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没有认真的听过窗外廊角的琉璃风灯,在深夜的微风中发出的悦耳歌唱了。
堇宁躺在床上,如瀑的黑发顺着枕头西散开来。她舒适的抬起手,呈大字样伸了个懒腰,心满意足地发出“嗯~”的声音。
耳边正好传来琉璃有节奏的碰撞声,真是再惬意不过了。
如果,今夜的梦里,厉霆景没有一首追着她问“你爱我吗?”的话,那在堇宁看来真的是这段时间以来最放松的时候了。
可惜,整夜堇宁的梦里一会儿是厉霆景追着她问你爱我吗,一会儿是厉霆景抱着她说,我心悦你我们一起死吧。
莫名其妙的梦境折腾了堇宁整宿。
醒来打开门正打算去厉霆景屋子里找他撒撒气,没曾想一开门,映入眼帘的就是长袍白衣银面具,发丝随风飘扬的好哥哥——白鸣安,正气定神闲的坐在石凳上喝着茶。
“你怎么来了?”
堇宁语气中的透出的惊喜旁人不难听出,不是她没有注意到与白鸣安相对而坐的厉霆景,而是白鸣安每次出现都太高调得扎眼了。
“来看看你啊,怎么?不能来吗?”
白鸣安嘴角含着笑,看向堇宁的眼神里,毫不掩饰的满是宠溺和纵容。
“不能来你还不是来了?”
堇宁歪着头对着白鸣安嘻嘻一笑,尽显俏皮姿态。这个好哥哥可大方得紧,得态度好一点。正想着,她一扭头,就看见厉霆景五指捏着茶杯青筋暴起,脸黑得像小厨房的锅底一样,眼神不善,满是怨怼的盯着堇宁。
“呵呵,早,王爷早上好啊。”
堇宁耸了耸肩,努力装着轻松的样子,脸上调皮的笑容渐渐变成尴尬的讪笑。她怎么想到这两人会遇上啊,不过自己和白鸣安也就是兄妹,就是自己的身世确实是有些复杂,解释起来麻烦了点。
看白鸣安和厉霆景这架势,应该是在院中坐了有一会儿了。
“你不打算解释解释吗?”
厉霆景语气并不好,见堇宁对于白鸣安的到来并不意外,从两人随意的互动中看出二人好似十分熟络一般。若不是自己醒得早在院中晨练,正好看到白鸣安入沁园如此轻松,说不定此时白鸣安己经进了堇宁的房中。
想到这里,厉霆景的脸黑得更厉害了。他们二人究竟是何时相识?又发展到什么程度了?为何一点都不避讳?这辰王府的暗卫都是废物吗?
“辰王莫急,我与宁儿并无什么好解释的。”
白鸣安不开口便罢了,开口之后更是越说越不对劲了。经过昨晚那一遭,堇宁现在面对厉霆景的情绪也是有些奇怪,虽说二人是名义上的夫妻,但一无夫妻之实,二无感情铺垫。
要说有什么,算是盟友?也罢,对于盟友来说还是要真诚才能寻得信任。
“他是我兄长,亲兄长,说来话长。日后有空我会细细与你解释。”
三言两语带过,堇宁在白鸣安身边坐下,没有注意到厉霆景紧攥茶杯的手,力道缓缓松了下来。
“阁主大驾光临,想必是要给我送银子了?”
是兄长,也是钱袋子呀!堇宁不由得语气中带了些打趣的意味。
白鸣安伸出手拍了拍堇宁的头,道。
“兄长也不唤一声,看来我的消息是送不出去了啊。”
“别别别,好兄长,有事您说,我唯您马首是瞻。”
堇宁和白鸣安的互动看得厉霆景有些意外,据他所知,晓生阁的阁主生人勿近,手段狠辣,从没有人见他脸上有其他的表情。现下满眼笑意嘴角高高扬起的模样,实在是和传言大相径庭。
“此事也不全与你有关,应当说,是与你的夫君有关。”
堇宁之前为厉霆景殚精竭虑的样子,白鸣安是看在眼里的,私以为堇宁想必对厉霆景一片真心,哪怕再如何,他也将厉霆景看作了自己人。所以,有关厉霆景的消息,白鸣安倒是会多留意几分。
一旁的厉霆景好似完全不在意白鸣安带来的是什么消息,光是“夫君”二字,就大大的将他取悦了,面上虽然没有多大的情绪变动,但心里此时乐滋滋的。连带着看白鸣安,也顺眼起来。
“夫君?和厉王爷有关?难不成是席仲儒的事?好家伙,真的是个老不死的,好好养老不就行了,怎么有这么多精力去做些损人不利己的事情。”
“你别急,听我说。”白鸣安将菊甜才沏好的苦菊茶推到堇宁面前。
“昨日你们才从大理寺回来,西山二皇子的私兵营就转移位置了。之前虽是请了晓生阁代为看守外围。但朝堂之上出现了他们和晓生阁的契约,转移私兵营以后,晓生阁并未收到他们要续约的消息。”
白鸣安话音刚落,厉霆景接着说。
“若是不能再次确定私兵营的位置,那就没有更有利的罪证去证明厉昇行豢养私兵,皇上说不定就会揭过此事,轻拿轻放。”
“都说不要急,你们二人不愧是一家的,怎得都如此着急,听本阁主说完不好吗?”
白鸣安有些无语,但是想着既然是帮自己妹子和妹夫,索性又耐心道。
“我派了暗哨跟着了,想必短时间内不会迁移得太远。为了避免他们还有下一步动作,令你们二人再陷囹圄,可先从丞相这边下手。
安平侯身边我安插了人,这是从他那儿得到的嗜心散。据我所知,这嗜心散乃是前朝秘药,但是宫中早己没有此物了。”
堇宁不可察觉的皱了皱眉头,难道说安平侯那个外室就是晓生阁的人?随即就将心里的疑问脱口而出。
“安平侯有什么特别之处吗?为何还要专门安插人?”
堇宁记得自己拿到手的嗜心散己经变成了白水,想必应当是白鸣安所为。不知堇宁将白水又换成了其他的毒药,交给了太后,会不会对白鸣安原本的打算有什么影响。
“安平侯确实没什么特别之处,可安平侯夫人,私下己经与二皇子搭上了线。川西的金矿,有部分矿石就是靠着安平侯夫人变成现银,送往私兵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