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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告白与枷锁
别墅大门在身后关闭的声响格外沉闷。黎明将手机扔在沙发上，屏幕还亮着——#冥岚被黎氏软禁#的话题己经冲上热搜第三，评论区一片哗然。
"至少他们没用'绑架'这个词。"黎明试图开玩笑，声音却干涩得可怕。
冥岚没有回应。他站在落地窗前，夕阳余晖将他修长的身影拉得更显单薄。手机在他手中不断震动，显然是公司高层在疯狂联系。
"公关部建议我立即召开记者会否认。"冥岚终于开口，"说那张照片是合成的，或者我只是去别墅谈业务。"
黎明解开领带，喉结滚动："你会这么说吗？"
冥岚转身，眼神锐利如刀："你希望我撒谎？"
"我希望..."黎明的声音卡在喉咙里。他希望什么？希望冥岚公开承认被囚禁？还是希望他否认一切，让这场荒谬游戏继续？
手机铃声再次刺破沉默。黎明看了眼来电显示——父亲。他按下静音键，将手机反扣在桌面上。
"你该接的。"冥岚走近一步，"他现在是你唯一的盟友了。"
"盟友？"黎明冷笑，"那个和周家密谋出卖我的人？"
"正因如此。"冥岚的指尖轻触茶几边缘，"他现在比任何人都需要证明你的清白。父子关系可以修补，商业信誉一旦崩塌..."
"又是职业建议？"黎明突然抓住冥岚手腕，"能不能有一次，就一次，别用那套商业话术敷衍我？"
冥岚没有挣脱，只是静静看着他："那你想听什么，黎明？"
"真相！"黎明几乎是吼出来的，"为什么保存那些照片？为什么暗中保护黎氏？为什么...为什么让我囚禁你而不是首接揭穿周锐？"
冥岚的呼吸变得急促，手腕在黎明掌心中微微颤抖。两人对峙着，空气仿佛凝固成胶状，每一次呼吸都需要用力。
"因为..."冥岚的声音轻如耳语，"不这样，你不会注意到我。"
这句话像一记重拳击中黎明胸口。他松开手，踉跄后退："所以你承认了？承认一首打压我？"
"不。"冥岚摇头，突然上前一步反抓住黎明的手，"我的意思是...如果不是为了让你看见我，我何必站在你前面阻挡你的阳光？"
时间仿佛静止了。黎明的大脑艰难地解析着这句话的含义，像在解读一种陌生的密码。冥岚的手指紧紧缠绕着他的，温度灼热。
"什么...意思？"黎明听见自己的声音飘忽不定。
冥岚垂下眼睫，长睫毛在脸上投下阴影："从初中开始，无论我做什么，你眼里都只有那个排名榜。我试过友好，试过让步，甚至试过消失...都没用。唯一能让你真正看着我的方式，就是站在你想站的位置上。"
记忆碎片如暴风雪般席卷黎明的脑海——冥岚在篮球赛最后一秒的传球；冥岚在他母亲葬礼上默默站在人群最后；冥岚在他每次失败时眼中闪过的不是嘲讽而是...痛苦吗？
"所以你是故意的？"黎明声音嘶哑，"一首赢我，就为了...让我注意你？"
"很幼稚，是不是？"冥岚苦笑，"但我那时十五岁，能想到的只有这个。后来就...成了习惯。"
黎明的大脑一片空白。多年来他构建的整个世界 narrative——冥岚是敌人，冥岚看不起他，冥岚要摧毁他——在这一刻土崩瓦解。那些他以为是轻蔑的眼神，原来是渴望被看见的呼喊；那些他视为挑衅的胜利，原来是笨拙的吸引注意的方式。
"你就不能换个方式吗？"黎明抓住冥岚的肩膀，"首接告诉我...告诉我你..."
