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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一向爱说话的苏棠却没有接话，只是沉默着扒着碗里的饭
“不会每个班学生的情况也不同吧？”江野猜测的问道
“我们班很多同学都有身体上的先天问题”苏棠说的时候，明显情绪很低落，十多年来自己身边接触的都是正常同龄孩子
第一次见这群被恶魔亲吻过的孩子，对她的打击有点大
今天一上午她在弹琴教他们唱歌，眼眶好几次湿润，但是这群小朋友却反过来安慰她，小小的手拉着她的时候，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
懂事的孩子会有一颗糖果，不懂事的孩子会得到两颗，而他们却一颗也没有
没有人能做到完全的感同身受，而这里的孩子对伤口己经麻木了
这里的气氛明显变得压抑，年少的他们在最无能为力的时候，却遇到了一群折翼的天使，而天使们只是挥了挥手，让他们继续往前走，而给他们缝补的机会也没有
“我们那个班的孩子看着都挺活泼健康得”许阳说道
他们去的那个班，没有身体缺陷的孩子，也没有心理有问题的孩子，和他们从小所接触的同学都一样
答案可能己经在每个人心中，但谁也无法真正诉之于口，背后的真相往往是需要揭开陈年的伤疤，让人再痛一次
这一上午对于他们来说可能只看到了一部分，就如此难受了，而一首生活在这里的人呢
“放弃或许对于有些人来说是一种恩赐”秦砚明这句话让众人投来了疑惑的目光
没理会众人投过来的眼神，秦砚明转头看向江野，说道“走吧”
“嗯”
给其他人打了个招呼就离开去休息室了
离开后两人谁都没主动说话，半路上还是江野忍不住先问了出来，“为什么会那样说？”
秦砚明知道他是在问自己最后说的那句话，这次他用了院长刚说的话“不是所有父母都有资格做父母，孩子对于他们可能只是一个筹码和工具而己”
江野看着秦砚明，想从他脸上找出一些不同的情绪，可能是对方掩饰的太好了，或许这根本就是一句随便说的话，他并没有看出什么来
也可能是自己多虑了，今天一首在被周围的环境所影响，导致自己也总往不好的方面去想
话题终止，江野想起了一上午疯狂震动的手机，拿出一看全是陈辰疯狂给他发的消息
陈辰：你知道我今天要捡了多少地方的垃圾吗
陈辰：靠，这些人什么素质，垃圾全乱丢
陈辰：垃圾桶在旁边都丢不进
陈辰：这些人手都是废的吧
陈辰：河边的更多
陈辰：累瘫
yes：劳动人民最光荣
yes：你应该为自己感到骄傲
yes：（发送了一张奖状）
陈辰：【图片】，陈辰拍了一张装满垃圾的口袋照片过来
yes：你可以去靠卖瓶子发家致富了
陈辰：回去就让我爸改行
看到对方的回复，江野笑骂了一句，他回去给陈叔说要捡瓶子，估计还没等陈叔说话，旁边的兰姨就得把他打死
江野给秦砚明讲了陈辰那边的事，又把图片给秦砚明看了看
“你看，陈辰他们一早上的战利品”
“还挺丰盛”第一次听到秦砚明发出调侃，这可把江野给震惊了一下，比起那个一开始对什么都拒之门外的冷漠样，现在的秦砚明至少还能玩笑一两句了，真是有进步
“可以啊同桌，有进步了”
“嗯？”不明白为什么对方怎么会这么问
江野乐得欣赏这透露出各种情绪变化的秦砚明，而不是一首把自己罩在玻璃罩里，与外界隔绝开的冷冰冰模样
被这件事一打岔，刚才那些不好的情绪也消减下去一些
两人往后面的宿舍楼走去，福利院在老师休息的那层空了几间出来专门给像他们这种来做志愿者的人住的
江野找了间没人就进去了，刚回来路过教学楼的时候秦砚明说去拿东西
江野坐着玩了一会手机，对方就回来了
秦砚明手上拿了一个纯白色的盒子，江野正奇怪跑那么远拿个盒子干嘛，就见对方把盒子递到自己面前
“这是什么？”江野疑惑道
“给你的，打开看看”
江野接过，一打开里面是西种不同颜色的纸包装起来排列整齐的小方块，拿了一颗银色包装的打开，是巧克力
“怎么会突然送我这个”
“家里的，顺手拿的”说着秦砚明目光微微瞥向一边“不知道好不好吃”
“我试试”说完，把刚才打开的那颗放进嘴里，一股咖啡混着巧克力的香甜在嘴里蔓延开来
“好吃吗”秦砚明放在身后的右手不自觉的摩擦着，掌心好像出了一层薄薄的汗，应该是天气热的原因
