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方才说……我找谁都行,除了谢墨,若是我真找了别人呢?”时黎含笑着道。
“那杀了便是,这样卿卿……就会只喜欢我了。”段深笑着缓缓开口。
“那为什么他不行?”时黎歪了歪头,有些疑惑。
段深闻言,垂下来眼眸:“按照众人所熟知的……我们是孪生兄弟,哦不……众人眼中根本没有我的存在。”
“你们不是孪生兄弟,你们……”时黎笃定道,她想说,他们俩长得不像。
段深缓缓开口道,这些故事他早己听照顾他的下人说了无数遍,几乎可以倒背如流。
“是。我并非安云所出。
我的母亲童依,是安云自幼长大的贴身侍女,同她一起进了宫。
但……她爬床了……
这件事几乎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毕竟童依平日里对安云忠心耿耿,怎么会做出爬床这等肮脏下作之事?
但事实证明,她就是这么做了。
谢浊本来是打算赐死她的,至于为什么,大概是为了遮掩自己犯下的过错,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吧……”段深说到这里,唇边溢出一声冷笑。
“但安云替童依求了情,她也因此保住一条命。
又过了一两个月。
在太医照旧给安云把平安脉的时候,把出来了喜脉。
就在众人高声说恭喜皇后娘娘的时候,童依吐了。
安云当时见状十分担忧,怕她是因为胃不好,趁着太医在这,赶忙让太医为童依也把了个脉,这么一把可不得了,又是喜脉。
是的,她也怀孕了。
而且……童依是用不光彩的手段怀上的,她在爬床前做足了准备,服用了宫外千金求来的方子。
谢浊知道之后发了很大的火,下令要处死童依。
是安云又去找了谢浊求情,说到底是一条皇室血脉,可以记在她名下,就说皇后诞下两子。”
时黎听完后,神色变了变,沉思片刻后突然出声:“你们两个……都是足月生的吗?”
段深听了这话有些懵,但还是点了点头,时黎却皱起了眉,抓过他的手便开始把脉。
段深见时黎这样,低下头,轻声询问道:“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时黎摇了摇头:“没问题。”但没问题就是最大的问题啊。
既然用偏方怀上的是段深,那为何先天不足,气血两亏的人会是谢墨?
时黎抬头看向面前的人,‘等事情确定下来再告诉他吧……’时黎在内心想到,毕竟她现在还只是推测,还没有实质性的证据。
“徽宁郡主可在?”一位女官打扮的人站在医馆门口,时黎听到后从房中探出了头,快步走了出来。
“我就是,怎么了?”时黎走到那名女官身前,开口问道。
女官俯身行了一礼:“郡主安好,我们皇后娘娘想请郡主到宫中一叙,马车己经备好了。”说完,女官侧过身子,示意时黎上车。
凤仪宫中。
安云高坐主位,身上的华服绣上繁琐的纹样,层层叠叠的衣摆垂在地上,整个人都被衬的无比华贵。
但鲜少有人知道,她并不喜欢繁重的华服,她更喜欢偏日常的淡雅类的服饰。
但在刚进宫的时候,她约了江茉一同在御花园放风筝,两人你追我赶,如同回到了未出阁的时候,那是安云为数不多的开心时刻。
但她回到宫中便被谢浊训斥了,说她身为皇后,却半点没有身为一国之母的端庄,如此这般,如何能够母仪天下?
自那以后,谢浊派人送来的,都是衣摆垂地的华服。
安云反抗过吗?当然反抗过,毕竟这是她为数不多的自由了,人身自由和穿衣自由总要有一个吧?
有次,安云甚至将宫中能砸的东西全都砸了。
但没用,谢浊听说后只是淡声开口:“皇后想砸,便再去买百来个花瓶让皇后摔着玩,但若是弄伤了自己,那便一个月不许见外客了。”
说白了,谢浊对安云那根本不是爱,只是一种名为“占有欲”的东西罢了,就像你小时候看见可爱,漂亮的玩偶,你也会想拥有它的,但……你会去管玩偶怎么想吗?
不会,因为没必要,玩偶嘛,只要拿出去漂漂亮亮的就足够了。
所以谢浊对安云,也只是出于,觉得她适合做皇后,而不是说因为真的喜欢她。
说白了,就是因为人家好看,温婉,有一国之母的风范罢了,但凡换成李云,刘云,张云,他也一样会将人娶进宫中的。
他需要的从来不是爱人,而是皇后。
首到有一次,安云在御花园中游玩,踩到衣摆不慎落水,谢浊才终于松了口。
准她只有见外客的时候需穿着端庄,平日里可随意,但当日随同安云的宫女太监,皆因看护不力被赐死。
但你以为,这能证明谢浊爱她吗?
不能的,谢浊想要的,是帝后伉俪情深的美名,是外人眼中的一个深情的人设,为此……牺牲一些宫女和太监的性命,不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