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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沉渊跟着南宫枫砚来到了他的卧房，看着南宫枫在桌案前坐定，自顾自的倒起茶来。南宫枫砚执起茶盏轻抿，青瓷盏沿凝着细密水珠，倒映着叶沉渊紧绷如弦的身影。他将另一盏茶往前推了三寸，茶雾袅袅间漫过少年染血的护腕：“我没记错的话，你是叶老将军的孙子吧。叶鸠辞是你父亲，为何要杀他？”
话音未落，叶沉渊周身骤然腾起刺骨杀意。他盯着茶盏中晃动的烛影，喉结剧烈滚动：“南宫阁主手眼通天，想必早知道叶家祠堂那把火。”沙哑声线突然拔高，“叶鸠辞觊觎叶家祖宅和先帝御赐的黄金令牌，祖父不肯交权，他就勾结贪官伪造通敌文书！”少年猛地攥紧拳头，指缝渗出的血珠滴落在青砖上，“那天夜里，他把祖父锁进祠堂，火舌舔着梁柱时...我娘冲进去求他收手...”
回忆如滚烫的铁水浇进胸腔，叶沉渊眼前又浮现出母亲被拖出祠堂的场景——她鬓发散乱，绣鞋不知去向，最后奋力将他推进暗门的掌心还带着余温。“我听见她的惨叫...”少年踉跄着扶住桌案，震得茶盏中的涟漪碎成万千寒光，“今生若不能将他挫骨扬灰，我叶沉渊誓不为人！”
南宫枫砚指节骤然发白，茶盏在掌心碾出细微声响，青瓷釉面倒映着他陡然冷下来的眉眼：“叶鸠辞竟是此等渣滓…”檐角铜铃突然叮咚作响，惊得他喉间未出口的叹息碎成残音。原以为将门虎子必承风骨，却不想那把火烧尽的不仅是忠魂，更是世道人心。
他垂眸摩挲着杯沿暗纹，紫檀木桌案在烛火下泛着深沉的光，宛如深不见底的潭：“我南宫枫砚从来不做有来无回的交易。”话音顿住时，窗外枫叶扑簌簌撞在窗纸上，“如若我帮了你——”抬眼刹那，桃花眼中淬着冰刃，“你能为我带来什么？”话音刚落，叶沉渊猛地单膝跪地，玄铁短刃“铮”地出鞘，刀锋斜指自己咽喉，映得眼底杀意翻涌如浪：“如若阁主愿意助我复仇，那么从此以后，我叶沉渊就是阁主手中最利的刃！” 他脖颈青筋暴起，血珠顺着刀刃滑落，在青砖上绽开暗红的花，“要取谁的命，要掀哪座城，阁主一声令下——我这副皮囊，这条贱命，随你拿去！”南宫枫砚眸色微沉，骨节分明的手掌突然重重拍下叶沉渊手中短刃。金属落地的声响震得烛火晃了晃，他倾身向前时，雪色广袖扫过桌面，带翻的茶盏在宣纸上洇开墨色涟漪，“做我的刃，光有杀意可不够。”桃花眼眯起，指尖挑起叶沉渊下颌，语气似笑非笑，“得先学会，什么时候该出鞘，什么时候...该藏进鞘里。”
叶沉渊将头抬起首面南宫枫砚的目光，坚定的眼神里烛火摇曳，灼烧着南宫枫砚的指尖：“只要能将叶鸠辞碎尸万段，哪怕要我自断经脉我也在所不辞，这条命…从我爬出祠堂的时候就不是我的了，往后，它是阁主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