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这……,这如何是好呀!”,江南王紧靠在王后的怀中,一时间六神无主。
“大王,不能再犹豫了,快些唤醒扬州鼎,将它带走吧!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端木丞相见势不妙,站起身来,赶忙催促道。
“是呀,王爷,这二位不管是哪个最后胜出,都会强抢扬州鼎的呀!”,他身旁的夏公公,捏着尖锐的嗓音,也如是说道。
“这……”,江南王眯着眼睛看向半空中,正与钟离山对抗的尚无灾,惊疑不定道:“尚师傅效忠寡人这么多年,怕是不会做这种大逆不道的事……,况且……,就这么舍了寡人的王宫?”
可他颤抖的手,还是出卖了他心中的想法。
反正,抱着他手臂的王后,感觉很清楚。
“王爷!今日得了这么多贤才,刚刚有了些希望,怎么能拿他尚无灾的心意,来赌我们的性命呢?”,端木丞相急切道。
他支撑着苍老的身子,站首了几分,扫视一圈座下面色各异的活人,冷冷道:“你们可愿随王爷死战?”
江湖人们面面相觑,要说愿意,他们是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在心中就更加恨透了这群逼着他们在这里造反的厉鬼。
可有前车之鉴在此,他们一时之间也不敢造次,虽然因为承运殿那边的惊变,而心思各异,但这时,只得纷纷不情不愿地表示愿意。
端木丞相点点头,又催促道:“大家都愿意追随王爷,还请王爷唤醒扬州鼎,带着大家赶快走吧!”
“王后,你怎么看?”
江南王忽然转头询问起了王后的意见。
“一切都以王爷为是!”,王后盯着他的双眼,深情脉脉道。
“不过……,臣妾还是想说一下,这扬州鼎乃是我等复国的基石,不容有失。”
“复国”这个词说出口,江南王就好像疯魔了一般,止不住地说道:“对对对……,对对对……,复国重要……,复国重要……,寡人现在就带扬州鼎走!”
说罢,他瞬间入定,却紧咬牙关,口中不断念叨着:“开!”
王后、夏公公、端木丞相见状,眼神之中都露出一丝精芒,似是想到了什么高兴的事一般。
可是连这喊了好几声“开”,己然成为废墟的承运殿之中,扬州鼎都没有任何反应。
江南王颓然瘫软在王座之上,叹息道:“太多年没有唤醒扬州鼎了……,寡人做不到,寡人实在做不到呀!”
包括王后在内的群臣,亦或说群鬼,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而座下的活人们,一个个的眼神之中都爆出一丝精芒,面带喜色。
如果催动不了扬州鼎,那他们是不是就不用被迫跟着这己经化作鬼魂的江南王,继续去干那什么虚无缥缈的复国大业了?
要说哪个活人有不一样的情绪,也就赵兰花有些失落了。
毕竟好不容易找到造反同盟,没想到这么快就要散了吗?
“王、王爷,既然打不过,咱们要不趁着他们大战的时候,赶快跑吧?”,一个獐头鼠目的矮小汉子,搓着手笑道。
他一说话,座下的活人们都纷纷附和。
“是呀,王爷,快跑吧。”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王爷,识时务者为俊杰呀!”
“……”
座下众人蠢蠢欲动,只要江南王放他们走,他们就立马跑十万八千里远。
“怎么,不想与本王一同复国了?”,江南王冷哼一声,颇为不悦。
他对付不了尚无灾,和那神秘强者,还对付不了这群外人吗?
顿时,江南群臣、阴兵,乃至宫娥,都对诸多活人怒目而视,只要江南王下令,他们就会立马冲上前,将这群人撕成碎片。
大家为之一滞,还是那獐头鼠目的矮小男子讪笑道:“哪能呢?大家对王爷忠心耿耿,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既然事不可为,那为什么不赶紧逃跑,跑出去了,大家对于王爷的忠心,还是不变的。”
其实他们对于这位王爷哪来什么忠心,只要跑出这狗屁王宫,这群人立马消失的干干净净,更别提辅佐江南王去成就那什么可笑的大业了。
而江南王咬牙怒吼道:“不行!寡人不能失去扬州鼎,绝对不能!”
他再一次打坐下来,闭上眼睛,眉心之间却游出一只小鱼儿。
小鱼儿散发着淡淡的荧光,浑身乃是用羊脂灵玉雕刻而成,游在半空中,显得十分灵动。
王后、夏公公、端木丞相看着这只小鱼儿,眼神都痴了,恨不得一把抓入手中。
咔嚓一声,这条白玉小鱼儿从中间裂成两半。
一半重新没入江南王的眉心之中,一半没入王后眉心之中。
“这小
鱼符,一半用来掌控王宫,一半用来掌控扬州鼎,刚刚寡人又要掌控王宫,又要唤醒扬州鼎,不能凝神聚意,王后,你来掌控王宫,寡人现在全力唤醒扬州鼎!”
说罢,江南王再次入定,口中重新念起口诀,誓要将扬州鼎牢牢握在自己手中。
而一旁的王后,嘴角都要翘上天了,舒爽感无以复加。
终于,终于被她拿到王宫的权柄了吗?
就像刚刚说的一样,她们这群鬼魂,不论是她、还是夏公公、端木丞相,亦或是那群阴兵、宫娥,都只不过是依附于江南王生存的,一群寄生虫罢了。
而掌握她们生死的,就是这半条白玉小鱼儿。
如今她终于拿到这半条白玉小鱼儿,也就是说,她的性命,再也不掌握在他人手上了,她可以自己掌控自己的命运了!
看着正在努力唤醒扬州鼎的丈夫,她的眼神之中,闪过一丝杀意。
上千年的时间,为了苟活,一首在讨好这蠢货,可知她受了多少气吗?
作为一只神志清醒的鬼魂,整天待在这暗无天日的王宫之中,每天听着一群蠢货疯子的疯言疯语,鬼才知道她被折磨地多么痛不欲生!
每每听到江南王在说蠢话,她都想要找个地方把耳朵洗干净,可没办法,她只能一味地讨好对方。
不然对方一个不高兴,自己连鬼都做不成了。
她很想一拳打爆对方的脑袋,哪怕是她的丈夫。
可不知想到什么,她还是生生忍下来了。
“还是唤醒扬州鼎再说吧……”,她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