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鄙人献丑”我按照男子礼拜谢观众，便要下台去，满座宾客这才如梦初醒，喝彩声几乎掀翻屋顶。小二们捧着赏盘来回奔走，不一会儿就堆满了金锞银锭。
众人像众星拱月般地围过来想要结交，府里的护卫都是练家子，立刻将我和众人隔开，好不容易重新回到包间，刚坐下喝口茶，不一会儿便有人敲门，是那招待的声音：“沈公子，我们东家求见”
一听老板来了，柳娘慌了，“小姐，该不会是你砸了他们琴师的场子，来找我们兴师问罪的吧”。
我白了她一眼，这丫头还是这么胆小，“刚才他们找台下宾客收了这么多赏钱，估计这会儿都偷着乐呢”。
“请进”，只见一位美少妇在侍从的陪同下款款走进来，她莲步轻移间，裙裾竟不闻环佩之声——原是用了南海鲛绡制成的衬裙，走动时如流云拂水，半点不伤肌肤。明明梳的是妇人的发髻，面上却凝着二八少女的莹润，远山眉用螺子黛掺了珍珠粉细细描画，眉尾一点朱砂痣。
阳光透过琉璃窗棂，在她脸上筛下细碎金斑。那肌肤竟比苏州贡缎更滑，不见半分纹路，唯有眼角用金粉勾出三两道笑痕——不是皱纹，倒像名家工笔添的妆花。唇上胭脂是西域进贡的"夜蔷薇"汁子调的，薄薄一层，仿佛天生好气色。发间一支累丝金凤簪，凤嘴里衔的东珠足有龙眼大，却压不住她眸中的潋滟水光。葱白手指从貂绒袖笼里探出，指甲修得圆润如贝，染着凤仙花汁与金箔混成的"醉霞色"。腰间蹀躞带悬着错金香球，随行动漏出几缕沉水香。最妙是那截脖颈，仍似新雪堆就的瓷胎，戴着赤金嵌宝的璎珞圈。耳垂上那对祖传的翡翠坠子玉色太沉，反倒衬得那张脸嫩得能掐出水来。
我内心暗叹，这女东家也太年轻太好看了，默默咽了一口唾沫，我起身向她行礼：“小生这厢有礼，没想到这京都最大清馆的东家是一位女子，还如此年轻貌美”。
见我如此首白的称赞，那掌柜莞尔一笑，她示意招待把手里的盘子放到我跟前的桌面上，便招手让她退出去。她一边缓缓扇着手里的牡丹金丝团扇，一边拿起桌上倒好的茶水
“沈小姐不必谦虚，您刚的一曲《广陵散》可是把上一届古琴比赛的冠军都比下去，恐怕这天下再找不出第二个人能把广陵散的神韵演绎得如此淋漓尽致”，眼里的笑意不减，却让我有些不寒而栗。
“小姐，她看出来了你的女儿身了，我就说他们是来兴师问罪的”，柳娘马上沉不住气了。
“掌柜的好眼力，不妨首说您的来意”我语气平淡，丝毫不慌
“沈姑娘大可不必紧张，莫不说您今儿是我潇湘馆的贵客，就凭您这一曲惊世骇俗的广陵散一出，我潇湘馆的名号只会更响，我都断不会为难您”。她脸上始终挂着这一行应有的微笑，举止雍容大气，谈吐娴熟，毫无少女的青涩，我判断她至少和我前世死的时候的年纪差不多，不过保养得是极好的。
“所以掌柜您当如何？”我瞄了一眼桌上盘子，里面金银珠宝和铜板堆成了小山。
“自然是想请沈姑娘加入我们潇湘馆，做我们的首席琴师了，这些是这次沈姑娘表演所得全部打赏，另外我们愿意一次性支付千金做为沈小姐加盟费，但沈小姐需签订契约承诺不会去其他馆子表演”。旁边的柳娘下巴都要掉地上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