇花在黑夜里随风飘舞。
像那个妖冶的女人。
“草!”
余樾怒骂一声松开了手,实在忍不住,从兜里掏出手帕,在鼻尖嗅了嗅,随后将手帕收进兜里。
漫不经心道:“瞧瞧你这一身伤,赶紧去看看吧!”
说完再也不理两个人的眉眼官司,转身进了房子。
“不!老公!老公!你别丢下我!”江莱泪眼朦胧地回眸,一脸委屈地看着栅栏外的男人,最终还是低头无奈地追着余樾回了家。
可到了大门外,密码试了一遍又一遍。
“砰砰砰!”
“老公!你开门啊!”
余樾在将来的呼喊声中,抱着手帕,进入了美美的梦乡,那里有他日思夜想的人。
楼下
“莱莱,你……你跟我走吧?”
江莱跌坐在大门口,钟译从一人高的铁艺门外翻了进来,单膝跪在地上,试图用双手扶住江莱的肩膀。
江莱抬手抹了一把眼泪,故作坚强地不看他:“阿译,你放过我吧?啊!”
“三年前,既然你选择了戚栩,你现在又对我这么好做什么?”
“我现在这个样子不就是你害的么!”
眼前的钟译,三年前跟她求了婚,转头却跟戚栩举行了盛大的婚礼。
“你知道的,我有不得己的苦衷……”钟译的老套说辞,这三年里每每发生状况都这么说。
江莱抬手止住话头,“我不想听了!我不想听!”
钟译看着哭到崩溃的江莱,一把将人搂紧怀里死死抱住,“莱莱,你再等等,快了!真的快了!你相信我!”
江莱软在了钟译的怀里,带着哭腔道:“阿译,你是没办法同时给两个人幸福的,你放开我吧……”这样的欲擒故纵江莱试验过好多回,回回奏效。
果不其然,钟译紧紧搂着她,低声呢喃:“不是的,不是的。”
钟译也在等。
江莱也在等。
所有人都在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