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前的海域仿若被一只神秘的大手笼罩,浓稠的白雾如汹涌的潮水般迅速升起,眨眼间便化作一堵没有边际的墙,将整个世界严严实实地包裹起来。牧星河身姿挺拔地站在船首,额间紫水晶的光芒在这厚重的雾中显得如此微弱,只能勉强照出三尺见方的范围,那光芒在雾气中摇曳,仿佛随时都会被黑暗吞噬。
“迷魂雾。” 牧星河的声音低沉而凝重,耳鳍因紧张不安地抖动着,“三百年来,它吞噬了无数船只,是这片海域最恐怖的存在。” 他的话语如同重锤,重重地砸在众人的心头,让原本就压抑的气氛愈发沉重。
夜玄手中的琵琶像是感受到了巨大的威胁,突然发出刺耳鸣响,那声音尖锐而急促,好似在拼命呐喊。新生的水弦一根接一根地崩断,断裂的琴弦在风中无力地飘荡,仿佛在诉说着绝望。棍棍手中的旋莲锤表面瞬间结满了冰霜,那冰霜迅速蔓延,原本强大的水系能力正在急速消退,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慌乱与不甘。
“必须有人领航。” 牧星河深吸一口气,胸膛剧烈起伏,试图平复内心的紧张。紫水晶中的海心泪开始飞速旋转,散发出微弱却坚定的光芒。当他开口时,奇妙的事情发生了。那歌声不像是从喉咙发出,而像是整个海洋在共鸣,低沉而悠扬,带着一种神秘的力量。这正是鲛人族独有的 “引潮歌”,歌声在雾气中回荡,仿佛拥有了实体。
雾气似乎被这歌声所操控,缓缓流动起来,在那浓重的雾霭中,一条若隐若现的航道逐渐显现。众人见状,眼中燃起一丝希望,急忙驾驶船只朝着那航道驶去。然而,就在船只驶入雾墙的刹那,无数幻象从雾中张牙舞爪地扑来,好似一群凶猛的野兽。
洛洛惊恐地瞪大双眼,只见瑶瑶被锁在冰棺中,冰棺散发着刺骨的寒意,瑶瑶在里面拼命挣扎,却无法挣脱。洛洛想要冲过去,双腿却像是被钉住一般无法动弹,她的眼神中充满了焦急与痛苦。夜玄则看到自己手中的琵琶在瞬间化成一条毒蛇,毒蛇吐着信子,冰冷的目光死死地盯着她,她的手颤抖着,想要扔掉却又无法松开。棍棍目睹旋莲锤突然变大,疯狂地旋转着,竟然吞噬了自己的右臂,鲜血西溅,他发出痛苦的惨叫,脸上满是恐惧与绝望。
而张天离 —— 他置身于一片血海上,血海翻滚着浓稠的血水,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气息。追日剑插在面前的血海中,剑柄微微颤抖。浓雾中,一个身影模糊的男人缓缓走出,男人的步伐沉重而蹒跚,胸口插着一支金色箭矢,鲜血顺着箭矢不断滴落。
“父亲?” 张天离的声音在发抖,带着一丝难以置信和深深的恐惧。男人抬起血肉模糊的脸,那双眼睛中满是痛苦与挣扎。他突然伸出手,抓住张天离的手腕,指甲几乎陷入皮肤:“看清楚... 杀死我的是......” 男人的声音微弱却急切,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就在这时,九轮太阳在男人身后缓缓升起,太阳的光芒耀眼夺目,组成了帝俊的图腾。张天离只觉眼前一阵眩晕,双腿一软,跪倒在地。青龙鳞片在他胸口烫得厉害,仿佛要将他的皮肤灼伤,却无法将他从这可怕的幻象中拉回现实。
“天离!” 牧星河的歌声突然变调,原本悠扬的旋律变得尖锐而急促。他额间的紫水晶裂开一道细纹,裂纹中透出一丝黯淡的光芒。洛洛见状,急忙调动星辉之力,那柔和的光芒穿透浓雾,试图驱散张天离身边的幻象。瑶瑶也化作一道白光,毫不犹豫地撞向张天离的眉心。
在众人的努力下,幻象终于破碎。张天离猛地清醒过来,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眼神中还残留着恐惧。就在幻象破碎的瞬间,他终于听清父亲最后的遗言:“... 小心你手中的剑...”
船只冲出迷雾时,所有人都像是经历了一场生死大战,精疲力竭。牧星河瘫倒在甲板上,脸色苍白如纸,额间的紫水晶黯淡无光,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量。棍棍发现旋莲锤上的冰霜不知何时化成了盐粒,盐粒在阳光下闪烁着微弱的光芒。而张天离的追日剑鞘上,不知何时多了一道金色箭痕,箭痕清晰而醒目,仿佛在诉说着刚才那惊心动魄的一幕。
最令人不安的是,他们面前出现了一座不该存在的岛屿。岛屿通体漆黑的礁石在阳光下散发着冰冷的气息,仿佛一块巨大的黑色宝石。在礁石上,矗立着九座太阳形状的祭坛,祭坛上刻满了神秘的符文,散发着一种古老而诡异的气息。夜玄的琵琶像是受到了某种召唤,自动奏响哀乐,那哀伤的旋律在空气中飘荡,仿佛在祭奠着什么。
“我们偏离航线了。” 牧星河挣扎着坐起来,擦去嘴角的蓝色血丝,声音虚弱却又透着一丝震惊。“这是... 日殒之墟。” 他的话语中充满了恐惧与不安,日殒之墟这个名字,仿佛带着无尽的诅咒,让众人的心头蒙上了一层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