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风呼啸着灌入耳中,吹得耳膜生疼。
温浸玉缓缓睁眼,入目是陡峭的悬崖,以及无垠的蓝天,他动了动,却发现自己的手脚都被束缚了起来,绳子拴得很紧,将他的手腕勒出青紫的痕迹。
温浸玉很快意识到自己是被绑架了,他挣扎着坐起来,而旁边是悠悠转醒的祝虞安。
祝虞安明显虚弱极了,脸色苍白,嘴唇也泛着不正常的白。
“你怎么样?”
祝虞安看了他一眼,似乎是没有力气说话。
温浸玉脸色难看,他不知道是谁要绑架他们,是谋财还是害命?
他们如今在悬崖边上,朝下看是深不见底的海,如果掉下去,绝对没有生还的可能,甚至尸骨无存,而现在主要的就是要赶紧跑。
温浸玉扫视一圈,并没有发现人,他缓慢地靠近祝虞安,挪到他身后,去解开他手腕上的绳子,绑得实在太紧,再加上看不到,温浸玉几乎耗费了许多时间。
他一边解绳子,一边查看周围,争分夺秒。
终于将祝虞安的绳子解开。
他低声道:“帮我把绳子解开,我带你出去。”
祝虞安撑起身子,去解温浸玉的绳子,只是他现在实在没什么力气,绳子又绑得太紧,两分钟过去了还是没有任何进展。
“不行,太紧了。”
祝虞安因为害怕,声音都有些颤抖,他从小到大被保护得很好,哪里见过这种场面?
温浸玉的心脏跳得厉害,不安感在心底蔓延,警惕地环视着周围。
“解不开,怎么办?”
祝虞安的手都颤抖了起来,温浸玉看了他一眼,像是做了某种决定。
“你先走,去报警。”
再不走的话,他怕他们两人都走不了了。
“那你怎么办?”
“你快走!跑出去再找人救我!”
不安逐渐加剧,祝虞安也管不了那么多了,解开自己脚上的绳子,便立即朝山脚下跑,温浸玉看着他的背影,缓缓松了口气。
只是下一秒,他便听见祝虞安的惨叫声,温浸玉浑身一震,不可置信地看着声音的方向。
一个影子逐渐朝他靠近,而他手里拖着的人正是祝虞安。
而那人的面容渐渐显露,却让温浸玉愣在了原地。
“我亲爱的儿子,好久不见。”
“是你?!”
是他的养父,许久未见了,他几乎瘦得不成人形,浑身脏兮兮的,显然这些日子过得很不好。
男人将祝虞安丢到温浸玉腿边,他的额头正往下淌着血,很快在地上汇聚成一滩。
面容狰狞的男人拿着一把刀,缓缓靠近温浸玉。
“你想做什么?!”
“做什么?难道你不知道吗?”
“你倒是命好,被祝家认了回去,享受锦衣玉食,荣华富贵,可我却变成现在这副模样,跟老鼠一样只能西处逃窜,吃垃圾桶里的东西,这一切都是你害的!!”
“还有我这双腿,都是拜你所赐!!”
温浸玉这才发现,他走路的姿势很奇怪,一瘸一拐。
祝虞安被他吓得浑身僵硬,恐惧几乎剥夺了他的理智,不停地朝温浸玉身后躲去。
“你想要什么?我给你钱!给你很多钱,放过我行不行?”
男人看向祝虞安,眼底布满了红血丝与狰狞。
“放过你?那你爸为什么不放过我?!”
“要不是他,我怎么可能变成这个样子?!”
“我今天就算死,都要拉着你们一起!!”
男人将刀高高举起,锋利的刀刃反射出刺眼的光,眼见着就要砍下,温浸玉立即大声道:“五百万!!”
男人停住。
见有效果,温浸玉接着道:“你的目的不就是为了要钱吗?五百万对于你来说足够了吧,只要你放了我们,我立即让人转给你,也不会再追究你的所有责任,你想去哪都可以。”
“你从小就狡猾,让我怎么信你?”
温浸玉冷静地看着他,与他谈判,而实际上身后的指尖都在抖。
“我己经被祝家认回,是祝家的少爷,五百万对于祝家来说不值一提,没有必要为了五百万骗你。”
“更何况,拿钱走人与死路一条,我相信是人都知道怎么选择吧。”
果然,男人认真思考了起来,他这次本就是为了钱来,并不想过那种东躲西藏的日子,所以从一开始就没想要他们的命,只是想要发泄这几个月所受的屈辱。
温浸玉见他迟迟不肯松口,再次加码。
“六百万。”
“现金。”
“可以。”
男人眼底的贪婪无所遁形,他将温浸玉的手机摸索出来丢给祝虞安。
“给你爸打电话,让他把钱准备好。”
祝虞安狼狈地接住,脑子一片空白,只能听话地拨通电话。
对面男人紧张的声音传来,“小玉吗?”
“爸……”
祝虞安声音带着哭腔,对面像是什么东西落地碎裂的声音,紧接着是男人焦急的声音。
“安安,你在哪?你是不是跟小玉在一起?你们去哪了?爸爸派人过去接你们。”
祝虞安与温浸玉迟迟未出校门,接送他们的司机察觉到不对己经上报给了虞先生,如今正在紧急搜查当中。
他大概也猜到了什么,所以才会如此焦急。
男人将刀抵在了祝虞安的脖子上,逼迫他赶紧说,祝虞安却害怕得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明显是病犯了。
温浸玉见状,道:“你先放了他,他现在需要治疗,只要你放了他,我保证钱立即到你手中。”
虞先生听到温浸玉的声音,也很快反应过来对方的意图,冷声道:“你是谁?你要多少钱?放了他们我立即派人给你送过去。”
男人将电话放到自己耳边,声音嘶哑。
“六百万,我要现金,给我放到明春大桥下,不准报警!否则我立即杀了他们!”
“好!但我儿子有病在身,你放……”
对面话还没说完,男人便挂断了电话,一把将手机扔下了悬崖。
温浸玉也没空关心手机,他紧张地看着祝虞安,后者脸上没有丝毫血色,额头的血迹实在刺眼。
“你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