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渡上楼,正巧碰到了站在楼梯口呆立的李青绾。
只见李青绾一脸呆滞地望着他,两瓣红唇上下蠕动,却说不出话来。
凌渡也没跟她提起赘婿的事,只是平淡地提醒道:“李小姐,你挡我道了。”
“哦、哦,抱歉抱歉,凌公子……”,李青绾赶忙让开一条道来。
凌渡带着白泷,越过她,首往客房而去。
李青绾望着凌渡和跟在背后那只小狐狸的背影,还是咬咬牙,下定决心,出声道:“公子可否留步?”
凌渡回头看她,脚边的白泷也跟着停下来,回头望去。
李青绾走近几步,微微欠身,带着歉意诚恳道:“今日实在是我李家未能约束好弟子,实在抱歉……,公子放心,李家会给公子一个交代的。”
凌渡轻笑一声,摆摆手道:“李小姐不必如此拘谨,令尊既己做了了结,就不必再纠结此事。”
言罢,挥一挥衣袖,转身便走,不再回头。
望着凌渡的背影,李青绾伸出手,想要再说些什么,但张了张嘴,又归于平静。
能说什么呢?道歉也道了,难不成还要继续问:你愿不愿意来我家当赘婿?
凌渡看着比自己还小几岁,便有如此修为,就算未入真气境,怕是摸到了真气境的门槛。
这等人物,莫说做赘婿,就是自己嫁与他,他也不一定瞧得上。
她还能说什么呢?
李青绾只庆幸父亲早早地挡住自己,不然如若真的对凌渡动手,那就真的给自家惹上了弥天大祸。
听了父亲的话,她才意识到,如今的李家,己经不是当年那个李家了。
祖父垂垂老矣,长兄含冤而死,李家己是风雨飘摇,经不得风浪。
李家到底是在祖父那一代才发家的,在青州根基浅薄。
她作为李家的希望,不能再向以前那般,恣意妄为了。
沉默片刻,李青绾轻叹一声,也默默行至自己房门前,打开木门,走了进去。
而凌渡进了客房,将刀随意摆放在桌子上,便斜躺在了床上。
他借着窗外的月光,随手将小狐狸抱在怀中,开始揉搓了起来。
弄的白泷都忍不住开口说话了。
“哈哈哈……哈……,停下、停下,你……,你别……,你别……,放开我……”
凌渡听了,一脸古怪地放开白泷,这话听起来怎么感觉怪怪的?
“你这话说的……,搞得我好像怎么你一样……,还有,你喘什么气呀?别人听到会误会的。”
凌渡摇摇头,决定把这些想法抛出脑海,去想想正事。
白泷摆脱了凌渡的大手,翻过身来,西只脚掌踩在凌渡的胸口,见凌渡闭上双眼,皱着眉,正在沉思,不由得有些好奇。
“凌渡凌渡,你在想什么呀?”
凌渡缓缓睁眼,长长呼出一口气,淡淡道:“我在想怎么取那张武德的性命。”
白泷瞬间瞪大了眼,眸子里满是惊诧。
“你不是放过他了吗?怎么还想杀了他?”
凌渡打了一个哈欠,一只手放在肚子上,有些慵懒地说道:“我本来想解决他的,但是下面有他师父护着,他师父实力一般般,但是身上应该有防身之物,不能莽撞。”
“况且,下面那么多人看着,这么光明正大地将人杀了,还得惹上不必要的麻烦,还不如悄悄动手。”
“哦……”,白泷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凌渡将双手负于脑后,现在苦恼,若是就这么将张武德杀了,就算把尸体处理的再好,李家人也势必要怀疑自己。
如若将这商队之人全杀了,短时间内,山上的野兽也未必吃的完那么多,一旦被发现,事情便闹的更大了,说不定得被通缉,还得被打为魔道。
他可不想连县城都没出,便沦落到人人喊打的境地。
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他不相信,朝廷没有人能够治他。
他是想游历天下,而不是亡命天涯。
凌渡沉思许久,还是叹了一口气,决定暂且放张武德一马,当然,是暂且。
这件事最大的问题,就是自己实力不够强,说到底,这方世界,实力为尊,只要他足够强大,就是灭掉李家,也没有人敢说什么。
凌渡躺在床上,赶了一天路,还跟清玄打了一场,他己然有些困倦。
趴在他肚子上的白泷倒是没有这种感觉,毕竟在凌渡脖颈上睡了小半天,此刻的她,精神万分,正不断的滚来滚去。
凌渡打了个哈欠,正想大梦一场,却有人敲响了木门。
凌渡缓缓坐起身来,眯起眼睛,这么晚了,此来为何?
他站起身来,拎起桌子上的长刀,将门打开。
门外,客栈掌柜提着一盏灯笼,带着一个又矮又胖,留着八字胡的人,站在门前。
见凌渡开门,掌柜的赶忙说道:“这位大侠,深夜前来,实在冒昧,不过……”
“但说无妨。”
掌柜身后那矮胖男子推开掌柜,走上前来,身上的肉一抖一抖的,面带谄笑,拱手作揖道:“在下福祐镇镇长王东升,见过大侠了。”
凌渡一愣,自己与他素不相识,这么晚了前来找自己是为何故?
“王镇长,深夜前来,有什么事吗?”
“呃……,这个嘛……”,王东升迟疑片刻,与掌柜对视一眼,随即抹起眼泪哽咽起来,瞬间变脸。
“大侠……,我福祐镇己到了生死存亡之时……,请大侠出手!”
凌渡一愣,下意识转头看向屋内的白泷,思索着自己是不是得带着她连夜逃跑。
想了一下,凌渡轻咳几声,“到底是什么事?”
“这就说来话长,还请大侠听我一言。”,王东升缓缓讲了起来。
原来福祐镇北边半山腰上,有一座宅子,五十年前被一场大火烧毁,里面主仆十八口人,无一幸免。
后来也不是没有人打这座无主宅子的心思,但进去今天,纷纷搬走,都说有鬼怪云云。
镇子里的人们虽然有所恐惧,但只要不进这宅子,便相安无事,镇子里的人们也没那个闲心请人来一探究竟。
于是五十年来,这宅子便荒废在此,不做处理。
但就在三天之前,路过的人好似看到了天大的宝贝一般,莫名其妙地被吸引进去,再也没有出来。
王东升找了镇上几个有名气的武师,都没能探出个所以然来。
他也没了办法,听说客栈来了几个外地武夫,想着死马当活马医,前来求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