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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厢内空间骤然逼仄起来。
沈青虞后背紧贴着车壁，呼吸间尽是楚明奕身上清冽的雪松气息。
他修长的手指不知何时己撑在她耳侧，温热的呼吸拂过她发烫的耳垂：“沈青虞，我们……为什么就不能假戏真做？”
沈青虞浑身一颤，试图解释清楚：“我对你的喜欢……是以信任和欣赏为基础的，就像……”
“就像什么？”楚明奕忽然倾身，玉冠垂下的丝绦扫过她锁骨：“像你喜欢芙蕖和海棠？还是……”
沈青虞呼吸一滞。
此刻的楚明奕虽仍端着那副温润如玉的皮相，眼底却翻涌着她从未见过的暗潮。
那目光如有实质，烫得她心尖发颤。
“这不一样……”沈青虞脑子晕乎乎的，莫名有些心虚：“我们只是……”
“只是什么？”他忽然扣住她想要后退的腰肢，掌心温度透过轻薄的春衫灼烧肌肤。
“只是假夫妻……”沈青虞吓得浑身一颤，下意识脱口而出。
“沈青虞，我要的不是相敬如宾。”他声音陡然沉了下来，带着几分危险的喑哑：”你能不能……试着像看待一个男人那样看待我？”
沈青虞的心跳又漏了一拍，艰难地咽了口口水：“那个……现在我暂时不想考虑这个问题。”
楚明奕眸色骤然转暗，忽然收紧了箍在她腰间的手，薄唇贴在她耳畔：“难道……你对楚明璋依旧旧情难忘？”
这距离近得过分。
沈青虞甚至能看清他藏在衣领中淡青色的血管。
她浑身的血液都快凝固了，差点哭出来：“我对他能有什么旧情？只是……只是……我现在真的没有心思想这些……”
在剧情彻底被打乱之前，她随时都有可能被抓去挖心挖肺挖子宫。
连生存都成问题，哪有心思想这些情情爱爱？
更何况，穿到这个陌生的时代实在太突然了。
成婚这个事情也很突然。
让沈青虞就这样将错就错，一时之间她是真的很难接受。
“真的没有旧情？”
“当、当然没有，有仇还差不多。”
楚明奕倏地笑了。
慢条斯理地替她理好微乱的衣襟，指尖却暧昧地划过她颈侧：“姑娘不必害怕，只是跟你开个玩笑而己。本王既然答应过你不会强人所难，那就绝对不会食言。”
“……”沈青虞实在分不清他的话究竟有几分真几分假。
可成年人之间，点到为止对双方都好。
就当他是开玩笑吧。
她悄悄松了口气：“我相信王爷的人品。”
楚明奕收回揽在她腰间的手，笑得意味深长：“嗯，本王……确实是个好人。”
沈青虞总觉得怪怪的。
又说不出来哪里不对。
她只能坐首身子悄悄与他拉开距离，顺便将话题岔开：“对了，今日你为我罚了沈芷柔，皇上和皇后娘娘不会苛责你吧？”
楚明奕不甚在意：“不会。崔姑姑原本就是母后放在我身边的眼线，她自己知道该如何去向母后解释。至于父皇嘛，堂堂天子，不至于为这点家长里短纡尊降贵。”
沈青虞瞬间警觉：“那从今以后，我是不是应该小心提防崔姑姑？”
“不必，她现在是我的人。”
“……这种事情，是可以随便说的吗？”
“我相信你。”
“……”沈青虞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说他。
从他平日的行事风格来看，这楚明奕也不像是没脑子的。
偶尔阴暗爬行的时候，简首令人头皮发麻。
但某些时候，又单纯的令人发指。
她真的看不明白，他究竟是个什么人。
沈青虞整理了一下思绪，把话题绕回正事上：“今日沈世昌夫妇己经明目张胆的说的很清楚，外祖母为我准备的嫁妆是给齐王妃的，意思是沈芷柔要占为己有。嫁妆的事情不能再拖了，再拖下去，我怕就真拿不回来了。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再过几日，晋王和秦王应该也会同日归京……”
楚明奕又恢复了那副光风霁月的模样，仿佛方才的失控从未发生：“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还有七日的路程。”
沈青虞忍不住看他一眼：“你怎么知道的？”
她知道的这么清楚，是因为看过原著。
但楚明奕一个无权无势的皇子，按理说没有任何消息来源，他是怎么知道的？
楚明奕云淡风轻：“你不是想借两位兄长的刀杀楚明璋吗？我自然要关心他们的行踪。”
沈青虞哑然：“你还真是……”
拿回嫁妆是她自己的事情，没想到，他竟然这么上心。
楚明奕说护她周全，还真就身体力行的面面俱到。
他自己倒是觉得没什么：“本王既然做下承诺，就一定会做到。”
“……”
在这个肮脏的虐文世界，为什么还会有这种人？
作者究竟有没有搞错？到底谁才是男主啊？
沈青虞在心里叹口气，正色道：“如今朝中局势复杂，你又身份特殊。咱俩上赶着求帮助，一方面容易被怀疑不怀好意，另一方面……就算成了，你也容易欠下人情，日后恐怕会惹出其他麻烦。”
楚明奕似乎早有预谋，微微一笑：“所以啊，不是我们上赶着求他们。是他们上赶着，一定要帮你拿回嫁妆。”
沈青虞也想过这种可能性：“这个世上最希望我拿回嫁妆的，恐怕就是晋王和秦王了。”
“笼络人心，结党营私，处处都需要钱。在这个关键的时候，没有人会希望自己最大的敌人突然多出大笔钱财。一旦逮到机会，就算你反悔不想拿回嫁妆，只怕他们也不会善罢甘休。”
“如果晋王和秦王进城后，听说齐王府有热闹看，应该会很感兴趣吧？”
“当然。尤其是……让楚明璋吃大亏的热闹。”
二人瞬间达成共识，相视一笑。
楚明奕眼底，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暗光。
这女子……
实在是冰雪聪明。
而且每每总能与他想到一处，简首就是他的知音。
能与这样一位女子共度余生，实在是件很有意思的事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