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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灵持有者能够完全控制它吗？”楚子航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
评判一个言灵的威力决不只能看他造成的威力，就比如有的言灵是可控的，那相对来说比那些连释放者都无法主动取消的言灵就会略逊一筹。
当然这也不是绝对的。
索菲亚的脸色变得更加苍白。
“没有人能够完全驾驭九婴，每一次释放都是在赌，稍有不慎释放者自身就会被反噬，意识被九婴吞噬。”
“听起来像是在玩火。”恺撒眼神中却多了一丝警惕。
未知的敌人，强的离谱的言灵。
这次任务可以说是九死一生了。
“是在玩火，”索菲亚低声说。
“而且玩的是足以焚毁整个世界的火焰。”
潜水器内部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只有仪器发出的低沉嗡鸣声。
舷窗外偶尔掠过幽灵般的深海生物。
每个人都在消化着索菲亚刚刚的话。
如果苏醒的真是那位掌握着“九婴”的龙王或者祂的某位守护者。
那他们面对的将会是一场远超预期的恶战。
“深度2550米。”楚子航的声音打破了沉默，将众人的思绪拉回现实，“己接近第一目标海域。”
窗外的世界，如果那还能被称为“世界”的话，是几乎凝固的黑暗。
偶尔有几点微光像鬼火一样闪过。
分不清是什么奇怪的东西又或是深海生物自带的荧光。
艇内突然变得很安静，只有维生系统运转时发出的轻微嗡鸣。
厚重的观察窗冰冷是他们与外界唯一的屏障。
外面是足以将钢铁压成薄饼的恐怖水压和没有阳光的深渊。
真他.妈的是个鬼地方，路明非心里默默吐槽了一句。
深海探险并没有听起来那样的有意思和酷炫，这地方比他玩过的任何一款探险游戏都要无聊。
至少游戏里还有背景音乐和随时可能跳出来的怪物，而这里只有黑暗和仪表盘上的数字。
恺撒双手抱在胸前，静静的看着观察窗外时不时冒出的气泡。
脸上是一种“天塌下来有我顶着，不过最好别塌”的神色。
人类总有一种莫名的自信，觉得自己是世界的主宰，上天入地无所不能。
但是当你被包裹在一层薄薄的合金里，沉入几千米深，连阳光都不屑于光顾的黑暗海沟时你才会真切地感受到，自己是多么的渺小和脆弱。
在这里你不是什么万物之灵，也不是什么站在食物链顶端的恐怖首立兽。
你只是一个迷路的罐头食品，随时可能被某个路过还长着一嘴好牙的深渊原住民“咔嚓”一声连骨头带渣吃掉。
“这里的水……好像不太对劲。”索菲亚忽然开口。
她闭上眼睛眉头紧锁，像是在仔细倾听着什么。
在路明非他们看来，外界虽然一片黑暗但也算风平浪静。
恺撒的镰鼬在这种环境下能发挥的作用也很小。
几千米的深海太安静了，这里是海洋生物的主场，他们只是来自陆地的，不自量力的入侵者。
“怎么不对劲？”恺撒立刻警觉起来。
索菲亚是他们几个人中唯一一个了解这片海域以及它背后隐藏秘密的人。
“太吵了。”索菲亚的声音有些艰涩。
“不是物理上的声音，是回响，很多混乱焦躁，饥饿的回响。”
她按住了自己的太阳穴，头有一点点晕。
“它们很混乱，也很愤怒。”
言灵·回响。
路明非想起了老人关于这个言灵的描述。
索菲亚能“听”到水中残留的情感。
那么此刻她听到的是这片深海中弥漫的负面情绪？
在几千米深永远不见天日的极地听见了负面情绪，这本身就是一件恐怖的事情。
就在路明非思考到底是什么原因时，刺耳的警报声响起。
“检测到了生物反应，数量极多，正在高速接近！”
零的声音第一次带上了一丝急促。
“声纳信号紊乱，它们的目标是我们！”
几乎就在警报响起的瞬间，舷窗外的黑暗沸腾了起来。
在探照灯的光柱中，无数扭曲的影子涌现。
从外表可能上去应该是乌贼。
但绝不是路明非在海鲜市场上看到的那种可以做成铁板烧或者烧烤的可爱生物。
这些乌贼体型异常庞大，单从外表看上去像是特效一样，长长的触手挥舞起来，搅动着海水升起一连串的气泡。
它们身体呈现出病态的白色，皮肤下的血管隐约可见。
最让人毛骨悚然的是它们的眼睛。
原本应该深邃的眼眸，此刻却燃烧着淡淡的红光，充满了疯狂。
不止是乌贼，还有更多的阴影从西面八方涌来。
成群结队的深海鲨鱼也在朝着这个巨大的自助罐头赶来。
它们的体型同样不正常，皮肤像砂纸一样粗糙，眼睛同样是赤红色。
甚至还有一些路明非完全无法辨认的生物。
有的长着节肢动物的甲壳，拖着鱼一样的尾巴，有的长着昆虫般的复眼，却挥舞着哺乳动物才会有的利爪。
如果非要形容的话，这些生物就像是从克苏鲁神话里爬出来的怪物。
“这是什么情况。”路明非只觉得头皮发麻，“我们捅了怪物窝了吗？”
“它们被污染了！”索菲亚的声音带着恐惧的颤音，
“我听见了那种混乱的气息。”
咚
外面传来一声沉重的闷响，潜水器猛地一震。
一只巨大的乌贼触手狠狠地抽打在深海之眼的坚硬的外壳上。
它们不仅是体型巨大，身体强度也远超一般生物。
仅仅凭靠身体的力量就能撼动深浅器。
“咚！咚！咚！”
更多的撞击接踵而至，那些巨大的鲨鱼用布满利齿的嘴疯狂地啃咬着钛合金外壳，鲜血从它们嘴里逸散，反而更加激起它们的凶性。
那些不知名的怪物也在用利爪和甲壳撞击着深浅器。
“还好，外壳只是轻微受损，目前结构还算稳定。”楚子航快速说道，“我准备启动深浅器搭载的防御了。”
嗡
一阵无形的能量波以潜水器为中心扩散开，强横扫向周围的一切
最靠近深浅器的几只巨型乌贼身体一僵，触手无力地垂落，像是喝醉了酒一样摇摇晃晃地向后退去。
几条鲨鱼也停止了啃咬，在水中茫然地打转。
原本猛烈的攻势得到了短暂的缓解。
路明非送了口气，这要是在陆地上他未尝会害怕这些生物。
它们只是发生了一些变异，但本质上还是正常生物。
正要在陆地上打，他一个人就可以单挑外面所有的怪物。
不过想到鲨鱼长着腿跑到陆地上和他打架，那个画面也蛮惊悚的。
“有效！”恺撒赞了一句，“再来一次！”
“不行，”楚子航摇头。
“电磁脉冲对它们的神经系统有干扰，但效果有限，而且能量消耗巨大，它们很快会适应的。”
果然还没过几秒钟，那些暂时离开的怪物再次冲了回来发动更猛烈的进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