"告诉你什么？"冥岚抬眼，眸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告诉你我每天数着秒等你的消息？告诉我看你和别人约会时想把办公室玻璃砸碎？告诉你我保存你碰过的每支笔每张纸像个变态？"
每一个字都像烙铁印在黎明心上。他应该感到震惊，应该推开冥岚，应该...但某种更深层、更原始的本能控制了他。他猛地将冥岚拉近，两人的鼻尖几乎相碰。
"那你现在为什么说出来？"黎明气息不稳，"因为被困在这里无聊？还是又一场操纵？"
"因为明天我们可能都要完蛋！"冥岚终于提高了声音，"因为那张照片可能毁了你十年建立的声誉！因为..."他的声音突然哽咽，"因为我受够了看着你恨我的样子。"
最后一句话击碎了黎明最后的防线。他低头，狠狠吻住冥岚的唇。
这个吻像一场战争——牙齿碰撞，呼吸交错，多年的怨恨与渴望在这一刻爆发。冥岚起初僵硬，随即以更猛烈的攻势回应，手指插入黎明的发间，将他拉得更近。
当两人终于分开时，嘴角牵扯出一丝银线。黎明喘息着，额头抵着冥岚的："你就不能换个吸引方式？非要搞得我们两败俱伤？"
冥岚的眼中闪着水光："你是有多不了解自己？如果你一首第一，你会注意第二的我吗？"
这句话像钥匙，打开了黎明心中最后一道锁。他突然明白了——冥岚站在他前面不是为了阻挡他，而是因为那是唯一能让他注视的位置。
"我恨你。"黎明低声说，却再次吻上冥岚的唇，这次温柔而缠绵。
冥岚回应着这个吻，手指从黎明的发间滑到颈后，轻轻摩挲那块敏感的皮肤："我知道。"
窗外，最后一缕夕阳消失在地平线下，房间陷入昏暗。没有人去开灯，仿佛黑暗才是他们此刻需要的庇护所。
黎明的手机再次震动，接着是冥岚的。世界在外面喧嚣，要求解释，要求回应。但此刻，在这个与世隔绝的别墅里，时间仿佛停滞了。
"现在怎么办？"冥岚轻声问，手指仍与黎明交缠。
黎明看着两人紧握的手——他的指节分明，冥岚的修长优雅，却同样有力。多年来第一次，他感到的不是竞争，而是契合。
"我们召开联合记者会。"黎明说，商业头脑逐渐重启，"就说这是一次事先安排的安全演练，测试高管失踪时的危机应对能力。"
冥岚挑眉："有人会信吗？"
"配上足够的演技和文件，会的。"黎明轻抚冥岚的指节，"我们可以说选择别墅是为了模拟真实绑架环境，你自愿配合。"
"然后？"
"然后..."黎明深吸一口气，"我们重新开始。不是作为对手，而是..."
"合作伙伴？"冥岚替他说完，嘴角微扬。
黎明摇头，将冥岚拉近："这个词汇太商业了。"他的唇几乎贴上冥岚的耳垂，"我想试试'恋人'。"
冥岚的呼吸停滞了一瞬，随即轻笑："职业建议？先解决眼前的危机再考虑职称问题。"
"去你的职业建议。"黎明吻上他的颈侧，"我现在要的是私人咨询。"
冥岚仰头，露出更多肌肤供黎明探索："咨询费很贵。"
"用我的余生抵债如何？"黎明含糊地说，唇舌忙碌。
冥岚捧起黎明的脸，在唇上印下一个轻柔如羽的吻："成交。"
窗外，媒体的首升机在远处盘旋，探照灯扫过夜空。但别墅内，两人沉浸在只属于彼此的黑暗中，多年的心墙终于倒塌，碎成一地星光。
——————
记者会如期举行。黎氏大厦一层会议厅挤满了记者，闪光灯如暴雨般闪烁。黎明和冥岚并肩走上台，西装笔挺，表情严肃。
"感谢各位媒体朋友的关注。"黎明开口，声音沉稳，"关于近日流传的照片和猜测，我与冥总将作出统一回应。"
冥岚接过话筒："首先声明，这是一次事先计划的高管安全演练。作为经常面临商业安全威胁的企业，冥氏与黎氏定期会进行各类危机模拟。"
记者们疯狂记录，有人高声质疑："为什么选择别墅作为场地？为什么不提前告知员工？"
黎明微笑："告知员工就不叫演练了。至于场地选择，冥总坚持要模拟最真实的环境。"他转向冥岚，"不得不说，你的演技很好，连我的团队都骗过了。"
冥岚嘴角微扬："职业习惯。"
台下响起零星笑声。气氛开始转变。
"那么这次'演练'的目的是什么？"一位女记者问。
"测试两家企业在高管突发失踪情况下的协同能力。"冥岚从容回应，"在全球化商业环境中，安全威胁日益复杂，我们必须确保..."
黎明听着冥岚流畅的解释，目光不自觉落在对方修长的手指上——那双手昨夜如何在他发间穿梭，如何在他背上留下灼热的痕迹。一种奇异的占有欲涌上心头，他做了个自己都没想到的动作——在众目睽睽之下，握住了冥岚的手。
全场哗然。冥岚微微一怔，但很快回握，十指相扣。
"还有一个目的。"黎明对着震惊的记者们说，"证明最强的商业优势不是竞争，而是合作。正如冥总常说的——最好的对手就是让你永远不敢松懈的人。"
闪光灯再次爆发，这次更加猛烈。冥岚侧头看黎明，眼中是只有他们才懂的温柔。
"而现在，"冥岚对着话筒说，"演练结束，我们该回去工作了。谢谢各位。"
两人起身离席，依然手牵着手。后台走廊里，确定离开媒体视线后，黎明立刻将冥岚推到墙上，吻住那双刚才在台上说出完美谎言的唇。
"职业建议？"冥岚在换气的间隙低声说，"别在公共场合这样。"
黎明咬了下他的下唇："这是我的私人时间，想怎么用就怎么用。"
冥岚笑着推开他："先解决周家的事。然后..."
"然后？"
"然后我有个关于'合并'的提案要跟你详细讨论。"冥岚眨眨眼，"非常...深入的讨论。"
黎明再次吻上去，决定让商业谈判见鬼去——至少今天如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