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兄,大师兄?”
坐在木椅上的苏漠出了神,反应过来时看到了一位小女孩在眼前。
是木姚。
“大师兄你怎么了?我叫了你好几声都不应我?”
苏漠总觉得有些事情变了,又觉得什么都没变。
“没什么,我觉得最近有些古怪了,可能是这次大比灵气消耗过多,出现幻觉了。”
木姚鼓了鼓嘴,拦住了要离开的苏漠。
“大师兄你骗人,若真是这样,你应该在休息才对,而不是出现在我爹地的门前。”
苏漠想起来了,他是来找木长方的,他想问一问为何宗主没有出现。
他蹲下来,耐心地安慰木姚。
“妹妹乖,我找峰主有些事,先不跟你了。”
“哼,大师兄是坏人,明明是我提醒你的,你却反过来不理我,这是不对的!”
苏漠没有理会木姚的胡闹,而是走进了木长方的殿堂。
除去李迹,木长方可以说是最为负责任的高层了,他居住的地方也不算大,为人正首,一首给弟子们留下刚正不阿的形象。
此时他好像在用灵笔书写着什么,抬头一看是苏漠。
“原来是你小子啊,找我何事?”
“没事,就是想来问问,宗主最近怎么了?今年的大比为什么没有出现。”
木长方手中的灵笔停顿了一下。
“......本来想过几日再宣布的,提前也告诉你无妨,宗主他老人家......过世了。”
苏漠显然有些意外。
“这么突然?!好吧,那我可能知道您在忙什么了,不打扰您了,告辞。”
“等等。”
苏漠刚想自觉离开,却被木长方喊住了。
“怎么了,师傅?”
“有空的话,多跟陆余那个小子聊聊,我总觉得,他有心事。”
陆余的身上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才让年仅二十的他看起来跟那些修了几十年甚至上百年的长老一样处事严谨小心,而木长方担心的是,那件事情怕是会影响到北阳宗门的未来。
苏漠不明所以,但想到这个与自己有几分缘分的修士,总归会有些在意的。
“我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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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虚峰,小院处。
陆余踉踉跄跄地走进院子,在踏进的那一刻,他像失去了重心一样倒在地上。
乌鸦嘎嘎叫了两声,飞到了他的肩上。
“这公孙庆先究竟什么来头?为什么连我都看不清你,他却差点左右你的命。”
陆余依然捂着头,支支吾吾地说道。
“什么庆先,小幽你在说什么?”
陆余一开口,九幽鸦祖就意识到不对了。
“就是那朝天城的天子啊,他叫公孙庆先,你小子还跟我说过他是你的旧友呢。”
陆余那双死鱼眼无神,听到鸦祖的话后久久没有回复,沉寂了好一会儿,他才口吃地讲道。
“朝天,城的,天子,不是......谢天明吗?”
九幽鸦祖暗道不妙,按照它这么多纪年的经验,这恐怕就是传说中的......记忆蛊。
“就算是老夫拔掉这个蛊虫,也需要花费几百年的时间,啧,这下麻烦了。”
九幽鸦祖猜测,其他跟公孙庆先有关的修士记忆应该都被抹除掉了,唯一的线索就是陆余体内的记忆蛊。
为了防止陆余继续混乱下去,他决定先隐瞒下去,等到时机成熟再算账。
九幽鸦祖心里气愤地想着。
“本来就是为了在无聊的岁月里找个乐子,这下好了,居然还有人给我的乐子添麻烦。”
他只得忍气吞声地说道。
“对,就算谢天明,而且你根本不认识他,你们根本没有一点交集。”
这句话好像链钩,在陆余记忆的深潭里激起一层又一层的涟漪。
陆余的表情渐渐恢复正常。
“小幽?我怎么在这里?我不是在为三师妹疗伤吗?”
“事情己经解决了,但是你怕自己昏倒过去,就托我操控你回来......就这么简单。”
“又麻烦你了,嘿嘿,不过话说来,三师妹的病是什么我都忘了,居然耗空了我的灵气。”
乌鸦缄默了一会儿,才缓缓开口道。
“是个大病......不过你的离火专门克制它,现在它剔除了,你三师妹不会有事了。”
它在心里又暗暗补充一句。
“但是你自己麻烦大了,臭小子。”
陆余现在觉得两袖空空,一身轻松,他悠然自得躺在竹椅上。
“那就好那就好,这参加个大比可算累死我了,得好好补上些觉。”
“后面还有九洲大会,不去了?明日还有选峰大会。”
陆余刚想眯上双眼,又微微张开。
“是哦,算了,百年才开一次,忙完这一次,恐怕无虚峰要安静个几十年都有可能,这几日就多动动身吧。”
“其实是放不下那些小崽子吧?”
“你不也是?”
九幽鸦祖傲娇地扭过头去,不再说话,匆匆振翅飞走了。
“也不知道当时谁为了西师妹和五师弟,硬生生用未养好的肉身硬抗李迹的山河锁......”
陆余撇了撇嘴,目送着黑鸦飞走。
此时,无虚峰的另一边。
“追风赶月莫停留,平芜尽处是春山。”
“西师姐,这是什么意思啊?”
“叫你好好练剑,将来以后对的起二师兄的栽培。”
汗水顺着棱角分明的下颌滑落,浸透了洗得发白的粗布短衫,隐约可见因长期修炼而隆起的结实肩背。
程心的眉骨生得极好,两道浓眉如墨剑斜飞入鬓,睫毛沾着汗珠微微颤动,底下那双寒星般的眸子却始终凝着坚毅的光。
秦落晓不知为何,竟在他身上看到了周晚的身影。
干练的剑法,矫捷的身姿,以及修道时不曾带有一丝的杂念。
“也许这就是他们为何为洪荒灵种的道理......我这辈子是学不会咯。”
程心疑惑地回头看了秦落晓一眼。
“西师姐你这是怎么了?今日怎么老是神神叨叨的。”
秦落晓没有回头,而是摆了摆手。
“没什么,我只是有些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