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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明璋浑身一僵。
如一盆冷水当头泼下，他浑身血液都凝固了。
沈芷柔眼看有戏，继续哭诉：“明璋哥哥，柔儿知道自己样样不如姐姐。但若是贵妃姨母还在，吴家还在。柔儿也会有人教，也会是大家闺秀。和明璋哥哥青梅竹马的人，根本轮不到姐姐。”
“别说了……”
“明璋哥哥，姨母死了，吴家败落了。整个吴氏血脉，只剩下你我二人相依为命。你在贵妃姨母灵位前承诺过的，要照顾我一辈子，绝不让我受一点委屈。”
沈芷柔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如果贵妃姨母还在，见你这么欺负我，她一定会为我做主的。明璋哥哥，我讨厌你，我讨厌死你了……”
楚明璋闭了闭眼。
再睁开眼时，眼底己经一片平静。
他蹲下身扶起沈芷柔：“别哭了，我答应过母亲要照顾你，自然不会食言。你也别总拿青虞说事儿，我们是血脉相连的亲人。在我心里，任何人都越不过你去。”
“明璋哥哥……”沈芷柔嘴一扁，扑进他怀中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好了，别哭了。为了不让你受欺负，我连个庶妃的位置都没给沈青虞。陈皇后想将自己的侄女塞进来做侧妃，我也拒绝了。”楚明璋耐着性子哄她。
“讨厌，哥哥你最讨厌了……我从来没想过要拆散你和姐姐。分明是姐姐她水性杨花，为这么一点小事，就背弃了你们之间多年的情谊……”沈芷柔抽抽搭搭哭着。
楚明璋长叹一声：“是啊，为这么一点小事，她怎么就背弃了我们之间那么多年的情谊呢？”
沈芷柔忙安慰他：“姐姐爱了你那么多年，为了你什么事情都肯做。又怎么会为一点小事，就真舍得离开你。姐妹那么多年，我是最了解她的。姐姐心胸狭窄，嫉妒成性又贪婪。说来说去，还是恨柔儿占了她正妃的位置……”
楚明璋己经没有先前的自信：“这次不一样，她是真的生气了。”
其实沈芷柔也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不过依旧很有自信：“姐姐为了王爷，可以连命都不要，又怎么可能轻易放下？她这次或许闹得有些严重，但只要王爷哄哄她，她一定会回心转意的。实在不行的话，柔儿去向她道歉。去向姐姐磕头认错，将正妃的位置让给她……”
楚明璋闭了闭眼，满脑子都是沈青虞冷漠的眼神：“或许这一次，她是真的不要我了……”
在今日之前，他和沈芷柔一样有自信。
觉得只要低头哄哄，沈青虞一定能回到他身边。
今日真正见到她之后，他才发现她好像完全变了个人。
精明、刻薄、凶狠、冷漠……
那双秋水一样的眸子中什么都有，就是再也找不出一丝昔日的温情。
面对他的低头示弱，她只有不屑。
还可以像耍猴一样，鄙夷地戏弄他。
楚明璋见过沈青虞爱他的样子，自然也就比任何人都清楚，她今日有多么的冷漠决绝。
沈芷柔这次是真慌了：“那姐姐的嫁妆怎么办？”
楚明璋颓然跌坐到床上：“不知道。”
“明璋哥哥你快想想办法呀，哪怕让柔儿去死，也一定要将姐姐哄回来。”
“别说了，你让我想想……”
沈芷柔委屈地咬唇：“明璋哥哥，姐姐从前对你言听计从，您确定她真的己经放下？”
楚明璋依旧闭着眼：“大概是……真的放下了吧。”
“她怎么能这般无情无义？”沈芷柔愤怒至极。
沈青虞蠢钝如猪，根本就不配拥有那么多嫁妆。
所有人都承诺过，等她入府为妾后，那些东西随她处置。
如今沈青虞拿走嫁妆还改嫁，那她岂不是什么都没有了？
沈青虞究竟是哪来的狗胆，竟敢这般放肆。
楚明璋自嘲一笑：“现在说这些，己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沈芷柔越发愤怒：“换亲的事暂且不谈，难道她就没错吗？”
“你先下去吧。”楚明璋现在什么都不想说，他只想静静。
沈芷柔刚刚被教训过一顿，这会也不敢再说什么。
但她实在不甘心。
磨磨蹭蹭走到门口，突然眼前一亮，又重新折返到楚明璋身边：“明璋哥哥，我知道您心里是有姐姐的。而且你们之间多年情谊，她说放弃就放弃，将您置于何地？柔儿倒是有个主意，可以让她回心转意。”
楚明璋慢慢抬起头：“说来听听。”
沈芷柔微微一笑：“姐姐追在你身后跑了那么多年，全京城都知道，她早就被你玩烂了。也就楚明奕那个傻子，上赶着对她言听计从。可若是连楚明奕也不要她，那她岂不是就走投无路了……”
楚明璋一下子来了兴致：“仔细说说。”
沈芷柔胸有成竹，眼底闪烁着邪恶的光芒：“天下男子，没有人会不在意自己女人的贞洁。如果让楚明奕亲眼看见沈青虞被人毁掉清白，您觉得，楚明奕还会要她吗？”
楚明璋有些犹豫：“这……”
沈芷柔继续劝说：“楚明奕不要她，她就真的走投无路了。而且楚明奕那个人，妇人之仁。他要是休掉沈青虞，一定会归还全部嫁妆。届时王爷再站出来，大方的将她收为通房。那从今以后，她便只能对您言听计从。”
此举人财两得。
还能挫挫楚明奕的嚣张气焰。
楚明璋也跟着笑了：“柔儿果然聪明。沈青虞最近确实太不知天高地厚，是该给她点教训。赏她侍妾的位置她贪心不足，那便让她做个通房好了。和离失贞的女子，能给本王做个通房，己经是她的福分。”
沈芷柔眼珠子一转：“醉香楼的护卫们对王爷一向忠心耿耿，王爷不如就将沈青虞赏给他们享用。那些护卫都是粗人，从不会怜香惜玉。要是让楚明奕看见姐姐与他们轮番纠缠的模样，绝对不可能再要她……”
楚明璋思索半晌，最终还是不忍心：“虽然这一次是沈青虞背叛了本王，但她从前从未对不起我。确实应该让楚明奕亲眼看见她被人毁掉，但本王要亲自动手。”
“可是……姐姐那种水性杨花的人，只怕己经跟楚明奕圆房了呢。王爷您天潢贵胄，怎么能碰那般肮脏的女人？”沈芷柔小心翼翼诋毁。
楚明璋又是一阵犹豫，最终还是咬咬牙：“就算沈青虞被人碰过，最终也只能是本王的人，本王会一寸一寸……洗清别人留在她身上的痕迹。”
事到如今，他还是没放下那个贱人。
沈芷柔眼底闪过一丝狠毒，但她很快笑着乖巧点头：“柔儿都听表哥的。”
找到挽回沈青虞的办法，楚明璋眼里的阴霾一扫而空：“嗯，柔儿果然是本王的贤内助。”
沈芷柔害羞地扑进他怀中，扬起娇美的小脸：“那表哥是不是该赏柔儿？”
楚明璋神色一僵。
倒不是不想赏，而是……
腰子还痛着呢。
沈芷柔不明所以，轻轻用小拳拳捶他的胸口：“表哥您不会忘了吧，后日就是西月初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