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想与赵破虏踏入宣华楼顶楼包间,木质雕花门窗透入暖黄灯光,映照出室内古朴典雅。沉香木窗棂的雕花是衔尾蛇纹,烛火在赵破虏的眼中跳跃,仿佛噬人的鬼火。楼下歌姬的琵琶声忽高忽低,弹的竟是幽州民谣《血战关山》。
“大人要找的‘老鬼’,三日前出现在泗水郡黑市,卖了三箱幽州军械——都是当年小沛屠城案失踪的制式弩。”
“泗水郡在哪?”
“大人本地便是泗水郡所在!”赵破虏有几分疑惑。
“哦,我当然知道这是泗水郡,我是说泗水郡黑市在哪里?”
“来人,拿地图来!”赵破虏吩咐门外的手下,门外将士拿来一张泗水郡地图。“大人您看,这里,这里,还有这里……”
他抬头看了一下,又装作毫不在意:“好的,我知道了”。
“快记下来!快记下来!找到所谓的“老鬼”说不定对我回到现实有用。”李想在脑海里给AI下了指示。
“收到!”AI提示音道。
接下来,房间内陷入少许死寂。
“三年不见,你们最近怎么样?我看你们还随身携带幽州军玄鸟旗”李想率先打破沉默。
“大人!唉……”说半句,赵破虏端起酒壶一饮而尽,李想脑袋就在想“这人多大怨愤,大早上的一口闷酒?”
“大人,幽州丢了,可是幽州本来就是我们张家军打下来的啊,苦苦经营数十载,就因蛮族破城,朝廷怎么就革了您的爵位?”
李想有点没跟上思绪,随后反应过来,立即影帝上身,愁眉苦脸道:“唉,时也命也!”
赵破虏捏碎酒杯,血珠渗入地图上的幽州城,“张家军埋骨十二万,朝廷却连块裹尸布都不给!他们却说幽州是您丢的——”
李想按住他颤抖的手背:“嗯!血债,迟早要算。”
没功劳也有苦劳吧?欠我们十二年军饷不说,若不是因为粮草不济,蛮族怎么可能攻破城池?
“不说这个了,来喝酒!”李想不想再听他唠叨了,想赶紧回到破庙,寻找蛛丝马迹好返回现代,他随后也举起一杯酒杯。
“那你们最近有何公干?”
赵破虏喉结滚动,声音压得更低,“永王把咱们编成影行尉,专司追杀光复教逆党……但十天前围剿光复教三坛余孽时,他们躲进了苍梧山。”他掏出一枚带血的铜钱拍在桌上,“另外我们在破庙附近发现这个—大乘教的‘往生钱’。”
AI突然弹出红色警告框:“检测到铜钱残留能量波动,与佛魔玉牌同源!”
“属下,请您来,还有一事想向您请教。”赵破虏随即给李想倒了杯酒。
“说来。”
“苍梧山绵延30里,逆党躲进深山了无踪迹,上峰给的时限所剩无几,您用兵如神,我该怎样能尽快找到他们,并一举消灭?”
“你们多少人?对方多少人?”
“我们3000人,对面大概400多人。”
“大面积搜山,这点兵力并不占优势,展开苍梧山地图!”
赵破虏展开地图时,李想后脑的芯片骤然发烫。AI将山脉轮廓与热成像图重叠,最终锁定一处山谷:“概率81%藏匿于此。另需注意:逃亡者缺粮五日以上,必劫掠周边村庄,亦或者有人资敌。”
“派人去查北面三个村子的盐罐。”李想屈指敲了敲地图某处,“若是新盐未开封,米缸却见底……”
赵破虏眼睛一亮:“说明存粮被抢!属下这就带人封山!”他起身时铠甲铿锵作响,却又迟疑道:“大人今日……似乎格外不同。”
“死过一回的人,自然要看透些。”李想笑着将半块西瓜推过去,“尝尝,西域贡瓜。”
赵破虏等人作揖告别,往生钱却留给了李想。
不多时人群的喧哗声浪扑进窗棂时,李想正盯着楼下的糖画摊出神,准备等赵破虏等人离去再走。
AI突然警报大作:“右后方七米处肾上腺激素异常飙升!”他转身刹那,恰见一袭嫁衣翻过栏杆。
“我宁可喂了泗水鱼虾,也不嫁那吃人心的魔头!”少女的珍珠耳坠从高楼坠下。
李想看着黑压压的吃瓜群众,眼看出口被人群封住,觉得只有此事作罢,才能脱身,只好抄起桌上的冰镇西瓜冲过去。
眼前一个披头散发,着嫁衣的纤瘦的女子坐在围栏边,像是逃跑被堵在这里,眼前一个身着华服的俊朗男子在苦口婆心劝说。
华服男子腰间的玉佩刻着“徐”字,AI扫描显示其袖中藏有迷香药包。
“堂妹,那人身份尊贵,嫁过去净是荣华富贵,你怎么猪油蒙了心?”
“要嫁,你嫁!”
“你别说,我是女儿身肯定求之不得!堂妹啊,那是上谕,岂敢不遵?”
“哥,您小时候还救过我,您就放我走吧!”
“那不行,庄主命令,我也束手无策啊!”说着那个华服男子向前走去。
“你别过来啊,我要跳下去啦!退后!退后!”华服男子便不敢向前走去。“你知道你跳下去,脑袋会变什么样吗?”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过来,女子几分错愕地看着他。
李想便随手扔过去一个西瓜,瓜瓤在青石板上炸开血似的汁水,边走边说“看见了吗?你跳下去,脑浆比这还稀烂!”然后趁她愣神,他右手拦腰将人拽回,左手却有少许柔软,心想:“的确是软妹子哈!嘿嘿!”
缓慢起身,又顺势用嫁衣盖住她煞白的脸,华服男子拱手做谢,李想摆摆手故意装了起来:“送她回家,强娶民女者,可是犯大乾律法的哦!”
人群爆出喝彩,他摆手退场时,AI突然标记门口一个蜷缩的醉汉:“目标心率与呼吸频率异常,疑似伪装。”
擦肩而过的瞬间,醉汉的草鞋“无意”钩住他袍角。李想踉跄半步。
“这厮找死!”
听见沙哑的冷笑贴着耳根爬上来:“赝品当久了……真当自己是真的了?”
他猛回头,醉汉却己蜷回墙角打鼾,脏手指着阳光:“戌时三刻,鬼门开哟——”
AI的警告声刺入颅骨:“检测到梵文音律波动,建议立即撤离!”
远处暮鼓轰然炸响,微风拂来,终于看清醉汉破毡帽下——那张脸有个猩红的莲花刺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