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具,眼中闪着奇异的光。
“这东西还挺好用。”
“可不是嘛,也不想想是谁挑中的。”
阎木白将面具从他手里抽走,开始善后工作。
如果只是进行简单的伪装,就算一路上能骗过天使的搜查,到了车站也很难躲开他们的视线。
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伪装成天使。李九宁戴上面具埋伏起来,阎木白吸引几个倒霉蛋,让他们落入陷阱。
通通收拾掉后,再扒他们的衣服,伪装成他们的样子。
“接下了怎么办?”穿上天使的制服,阎木白问。
“当然是去车站,理由我都想好了。”李九宁回答道,“提前让宋西山赶往那边了,到时候配合他演戏,登上列车就行。”
阎木白闻言微微点头,到目前为止计划都很顺利。
换好衣服后,她用魔力制成的锁链将三名天使捆起来。还将他们自己的袜子塞到口中,用魔法封上。
“你还是不能用魔力吗?”搞定之后阎木白边拍手边起身。
“不能。”
李九宁撩起头发,露出额头上的禁魔咒文,这东西没法直接擦掉。阎木白身上也没有带可以用的药剂,暂时拿它没办法。
“说起来,魔力被封印的感觉好受吗?”
“……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奇怪感觉。”
看到李九宁困惑的表情,阎木白心里还感到蛮解气的。当初李九宁抓到她后,就在她的下腹间留下了倒三角形的禁魔咒文。因为这个,她可是吃了不少苦头。
她还有点想感谢给李九宁画下禁魔咒文的天使,给自己报了一个小仇。
不过真见到了对方,感谢过后,阎木白还要考虑将他的手指头砍下来。
“里世界街区很多城市都有,到时候我们去买点药剂就是。”
“也只能这样了。”李九宁感到格外失落。
情况紧急,追兵源源不断,却只有阎木白是唯一可以依靠的战力。越想越觉得自己不像话,正常情况来讲不是该反过来吗?
“在想什么?”阎木白将外套的扣子扣紧,回头的同时,脑后红发飞扬。
“没什么。”
虽说李九宁挪开了视线,阎木白还是捕捉到他想隐藏的情绪。少女嘴角翘起狡黠的弧度,走到他面前。
双手负于身后,身子前倾,想要将李九宁的表情尽收眼底,“可以说出来哦,我不介意的。”
“都说了没事。”
“没关系,说吧。”她张开双臂,似乎在等着他投入自己的怀抱。
看了眼那对雄伟的山峰,李九宁咳嗽两声,“别把我当小孩子。”
“但是我不介意你把我当妈妈的说。”
阎木白低头,看着自己的大白兔。
“你看,我是不是很有当年轻妈妈的资质呢?”
她试着托起大白兔,冲他俏皮眨眼。
“你在说什么呢,穿好了就赶紧走吧。”李九宁脸颊通红。
“原来你喜欢妈妈类型的……”
“才没有!”
阎木白忍不住嗤笑,对他的反应很满意。小小的调戏一下,才能让他记起自己的女友是恶魔。
欢笑过后,两人准备出发,李九宁先联系宋西山,要是到了车站却被对方放鸽子,就白跑一趟了。
李九宁正等待宋西山回复自己,看上去需要点时间,跟通缉犯私自交流也是大罪。
他瞥了眼站在天台边缘的少女,风吹动她的红线般的长发,教会制服也压不住的尾巴从衣服底下伸出。
换衣服时他们就商量过了,阎木白会以人类姿态前往车站,向守在那边的天使撒谎的任务,就交给李九宁了。
逃亡,天使和恶魔。
不管怎么想都太奇幻了,简直不是现实中会发生的事情。
李九宁闭上眼,深呼吸一口气。
“李九宁!”
伴随阎木白的呼唤,脚步声急速向自己靠近。
等李九宁睁开眼的瞬间,他就已经被推倒,手机也掉到一边。
推开他的正是阎木白,她还保持着伸出双臂的姿势。
“木白,你……”
李九宁还没站起身,就看到了瞳孔炸裂的一幕。
银亮的剑刃从背后刺入少女的身体,从她胸膛再刺出来时,已经沾满了鲜红的液体。
美丽的灵魂从伤口流逝,若不是剑还没拔出来,她早已倒地。
剑刃爆发刺眼的光芒,灼热的魔力在她体内肆虐,还能感受到持剑者正在向外拔剑。
阎木白涣散的眼神突然变得凌厉,抓住自己胸前的剑锋,头发变为触手缠住背后的天使。
刹那间,两股魔力同时爆发,互相碰撞。
天台崩裂,李九宁的身体和意识都在魔力对撞的同时,向下坠落。
——————————
“你说,什么样的伤口才是最痛的?”
阎木白问。
李九宁稍作思考,“致命伤?”
“不是。”她摇头。
“那就是第一次时的疼痛,如果那个也算受伤的话。”李九宁想起不好的回忆,都不敢看她了。
说起来,为什么他们会在这聊疼痛呢?
“都不是。”
“那是什么?”李九宁想不出别的答案了。
对于死过两次,又是在那种情况下失去第一次的阎木白而言,到底什么是最痛的?
少女牵起他的手,指尖点在自己的胸膛。
“我这里,好痛。”
等李九宁反应过来时,滚烫的鲜血正从她的胸腔之中汩汩流出。
鲜红之液积攒得越来越多,淹没了脸色如死人般的阎木白,也淹没了李九宁。
赤色洪流之中,李九宁还是没抓稳她的手,被卷到远方。
直到,后脑勺与地面接触,李九宁才从噩梦的洋流之中苏醒。
看着自己抬起的手,他就知道,自己又做那个梦了。
教堂地牢的木板床实在是太小了,习惯睡觉翻滚的李九宁没有一个晚上不从上边滚下来。
更让他难受的是,纠缠他的噩梦也不想让他一觉睡到天亮。
方格窗外是白天,李九宁连午觉也睡不好了。
重新爬上木板床,李九宁将脸贴在结实的木板上,愣愣地出神。
砰砰。
听见有人敲门,他也没有多余的反应。
“别睡了,吃饭了。”
门外的天使将今天的午饭送入牢房,跟以往一样,是白粥加青菜。分量很少,属于是吃了饿不死的那种。
送饭的天使靠在门外等了好一会,不耐烦地伸手进来,将装着午饭的碗拿走。
“又不吃,你以为是在绝食抗议吗?”
李九宁没听见他说的话,连续两天没吃一点东西,就算是天使的身体也会出现问题。
没有反驳的心情,也没有反驳的力气。
李九宁就这么躺着,闭上眼睡觉,醒了再继续睡。
虽说是个恐怖的梦,但是他也想继续下去。
现在他只有在那个梦里,才能见到自己心爱的人。
两天了,从最开始的吞噬理智的悲痛,到现在的麻木,李九宁也接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