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时分,狍子部落的要塞城门缓缓打开。
断脊部落的军队列阵于外——一百多名精锐兽人战士身披黑铁重甲,手持淬毒长矛,胯下的巨型战蛛不安地摩擦着螯肢。而在队伍最前方,黑兽人首领“碎脊者”如同一座铁塔般矗立,三米高的身躯覆盖着厚重的骨板铠甲,猩红的双眼在晨光中燃烧着凶暴的光芒。在他身旁,断脊萨满披着蛛丝编织的长袍,枯瘦的手指间缠绕着幽绿的巫毒火焰。
绿痂独自站在城门处,木质化的右臂垂在身侧,萨满之眼冷冷地注视着这群曾经的死敌。
**“你们有三句话的时间。”** 他的声音沙哑而平静,却让最前排的战蛛本能地后退了半步。
碎脊者咧开嘴,露出一口参差不齐的獠牙:**“野兽人要来了,绿皮。”**
他抬手示意身后的军队保持安静,继续道:**“那群疯子可不管你是狍子部落还是断脊部落——它们只会把一切活物啃成骨头。”**
断脊萨满上前一步,手中的巫毒火焰扭曲成野兽人的轮廓:**“我们暂时停战,联手对付兽潮。事后,各走各路。”**
绿痂的萨满之眼微微收缩,他能感觉到对方话语中的算计——但也能感觉到他们眼底的恐惧。**野兽人的威胁,比他们预想的还要可怕。**
沉默片刻后,绿痂缓缓开口:**“可以合作,但你们得答应两件事。”**
他竖起一根木质化的手指:**“第一,你们的军队听我指挥——野兽人不怕蛮力,但怕战术。”**
碎脊者低吼一声,显然对这个提议极为不满,但断脊萨满却按住了他的手臂,阴冷地点了点头。
绿痂继续道:**“第二,战后,你们得把东边的盐矿让给我们。”**
这一次,断脊萨满的眼中闪过一丝诧异——盐矿是断脊部落的重要资源,但他没想到绿痂连这个情报都掌握了。
**“成交。”** 萨满最终嘶声道,**“但如果你指挥失误,导致我们损失惨重……”**
绿痂冷笑一声,转身走向要塞:**“那就祈祷我不会失误吧。”**
断脊部落的军队被安置在要塞外围,而绿痂则召集了所有核心成员——蘑骨、碎颅、夜地精幼崽们,以及几名最精锐的真菌兽人战士。
**“他们不可信。”** 蘑骨低吼,背后的蘑菇伞盖因愤怒而喷出麻痹孢子。
**“当然。”** 绿痂的指尖划过菌毯,浮现出断脊军队的布防图,**“但他们现在比我们更怕野兽人——这意味着,他们会拼命。”**
夜地精幼崽们露出狡黠的笑容,紫黑色的手指在喉咙上划了一下,示意是否要趁机下毒。
绿痂摇头:**“先让他们当肉盾。”**
…………
血月高悬,天空仿佛被撕开一道溃烂的伤口,猩红的光芒泼洒在峡谷之中。
森林在震颤。
起初是零星的嚎叫,随后是潮水般的蹄声,最后——**整片黑森林的边缘如同被巨斧劈开**,无数扭曲的身影喷涌而出。
- **劣角兽**佝偻着背脊,腐烂的皮毛下露出森森肋骨,锈蚀的刀斧拖拽在地,溅起一串串火星。
- **角兽**体型堪比兽人,犄角上串着颅骨,混沌能量在它们的肌肉间流淌,让皮肤下的血管暴凸如蚯蚓。
- **巨角兽**宛如移动的小山,每踏一步都让地面龟裂,肩胛骨上突起的骨刺滴落着毒液。
- **牛头怪**最为恐怖——三米高的身躯覆盖着青铜般的鳞甲,战斧挥舞时带起的风压能掀翻岩石,它们的瞳孔里燃烧着永不满足的饥渴。
**野兽人的狂潮,来了!**
狍子部落的要塞矗立在峡谷最窄处,城墙早己不是单纯的木头——**食人魔的血液、带电的真菌、夜地精的腐蚀性菌泥**,让整个防御工事变成了活着的血肉壁垒。
**“第一波!放!”**
绿痂站在最高处的哨塔上,萨满之眼绽放出刺目的光芒。随着他的命令:
1. **菌丝地雷阵**在兽潮前锋脚下爆炸,带电孢子形成连锁闪电,将十几头劣角兽烧成焦炭;
2. 城墙上的**夜地精射手**抛出酸液孢囊,落在巨角兽背上,腐蚀出滋滋作响的血洞;
3. **断脊部落的蜘蛛骑兵**从侧翼突袭,淬毒长矛刺穿角兽的喉咙,却被随后冲来的牛头怪一斧连人带蛛劈成两半。
碎脊者率领黑兽人亲卫队堵在峡谷入口,他们的重甲在牛头怪的冲击下像纸糊般破碎。
**“顶住!为了搞毛二哥!”** 黑兽人狂吼着,用战锤砸碎一头角兽的脑袋,却被另一头牛头怪的冲锋撞飞,肋骨断裂的声音清晰可闻。
与此同时,蘑骨带领的真菌兽人们展现了恐怖的韧性——
- 一名战士被巨角兽的蹄子踩碎下半身,却用残存的上半身死死抱住敌人的腿,让同伴有机会将战斧砍进其脖颈;
- 蘑骨本人更是狂暴,背后的蘑菇伞盖喷射出麻痹孢子云,随后冲进敌群,带电的战斧每次挥击都让野兽人肌肉痉挛。
战况逐渐失控。野兽人的数量仿佛无穷无尽,而防线己经开始动摇。
绿痂的木质化右手突然插入哨塔的菌毯,萨满之眼流下的不再是脓血,而是**荧光的菌液**。
**“该收网了……”**
整个峡谷的真菌网络在这一刻苏醒。所有战死的野兽人尸体突然抽搐起来,它们的伤口处钻出发光菌丝,肌肉纤维像提线木偶般被强行操控。
**“现在!反冲锋!”**
被真菌寄生的野兽人尸体调转武器,朝着曾经的同胞扑去。牛头怪愤怒地撕碎这些“叛徒”,可每摧毁一具尸体,就有更多菌丝趁机攀上它们的西肢。
当黎明的第一缕阳光刺破血月时,野兽人终于开始溃退。
峡谷里堆满了尸体——有野兽人的,有断脊部落的,也有少数狍子部落的战士。但活下来的野兽人尸体,此刻正安静地站在真菌兽人们身后,眼眶里跳动着幽幽的绿光。
碎脊者拄着断裂的战锤,震撼地看着这一幕。断脊萨满的嘴唇颤抖着,终于明白绿痂为何敢提出同盟——**他早就计划好,要利用这场战争扩充一支不死军队!**
绿痂从哨塔走下,木质化的身躯因过度消耗而布满裂痕。他看向东方——那里是盐矿的方向,也是断脊部落的领地。
**“该履行承诺了。”** 他轻声说道,而幸存的真菌兽人们,默默握紧了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