账簿……印记……
一个模糊的画面碎片,如同闪电划过即将熄灭的意识——一张巨大的、铺着锦缎的书案!一本摊开的、边缘烫金、散发着檀香味的厚重账簿!账簿的封底内侧,一个熟悉的、由弯月和三道狼牙组成的暗红印记——“狼牙追月”!
就是这个!贪墨的源头!献祭的凭证!
这个念头如同最后的火星,点燃了林小七即将熄灭的意志!他不再试图与漩涡硬撼!反而……主动将残存的意识,连同那点燃烧着恨意的碧绿光晕,如同扑火的飞蛾,狠狠撞向了那疯狂旋转、散发着不祥气息的冰蓝漩涡!
不是被吞噬!而是……借道!
“钱老鬼!阿六!兄弟们!助我——!!!” 意识中发出最后的、无声的咆哮!
轰——!
意识火种撞入漩涡的瞬间,三万冤魂沸腾的恨意仿佛找到了统一的宣泄口!它们不再无序狂潮,而是化作一股凝聚到极点的、冰冷刺骨的复仇洪流,追随着那点碧绿的指引,狠狠贯入了冰蓝漩涡的核心!
“噗!”
仿佛穿透了一层无形的隔膜!
林小七的“视线”瞬间被无数飞速闪过的、扭曲的画面碎片充斥!不再是冰晶中个人的绝望瞬间,而是……无数条无形的、冰冷的“线”!这些线从冰海深处延伸出去,穿透虚空,连接着远方……连接着一个个或富丽堂皇、或阴森隐秘的地点!连接着一本本散发着檀香或血腥的账簿!连接着一个个佩戴着“狼牙追月”印记、脑满肠肥或阴鸷狠毒的身影!
这些“线”,就是因果!就是献祭的通道!就是那账簿和印记形成的、将三万冤魂生命能量导向此地的无形网络!
而其中一条……最粗壮、最冰冷、散发着最浓烈檀香和权力腐臭气息的线……它的尽头……是指挥使府!是那张巨大的锦缎书案!是那本烫金的账簿!是那个封底内侧的……暗红“狼牙追月”!
找到了!源头!
就在林小七的意识锁定那条因果线的瞬间——
现实世界,异变陡生!
那插入鬼秤核心、疯狂震颤、光芒乱闪的巨大青铜钥匙,仿佛接收到了这股决绝的意念指引!其上流转的暗金、冰蓝、碧绿三色光芒猛地向内一缩,随即……轰然爆发!
一道凝聚了钥匙本身材质、三万冤魂恨意、玉扣守护之力以及林小七最后意志的——三色纠缠的毁灭光束!如同刺破黑暗的复仇之矛,并非攻击鬼秤核心,而是……顺着钥匙与核心的连接,狠狠轰入了鬼秤核心深处,那镇压着“大恐怖”的、最核心的封印节点!
“嗷——!!!”
一声仿佛来自九幽地狱最底层的、充满了无尽痛苦与暴虐的恐怖咆哮,猛地从鬼秤核心深处炸开!整个洞窟如同发生了十级地震!大地疯狂开裂!穹顶冰锥如同暴雨般砸落!无数冰封着冤魂的巨大冰柱轰然倒塌、碎裂!
鬼秤核心本身发出不堪重负的、仿佛即将解体的金属哀鸣!暗红的光芒疯狂闪烁、明灭!那些虬结的巨大锁链寸寸绷紧到极限,发出令人绝望的金属撕裂声!
而作为这一切的始作俑者,那柄巨大的青铜钥匙,在爆发出这毁灭一击后,表面光芒瞬间黯淡!布满冰棱的金属表面,也瞬间爬满了无数细密的裂痕!仿佛随时可能崩碎!
林小七瘫倒在冰冷地面的身体,在钥匙爆发的瞬间,如同被抽走了所有魂魄,猛地一颤!覆盖全身的诡异冰血纹路瞬间失去了所有光泽,变得灰败。他紧闭的双眼眼角、口鼻、耳中,同时渗出暗红近黑的粘稠血液,迅速在冰面上冻结。
意识……如同断线的风筝,从那条因果线上,从那狂暴的冰海漩涡中,被狠狠甩了出来!向着无尽的黑暗深渊……急速坠落。
代价……是彻底的沉沦?还是……