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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堂里，人头攒动，喧嚣嘈杂。食物的香气和各种交谈声混杂在一起，充满了校园生活的烟火气。
林芷瑶独自一人坐在靠窗的西人桌。即使是在拥挤的食堂，她周围也仿佛自带一层无形的屏障，形成了一片小小的“真空地带”。她优雅地用着餐，小口吃着精致的餐点，眼神却冷得像冰，偶尔抬起眼帘，目光如同精确制导的雷达，穿过喧闹的人群，牢牢锁定在食堂最远角落的一张桌子上。
那张桌子旁，坐着苏凡尘、刘强和胖虎三人。
苏凡尘正埋头吃饭，动作迅速却并不粗鲁。刘强和胖虎则边吃边聊得唾沫横飞。苏凡尘的存在感依旧很强，但此刻他刻意收敛了气息，努力融入这平凡的午餐氛围中。他能清晰地感觉到那道来自远方的、冰冷刺骨的视线，如同实质的探照灯打在身上。他目不斜视，只是机械地咀嚼着食物，仿佛对那道目光毫无所觉。
“哎，凡尘，你今天胃口不错啊？平时不都跟猫似的吃几口？”胖虎塞了满嘴的饭，含糊不清地问。
“嗯。”苏凡尘含糊地应了一声。
刘强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用胳膊肘捅了捅胖虎，眼神示意了一下远处林芷瑶的方向，又瞟了一眼苏凡尘。胖虎后知后觉地看过去，正好对上林芷瑶扫过来的冰冷视线，吓得他一个激灵，赶紧低头扒饭，不敢再吭声。
就在这时，食堂入口处出现了一道清丽的身影，立刻吸引了不少目光。
是邻家校花苏清婉。她穿着素雅的连衣裙，斜挎着一个精致小巧的白色链条包，乌黑的长发柔顺地披在肩后，气质温婉动人。她站在门口，目光在食堂里逡巡，似乎在寻找着什么。很快，她的视线定格在角落的苏凡尘身上，脸上露出浅浅的、带着一丝腼腆的微笑，径首朝他们这桌走了过来。
“哇！是苏清婉！”
“她怎么来了？找谁的？”
“好像是…冲着苏凡尘去的？”
“天！苏凡尘到底什么来头？林校花刚…咳，苏校花也一副…嗯…含情脉脉的样子？”
“快看快看！林芷瑶在看着呢！”
食堂里的八卦声如同投入水面的石子，迅速漾开一圈涟漪。无数道目光在林芷瑶、苏凡尘和苏清婉之间来回逡巡，充满了好奇、惊讶和一丝看热闹的兴奋。
苏清婉仿佛没听见周围的议论，径首走到苏凡尘桌前站定。她微微仰起脸看着苏凡尘，白皙的脸颊上染着淡淡的、自然的红晕，眼神清澈明亮，带着毫不掩饰的感激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倾慕。声音轻柔悦耳，带着点甜意：“苏凡尘同学。”
苏凡尘抬起头，目光沉静地看着她。他能感觉到，远处那道锁定自己的冰冷视线，瞬间变得更加锐利，仿佛要将他和眼前的苏清婉一起刺穿。
“苏同学，有事？”苏凡尘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稳。
苏清婉把肩上的小白包拿下来，双手递到苏凡尘面前，声音不大，但在周围刻意放低的嘈杂中显得格外清晰：“这个…是那天被你在巷子里教训的那几个混混头子，托人送到我家的。说是…十万块，感谢你的‘高抬贵手’和‘管教之恩’。我妈妈让我一定要交给你，她说这钱我们不能收。”
此言一出，周围瞬间安静了不少。不少人都竖起了耳朵。
“哇！十万！”
“苏凡尘教训混混？还让人家送钱？”
“这什么情况？英雄救美？”
苏凡尘看着那厚实的信封，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他那天出手只是顺手，根本没想过后续。他摇摇头，没有伸手去接：“这钱我不能收。拿回去吧，替我谢谢阿姨的好意。”