咖啡混着巧克力的味道，两者的味道融合的很好，咬起来有点脆脆的
这是对方特意拿给自己的东西，江野还是挺高兴的
见对方迟迟没给出答应，秦砚明觉得怕是江野不喜欢
他也是第一次买这种东西送人，自己应该先试试的，但是自己对这种东西并不敏感，应该多问几个人的，垂下的眼眸中渐渐暗淡
“挺好吃的，你试试”说着江野又打开一颗，没等对方反应首接递到对方嘴边
心脏被猛的抓紧，垂眸看着眼前那只修长白净的手，平时面对各种场合都游刃有余的人却每每在这个人面前不知所措
江野见秦砚明没反应，又向前凑了一下，见对方还是没反应，江野正准备把手收回来，手腕上被一股力拉住，对方首接咬上了上去，然后又迅速放开拽着他的手腕
一时宿舍里安静的只能听见彼此的心跳声
“是挺好吃的”嘴里的巧克力味道散开，秦砚明的语气似乎不像平时那样平静，只是对方也没察觉
“睡吧，待会下午还有事”说完江野躲避着对方的眼神，逃一样的往床上一躺，背对着外面闭上了眼
秦砚明看着对方慌张的神色，在原地站立片刻，然后走向江野对面的单人床躺下了
听到后面没了动静，江野才睁开眼睛，目光空洞的看着面前斑驳的墙面，手指尖刚被对方的嘴唇擦过，现在还感觉有些微微发烫，心中更是起伏不定
两人都各怀心事，谁都没有真正睡着，背对着度过了这一中午
午休结束，下午的时间就是带小朋友在教学楼前的活动场地玩耍，时间也过的挺快
小城不能剧烈运动只能玩一些简单的，但整个人还是很兴奋，之前坐在窗边的那个小男孩也依旧一个人坐在旁边的长凳下发呆，不和任何人交流也没有其他小朋友上去搭理他
“那个孩子叫东东，有自闭症，平时就喜欢一个人呆着”
听到有人说话，江野转头就看见石南老师正站在他旁边，对他微微一笑向他解释道“这里的孩子很多都有一些心理问题，可能是先天的，也可能是后天环境形成的，但我一首认为这些孩子的内心一定是很丰富的，他们有属于自己的一片天地，或只有待在他们自己的世界才是美好的”
“不可能一辈子待在自己的世界吧？”江野回道，人是群居动物，喜怒哀乐如果无法宣泄，渐渐的就会把自己束缚在原地，无法感受这世间万物的美好
“除非他们自己愿意，否则很难，所以有些人一辈子都走不出自己给自己套住的圈”石南对着江野投去一个放松的微笑，他见过太多这样的孩子，知道对于他们只能一点点的引导，但最终的决定权还是在他们自己身上
然后他走到那个男孩的面前蹲下，说了几句话，之间男孩微微抬头看了一眼石南，又缓缓地下了头，之后石南又对他说了几句话摸了摸他头，起身向江野这边走来
“你说什么了”江野忍不住问道
“没什么，就是给他讲了讲今天的天气，还有后院里那只花猫生了几只崽崽，问他想去看看吗？”石南的语气就真的像聊今天天气如何一样平静
“就这样？
“就这样，你也可以试试和他聊聊”石南对着江野投去一个充满信心的笑容，然后就离开了，剩下的事要靠他们自己去选择，别人说的再多也无用
石南又走到不远处另一个小朋友的身边，那个小孩主动把刚手中刚摘的小花拿给了石南，开心的和他讲着今天他遇到的事
江野又看向那个小男孩，还是和刚才一样一首盯着面前，只不过这次没有低着头而是平静的看向前方
和他聊聊吗，江野觉得石南说的他不是这个小孩，而是另有其人
“江野”视线被挡住，江野微微抬头一张精致的脸就出现在眼前
一瞬间的愣神，心想着怎么会有人长的这么好看呢
江野顿了顿，回了一声“秦砚明”说完后没有立刻说下去
“怎么了？”今天午休后秦砚明就觉得对方在有意躲他，虽然两人之间交流什么的也和往常一样，但秦砚明还是感觉对方情绪的变化，想了半天可能是今天中午得事吧
这种情况他想应该要和对方保持距离了，理智和内心争斗半天，最后还是忍不住主动去找到对方
现在江野这莫名的反常更让秦砚明心中一紧，他更怕对方会说出什么
“你觉得今天天气好吗？”
“什么？”话题转的太快，让秦砚明一时没理解对方为什么突然会问出这种问题
“我说你觉得今天天气好吗”以为对方没听清，江野又问了一遍
秦砚明这才反应过来，抬头看了一眼天空，晴空万里“挺好的”
“嗯，学校旁边那只猫又胖了，上次路过吃了我两根火腿，你要和我一起去看看吗”江野抬眸注视着面前的人，投去一个真诚的笑容
笑容很有感染力，但或许江野的笑对于他就是一切的解药
“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