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二卷 第一章 光鱼之梦
潮水退去后的沙滩上布满了发光的沟壑。龙战蹲下身,指尖轻触那些荧光蓝色的痕迹。沟壑中的液体立刻向上漂浮,在空中凝结成半透明的小鱼形状。每条"光鱼"体内都闪烁着不同的记忆片段——某个前任守望者留下的讯息。
"要这样捕捉。"年长的原住民科瓦蹲在他身旁,紫色手掌做出捧水的动作。他额头中央的蕨类晶体投射出淡绿色光网,将几条光鱼笼罩其中,"用梦的频率。"
龙战尝试激活左眼的晶体。视野立刻切换成频谱模式,看到光鱼其实是由特定频段的量子纠缠态组成。他脖颈上的雪绒花纹身微微发热,某种本能让他哼起薇拉曾经走调的摇篮曲。
几条最亮的光鱼立刻转向他。其中一条穿过他的胸膛,在接触瞬间释放记忆:某个鸟人种族的守望者站在火山口,正将一枚雪绒花种子投入岩浆。
"你天生就会。"科瓦的晶体额头浮现赞许的纹路。他指向远处海面,更多光鱼正随着晨光跃出水面,"每条鱼都藏着上个纪元的秘密。"
新生儿在白茧制成的吊篮里扭动。经过三十个双星日的成长,他己具备原住民幼儿的外形,只是皮肤仍保持着银白色。当他张开小手时,五条最亮的光鱼立刻飞向他,在头顶组成微型极光。
"教师选择了记忆。"科瓦恭敬地行礼。其他原住民纷纷跪下,用指尖在湿沙上画出复杂的星图符号。
龙战抱起婴儿。接触的刹那,光鱼记忆如洪流涌入——原来这个世界曾经有过七任守望者,每位离开前都会将毕生见闻编码进海洋。这些光鱼是活的记忆库,而新生儿作为"教师",天生懂得解读。
"看那条。"龙战突然指向某条暗红色的光鱼。它不同寻常地在高空盘旋,体内隐约可见地球影像。
没等科瓦阻拦,龙战己跃起抓住它。记忆爆炸般呈现:
东京的女研究员站在深网总部旧址,手中雪绒花标本正疯狂生长。它的根系穿透地面,与地底苏醒的外星遗迹相连。在她身后,全球各地的极光观测站同时传来警报——所有极光都变成了雪绒花形状。
更可怕的是画面边缘:某个穿着老式深网制服的背影,正将注射器刺入极光生成器的控制台。
"不可能..."龙战踉跄后退。那个背影他太熟悉了——虽然年轻了许多,但绝对是血鳄!这个早在二十年前就被他亲手处决的仇人,怎么会出现在五十年后的地球?
新生儿突然大哭。所有光鱼瞬间静止,然后齐刷刷转向海洋方向。平静的海面突然隆起巨大水包,某种金属构造物正破水而出。
"守望者!"科瓦惊恐地指向天空。双月之间出现了异常光斑,正是母体即将降临的征兆。
龙战左眼的晶体自动锁定了水中的物体。那是艘潜艇的残骸,锈蚀的外壳上清晰可见深网的标志。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舱门正从内部被某种东西有规律地敲击着。
敲击的节奏,赫然是莫尔斯电码的【Λ-107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