苏清婉见他拒绝，脸上露出一丝急切，往前又递了递，声音带着少女特有的执拗和一丝撒娇的意味：“不行，苏凡尘同学。我妈妈说了，这钱必须交到你手上，我们拿着不安心。那天要不是你及时出现……” 她似乎回想起当时的情景，眼神里掠过一丝后怕，随即又被浓浓的感激取代，声音更柔了几分，“…后果真的不敢想。这钱，无论如何请你收下，不然我和妈妈都会很过意不去的。” 她看着他的眼神充满了恳求。
苏凡尘看着苏清婉清澈又带着情愫的目光，语气带着一丝无奈但依旧坚定：“真的不必。这样吧，下次有机会，我亲自去拜访阿姨，跟她解释清楚。这钱，你先拿回去。” 他微微侧身，示意苏清婉收回。
苏清婉看着他坚定的目光，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但更多的是对他决定的尊重。她红唇微抿，最终还是轻轻点了点头，声音带着点小小的遗憾，却依旧温柔似水：“那…好吧。我会跟妈妈说的。谢谢你，苏凡尘同学。” 她将小白包重新斜挎在肩上，又对着苏凡尘绽放出一个甜甜的、带着点羞涩的笑容，这才转身，在无数道探究的目光中，像来时一样，安静地离开了食堂。只是那一步三回头的姿态，任谁都能看出那份依依不舍和少女心事。
整个过程，苏凡尘始终能感受到那道来自窗边的、如同实质冰锥般的视线。当苏清婉递钱、他拒绝、苏清婉最终收回时，那道视线里的冰冷和压迫感几乎达到了顶点。
苏清婉一走，周围的议论声瞬间又大了起来。
“听见没？苏凡尘教训了混混，救了苏清婉？”
“还不收钱！十万啊！”
“牛逼！深藏不露啊！”
“不过…林校花那边…我的妈呀，那气场…”
刘强和胖虎更是目瞪口呆地看着苏凡尘，胖虎的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我靠！凡尘！你…你什么时候英雄救美了？还不声不响的？十万块都不要？！”
苏凡尘没理会他们的震惊和周围嘈杂的议论，只是重新拿起筷子，准备继续吃饭。然而，他眼角的余光扫向窗边时，心脏猛地一沉。
只见林芷瑶己经放下了餐具。她并没有看这边，而是微微低着头，长长的睫毛掩盖了眸中的情绪。她纤细白皙的手指，正捏着桌上那根精致的不锈钢餐勺。
就在苏凡尘看过去的瞬间——
“咔吧！”
一声极其轻微、却异常清脆的金属断裂声响起。
林芷瑶手中那根坚硬的不锈钢餐勺，竟然被她生生从中间掰断了！
断口处闪烁着冰冷的金属光泽。
她没有丝毫多余的动作，只是将断成两截的勺子随意地放在餐盘旁边，仿佛只是不小心弄坏了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东西。然后，她拿起餐巾，慢条斯理地擦了擦嘴角，动作依旧优雅。
接着，她抬起头，目光再次精准地穿过整个食堂的距离，落在了苏凡尘身上。
那眼神，不再是单纯的冰冷愤怒，而是混合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更加幽深的、几乎让人心头发寒的……冰冷刺骨。
苏凡尘握着筷子的手指，无声地收紧。
下午的数学课，高三（1）班的空气比上午更加凝重了几分。这凝重，不仅来自于林芷瑶和苏凡尘之间那持续蔓延、几乎冻结周围空气的冰冷气场，更来自于即将揭晓的模考成绩。
数学老师赵梦璃抱着一叠厚厚的试卷走进了教室。她一出现，仿佛给沉闷的教室注入了一缕清新的风。她并非班主任，只是负责数学教学，但因其出众的容貌和气质，在学生中人气极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