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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测成绩公布那天，高一（1）班的公告栏前围得水泄不通。
季耀东挤进去的时候，榜单最顶端的名字像根细针，猝不及防地扎进他眼里。
第一名：林耀阳，总分750（满分）。
第二名：季耀东，总分739。
红色的宋体字在阳光下格外刺眼。周围倒抽冷气的声音此起彼伏，有人拿着笔在分数旁边画圈，有人对着林耀阳那栏满分啧啧称奇。
“我的天，全科满分？这是人能考出来的成绩吗？”
“季耀东居然被反超了11分？这还是那个万年第一的季神吗？”
“新来的转校生也太猛了吧……”
季耀东攥紧了书包带，指节泛白。他不是输不起，只是这种被彻底碾压的感觉，像块沉甸甸的石头压在胸口。从初中到现在，他的名字永远钉在第一的位置，连偶尔的失误都带着“只差一分”的遗憾，从未像现在这样，被人以绝对优势甩在身后。
“看来有人不太高兴啊。”
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带着点戏谑的笑意。季耀东猛地回头，撞进林耀阳那双似笑非笑的眼睛里。
林耀阳手里转着一支钢笔，校服外套松垮地搭在肩上，浑身透着股漫不经心的慵懒。他视线扫过榜单，最后落在季耀东紧绷的侧脸上，嘴角的弧度又深了几分。
“有意见？”季耀东的声音有点冷，像是被戳中了痛处的小兽。
“没意见。”林耀阳摊摊手，忽然凑近一步，压低声音，“就是觉得，季学霸好像不太习惯当第二？”
周围的议论声突然小了下去，所有人的目光都悄悄黏在他们俩身上。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微妙的火药味。
季耀东抬眼瞪他：“习惯不习惯，跟你有关系？”
“怎么没关系？”林耀阳挑眉，故意拖长了语调，“毕竟，抢了你的第一，我还挺过意不去的。”
“你——”季耀东被噎了一下，胸口的火气蹭地冒了上来。他最受不了这种带着优越感的挑衅，尤其是对方明明有绝对实力，却偏要用这种轻佻的语气说话。
林耀阳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忽然笑了，露出两颗尖尖的小虎牙：“要不，我们打个赌？”
“不赌。”季耀东想都没想就拒绝，转身要走。
“怕了？”林耀阳在他身后轻飘飘地丢下一句，“也是，毕竟第一次被人压一头，没信心赢回来也正常。”
这句话精准地踩在了季耀东的雷点上。他猛地顿住脚步，转身时眼里己经燃起了火苗：“赌什么？”
林耀阳等的就是这句话。他故作沉思地摸了摸下巴，目光在季耀东紧绷的脸上转了两圈，慢悠悠地说：“就赌下次月考。谁总分高，就算谁赢。”
“赌注呢？”季耀东咬着牙问，他己经被激起了好胜心，根本没注意到林耀阳眼底一闪而过的算计。
周围的同学都屏住了呼吸，连路过的老师都忍不住停下脚步，好奇地往这边看。
林耀阳向前一步，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拉近。他微微低头，温热的气息几乎要拂过季耀东的耳廓，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输的人，得当赢的人对象。”
“你说什么？！”季耀东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后退半步，脸颊“腾”地红透了。他怀疑自己听错了，又或者眼前这人力气太大把脑子撞坏了。
“我说，”林耀阳笑得更灿烂了，声音却清晰地传遍了安静下来的走廊，“输的人，要当赢的人男朋友。敢不敢赌？”
这句话像颗炸雷，在人群里炸开了锅。
“卧槽？！我没听错吧？”
“赌……赌当男朋友？这什么神仙操作？”
“季耀东不会答应吧？这也太刺激了……”
季耀东的脸又红又白，又气又窘。他瞪着林耀阳，对方眼里的戏谑和笃定像根刺，扎得他浑身不自在。他想立刻转身走人，可那句“没信心赢回来”又在脑子里嗡嗡作响。
凭什么？凭什么林耀阳就能笃定他会输？
“怎么，不敢？”林耀阳挑眉，故意激他，“还是说，季学霸不仅成绩比不过我，连这点胆量都没有？”
“谁不敢了！”季耀东几乎是吼出来的，声音里带着点破釜沉舟的决绝，“赌就赌！我怕你不成？”
他就不信了，一个靠着小聪明考了次满分的转校生，还能次次都稳压他一头？下次月考，他非要把这个第一抢回来，让这个自大的家伙知道，谁才是真正的第一！
林耀阳眼底的笑意更深了，像得逞的狐狸。他朝季耀东伸出手，掌心朝上：“一言为定？”
季耀东看着那只骨节分明的手，犹豫了半秒，还是咬牙拍了上去：“一言为定！”
两手相触的瞬间，季耀东只觉得对方的掌心有点烫，像团小火苗，顺着皮肤一路烧到心里。他猛地收回手，转身就走，步伐快得像是在逃。
林耀阳看着他几乎要跑起来的背影，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心，上面似乎还残留着对方微凉的触感。他勾起嘴角，在心里慢悠悠地想：
季耀东啊季耀东，这可是你自己答应的。
下次月考？
抱歉，学神的字典里，从来没有“输”这个字。
晚自习时，季耀东把所有课本和习题册都摊在了桌子上，眉头紧锁地刷题，连喝水都顾不上。林耀阳侧头看了他半小时，忽然用笔戳了戳他的胳膊，递过去一瓶拧开瓶盖的温水：“喝口水，不然下次考场上晕倒了，我的男朋友可就没着落了。” 季耀东手一抖，笔差点掉在地上，他瞪过去：“谁要当你男朋友！” 林耀阳笑：“哦？那你是想赢？” 季耀东立刻闭嘴，抓起笔在草稿纸上用力划了道横线，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必须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