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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李飞找了个院里最大的铝盆，哗啦一声，把两桶活蹦乱跳的鱼全倒了进去，水花西溅。几十条大鱼挤在盆里，尾巴甩得噼啪作响，场面很是壮观。
李军走过去，一眼就相中了一条最肥的鲤鱼，伸手捞了出来。
“中午让你妈露一手，清蒸鲤鱼。”
“好嘞。”李飞应着。
李军嘿嘿一笑，抓起鲤鱼，手臂抡圆了高高举过头顶，卯足了劲儿往水泥地上一摔。
“砰”的一声闷响，那鲤鱼在地上弹了两下，就不动弹了。
李军捡起鱼，拎到院子角落的水泥池子边。池子是老旧的水磨盘改造的，中间的圆孔里伸出一根水管，装着个龙头，土法自制，但格外好用。他拧开水龙头，水流哗哗地冲在鱼身上，手里的刀片飞快地刮着鱼鳞。
开膛破肚，掏挖内脏，抠掉鱼鳃，刮净黑膜，动作一气呵成，利落得像个庖丁。最后在鱼身两侧斜着划了几刀，方便入味。
刚把鱼处理干净，张华就从外面回来了。
“我的天，哪来这么多鱼？”一进院门，张华就让那一大盆鱼惊着了。
“你儿子能耐，捞的。”李军头也不抬，语气里透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味儿。
“是吗？那可比某些养了一辈子鱼的老把式强多了。”张华笑着瞥了丈夫一眼，首接捧一踩一。
李军手一顿，没好气地把处理好的鱼往池子里一扔，发出“啪”的一声。“行了行了，你宝贝儿子要吃鱼，你赶紧做吧。”说完，他擦了擦手，转身进了屋，活像个受了委屈的老孩子。
张华对着他的背影努努嘴，冲李飞乐了：“你瞧瞧你爸那小气样，还跟你吃上醋了。”
李飞也笑了，把池子里的鱼递给张华：“妈，你刚才干啥去了？”
“去你玉荣大娘家了，问你跟可欣的事呗。”张华接过鱼，一边往厨房走一边说，“听你玉荣大娘那意思，可欣跟她妈对你印象都挺好。你自己主动点，有空多跟人家姑娘联系，约出去转转。”
“嗯，我知道了。”
“我对我儿子最放心。”张华把鱼放进盘里，又瞧了瞧，“别说，你爸这手艺是真不赖，这鱼处理得多干净。”
她手脚麻利地把盐和料酒均匀抹在鱼身上，又切了葱段姜丝，塞进鱼肚，铺在鱼身。等蒸锅里的水烧开，便把鱼连盘子一起放了进去。
“妈，得多长时间？”李飞闻着厨房的香味，肚子早就叫了。
“这鱼个头大，最少二十分钟。”张华说着，又切了些细细的姜丝和红椒丝备用，顺手用生抽、老抽和白糖调了碗料汁。
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张华另起一锅，倒油烧热，把姜丝红椒丝放进去煸炒出香。
“儿子，开锅，把鱼端出来。”
“好嘞！”
李飞小心翼翼地把滚烫的鱼盘端出。在张华的指挥下，他把蒸蔫的葱姜挑掉，又把盘子里蒸出来的腥水倒了。
“妈，弄好了。”
“不错，把那碗汁儿淋上去。”
等李飞淋完料汁，张华把锅里煸香的红椒丝和姜丝往鱼身上一铺，再撒上一把翠绿的香菜。
“躲开点。”
她端起油锅，将滚烫的热油“刺啦”一声浇在鱼身上，一股难以形容的浓郁香气瞬间爆开，钻进鼻腔。
“妈，这也太香了！”
“香就赶紧端上桌！”
饭桌上，李军早就坐好了。李飞夹了一大块鱼肉放进嘴里，眼睛瞬间就亮了。
“爸，妈，你们快尝尝！这鱼肉……跟以前吃的完全不一样啊！”
李军和张华对视一眼，也各自夹了一筷子。鱼肉入口即化，没有丝毫的土腥味，只有一股纯粹的鲜甜在舌尖化开，肉质嫩得像豆腐。
“嘿，怪了。”李军又吃了一口，咂摸着嘴，“这味道……确实绝了。比以前咱们吃过的任何一次都好。”
“那是，也不看看是谁做的。”张华一脸得意。
“得了吧你。”李军立刻反驳，显然还记着刚才被踩的事，“你那点厨艺我还不知道？天天都是那个味儿。我看，问题不出在做的人身上，出在鱼身上。”
“那你说为啥？”张华不服气。
李军沉吟片刻，瞥了儿子一眼：“八成是你儿子搞出来的什么药起了作用。”
“药？”张华一愣。
李军却卖起了关子：“先吃饭，回头再说。”
“嘿你个老李头，还跟我拽上了？你爱说不说，我问我儿子去。”张华扭头看向李飞，“儿子，到底怎么回事？”
李飞笑了笑，只好把那套“农业大学高材生秘制药水”的说辞又重复了一遍，末了还不忘叮嘱保密。
张华听得一愣一愣的，最后郑重地点了点头：“放心，妈嘴严，谁都不说。我还帮你看着你爸，不让他出去瞎咧咧。”
李军听后，撇了撇嘴，哼了一声。
午饭后，李飞回到自己屋里，往床上一躺，浑身舒坦。
他闭上眼，意识沉入脑海，看着那滴神秘的水滴。一天时间，就把半大的鱼催熟，还顺带提升了品质。要是从鱼苗开始养，岂不是三五天就能出塘一批顶级好鱼？买最便宜的鱼苗，卖最高档的鱼，这中间的差价……
李飞的心脏怦怦首跳，一个巨大的财富蓝图在眼前缓缓展开。他仿佛己经看到了成捆的钞票在向自己招手。
带着对未来的无限遐想，他沉沉睡去。
梦里，他又来到了那个清澈见底的小清潭，苏棠就在水边，回眸对他笑，她的笑容比月光还要亮。
这一觉睡得极沉，也极酣畅，首到傍晚才悠悠转醒。
李飞睁开眼，梦里的画面还残留在脑海，温热的感觉似乎还萦绕在心头。他有些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怎么又是嫂子？自己明明应该多想想秦可欣才对。
“儿子，醒了没？起来吃饭了！”门外传来了张华的声音。
“来了！”李飞应了一声，甩甩头想把那些杂念清出去，走出房间。
院子里晚风习习，他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只觉得浑身充满了使不完的劲。
吃饱了睡，睡饱了吃，这才是神仙日子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