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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颖举着空啤酒杯往冰桶里捞冰块，叮当声里舌头都打了结："然然你看这冰块...跟我前男友的心一样凉..."说着脑袋就往苏然肩膀上栽，刘海蹭得人脖颈发痒。
苏然捏着她发烫的耳垂往起拽，指腹蹭到她嘴角沾的烤肉酱："行啦醉鬼，再喝下去该把烤盘当枕头了。"
双马尾小姑娘抱着手机蹦跶走时，高颖突然指着人家背影喊："妹妹记得加话题#烤肉摊分手教学#..."话音未落就被苏然捂住嘴，俩人踉踉跄跄往店外挪时，她的帆布鞋还勾住了桌腿，差点把整盘烤蘑菇掀翻在邻桌大哥的白衬衫上。
街边夜风吹得高颖打了个酒嗝，她扒着苏然的胳膊晃悠："你闻这烤冷面味...跟咱大学后门那家一个德性..."话没说完就蹲在马路牙子上抠鞋带："那年你帮我抢选修课，我给你买的烤冷面加双蛋...结果你吃完在图书馆放了午间场屁..."
苏然哭笑不得地拽她起来，指腹蹭到她牛仔裤后兜沾的烤肉酱——早上出门时她肯定没想到，这坨油乎乎的印记会在今晚成为醉后趴趴走的勋章。
出租车后座上，高颖把脑袋搁在车窗上画圈圈："司机师傅你知道吗...我前男友说要给我买江景房...结果上周我发现他手机里的购房软件，收藏的全是loft样板间，备注写着'以后租给考研党'..."
司机从后视镜瞥了眼这醉醺醺的姑娘，忍不住踩了脚刹车："姑娘这算啥，我前妻走的时候卷走了我三箱茅台，说是给她新男友泡杨梅酒..."
高颖家玄关堆着半箱没拆封的快递，最上面的纸箱印着"前男友送的瑜伽垫"，苏然踢开碍事的拖鞋时，听见卧室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
进去就看见高颖把脸埋在枕头里，手里攥着根粉色发带——那是大学时她们凑钱买的姐妹款，她的蓝色早不知丢哪儿去了。
"然然你看..."高颖举着发带晃，橡皮筋己经松得能套住手腕，"那年运动会你跑800米，我在终点拿这发带当红旗挥...结果你冲线时把我撞进沙坑里，咱俩头发全沾着沙子去食堂打饭..."她突然把发带往苏然手腕上套，醉眼蒙眬地笑："现在我没男人了，但还有你呀..."
卫生间传来牙膏挤多的咕嘟声，苏然拿着毛巾出来时，看见高颖把脸埋在她颈窝，像只找到窝的猫。
床头灯映着她俩交叠的影子，墙上还贴着大学毕业时拍的大头贴——那时候高颖的刘海没这么短，苏然的脸上还有婴儿肥，俩人举着烤肠在镜头前笑得缺牙漏风，背后的小吃摊灯箱亮得像永远不会熄灭的夏天。
苏然轻轻拍着高颖的背，试图让她尽快安稳睡去。
就在这时，放在一旁的手机屏幕亮起，是顾言发来的信息：“我己到。”简单的三个字，就像他们之间一贯的交流风格，平淡且简短。
苏然看着手机屏幕，微微愣神，脑海中浮现出顾言那张冷峻的脸。她轻轻叹了口气，将手机倒扣在桌上，继续安抚高颖。高颖在睡梦中嘟囔着一些听不清的话，身子不安分地扭动着。
苏然好不容易帮她盖好被子，自己也疲惫地坐在床边。
月光透过窗户洒在房间里，给一切都蒙上了一层淡淡的银纱。
苏然看着墙上那张大学毕业时的大头贴，思绪渐渐飘远。曾经的她们，青春洋溢，对未来充满了憧憬。而如今，高颖刚刚经历分手的痛苦，自己的契约婚姻也如同这寂静夜晚中的一抹模糊暗影，看不清方向。
不知过了多久，苏然的手机再次震动。她以为又是顾言，拿起一看，却是张律师发来的关于案件的消息：“对方似乎在准备新动作，多加留意。”
苏然皱了皱眉，回复道：“好，我知道了，明天律所详谈。”放下手机，她揉了揉太阳穴，案件的压力、高颖的状况，还有与顾言复杂的关系，如同千头万绪的丝线，缠得她有些喘不过气。
她起身走到窗前，望着窗外寂静的街道，路灯散发着昏黄的光，偶尔有车辆疾驰而过，打破片刻的宁静。
回到床边，苏然看着熟睡的高颖，暗暗下定决心，不管生活如何混乱，她都要先帮高颖走出这段阴霾，同时也要全力以赴应对案件。至于和顾言的关系，或许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想着想着，她缓缓躺在高颖身边，在月光的陪伴下，渐渐进入梦乡，梦里是大学时和高颖无忧无虑的时光，还有顾言那若即若离的身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