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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璃灯在姜疏月掌心剧烈震颤，灯芯的火光忽明忽暗，映照出三百个时空的碎片——每一个画面里，沈听风都被天道锁链贯穿灵台，剑气溃散，形神俱灭。
"这是……"姜疏月手指发颤，"天道对他的惩罚？"
灯芯突然传出一声轻笑："不，这是爹爹自己选的。"
沈听风的魔化剑气在触及琉璃灯的瞬间骤然凝滞，黑雾如潮水般退去。他的右眼仍流着血泪，但左眼的天道金纹却开始崩裂。
"明曦？"他嗓音嘶哑，像是被烈火灼烧过。
灯芯的火光摇曳，映出一张模糊的脸："爹爹，你每次逆转时空救我，都会被天道标记一次。这盏灯里……装着你被'分形'的三百次死亡。"
姜疏月的心脏狠狠一缩。
——所以，沈听风不是第一次救明曦。
——他试了三百次，死了三百次。
——而这一次，天道要他们亲手斩断最后的希望。
文曲星化作的石像突然龟裂，老仙官的声音从裂缝中挤出："灯……芯……换……命……"
姜疏月猛地低头，发现琉璃灯的灯芯竟是一截跳动的剑骨——沈听风的剑骨！而灯罩上刻着的，是她的生辰八字。
"原来如此。"沈听风忽然笑了，染血的指尖轻点灯芯，"天道要的从来不是明曦的命，而是我的'认罪'。"
他抬眸看向姜疏月，鎏金色的瞳孔里映着她的影子："疏月，你记得我们大婚那日，你问我'剑修的命有多重'吗？"
姜疏月怔住。
——她当然记得。
——那夜红烛高烧，他执起她的手，将君子剑横在她掌心，说："我的命，轻如剑穗，重如山河。但若你要，它便是你的。"
而现在，他指尖轻推，琉璃灯缓缓飘向姜疏月。
"最后一次了。"他低声道，"你来选。"
姜疏月握住灯盏的刹那，灯芯的剑骨突然化作流光，钻入她的心口。
剧痛炸开的瞬间，她看到了最终的真相——
这盏灯，是沈听风用三百次死亡换来的"退路"。
灯芯是他的剑骨，灯罩是她的命格。
而明曦的魂魄，从一开始就被藏在了……
"娘亲。"灯芯里的声音轻轻说，"我的真灵不在灯里，而在你和爹爹的'因果'之间。"
姜疏月猛地抬头，看向沈听风。
他也正看着她，嘴角渗出血丝，却仍在笑："现在，你知道了。"
——明曦从未真正"死"过。
——因为从始至终，他的存在都系于父母的情劫之中。
——天道要斩的，从来都是沈听风与姜疏月之间的"因果"。
就在姜疏月即将明悟的瞬间，整座司命殿突然被猩红雷云笼罩。
天道刑堂的虚影降临，锁链如暴雨般刺下！
沈听风抬剑相迎，却在第一道雷霆劈落时闷哼一声——他的剑气，正在被琉璃灯抽走！
"疏月……"他咳出一口血，"灯在吸我的命……"
姜疏月低头，发现琉璃灯不知何时己变成血红色，而灯芯的火焰里，渐渐浮现出一张熟悉的脸——
天道的化身，竟与明曦长得一模一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